替她系著扣子的手剎那間停住了,她的心一冷,眸光不禁暗了下來,她早該知道,他是將來的帝王,帝王終究是無情的!
“你放心,有我一日,我絕對不虧待了你。”就在她絕望之際,他的嘴角,突然溢出這樣一句話,白苒眸光一亮,不禁喜喜的打量著他。
這時,隨風的聲音出外面傳來,“主人,貴客來了,正在書房等著您。”
祁徹應了他,便穿好衣裳,對著白苒說:“我先出去見客,你乖乖等我回來。”
白苒含羞的眸光點了點頭,看著祁徹英姿颯爽的背影,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臉上透著寒光。
跟隨在祁徹背后的隨風淡淡問道:“主人,白姑娘今日的反應這么奇怪,您就不好奇嗎?”
祁徹橫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她的性子,會如此轉變,定然不可小視。”
“主人的意思是?”
祁徹看了看前方,暗自嘆了口氣,淡淡道:“如果她是真心的,我自然會善待她。”
他說著便從一端下去,朝著書房走去。
他踏入書房時,房內一時間練空氣都凝固起來,他瞇起眼,看著這個一直讓他尊敬的人,走上前,撩袍跪地,沖著他恭敬的行禮:“師傅。”
那人面帶微笑,伸手虛扶:“起來吧!”
祁徹眉梢一沉,起了身,上前一步:“師傅怎么突然下山?”
那人沉聲道:“如果不是隨風通知我,你找到了傳說中的七彩蝴蝶鈴,你是不是會一直隱瞞下去?”
隨風惶恐的下跪,“主人,屬下只是不想你被女人mi惑,壞了大事,畢竟巫良老人的預言已經出現了。”
祁徹瞪了隨風一眼,轉眼望向巫良老人,行了一禮。回道:“徒兒只是還沒有確定,不一定擁有七彩蝴蝶鈴的人就是影響我江上的禍水。”
巫良老人沉下臉,皺著眉說道:“這還需要確定嗎?此人已經出現,你必須了斷她,不然你會后悔。”
祁徹淡聲道:“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我不信她會毀了我。”
巫良老人沉思了許久,又看向祁徹,“徹兒,紅顏禍水,你要知道這個道理,你好自為之吧!”
良久,祁徹突然跪看下來,一臉無懼之色,“請師傅給我徒兒時間,徒兒愛她,如果她真是傳說中會毀了我的女人,徒兒一定親手了結她。”
“好了,這件事你好好掂量掂量。”巫良老人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身子一飄,便已飛出百丈之外。
祁徹見巫良大人已離開,隨風看到他這樣面無表情,自知鑄成大錯,猛地又跪在了地上,“主人,白姑娘能讓你和花將軍反目,這已經說明巫良老人預言是真的。”他的鬢角,竟在這樣的天氣中,劃下幾顆汗珠。
“以后不準插手白苒的事,我自會處理!”祁徹揮了揮袖,大步走上去。
隨風咬牙,說道:“請主人將白姑娘送走!”他自幼跟隨祁徹,知道他只需做分內之事,其余的事不必也不可以染指,但是這一次,他必須阻止祁徹,對于這個白苒,他不得不防。
房中沉寂了很久,壓抑的氣氛使外面的丫鬟都不敢踏進,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冷意,跪在地上的隨風倔強的挺著背,一臉坦誠。
祁徹右手一伸,他認命的閉上眼,可預料之中的那一掌并未洶涌而至,有力的手將他從冰冷的地上扶了起來。
“主人?”隨風啞然。
祁徹垂眸,淡淡的說道:“你和風櫻打小跟著我吃苦,現如今也有十多年了,我待你們如手足,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著想,不惜一切想阻止我,你們一直聽命與我,從未違抗過,這一次,希望你們也不要違抗。”
“主人…..”隨風覺得喉間一陣酸澀,主人對白苒如此情深,白苒對主人又恨之入骨,萬一真有不測,主人會下得了手嗎?“無論主人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隨風和風櫻一定誓死追隨主人!”他認真地說道。
祁徹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再談論這個事。
“主人,花將軍一直想見你,我們要見他嗎?”隨風不由得問道,問完后,他不由得想煽自己一巴掌,雖然花將軍已經忘記之前的一切,不過主人見他必然會引起不悅。
不過祁徹倒沒有不悅之色,語氣簡略帶嘲諷地說道:“既然他要見我,那就約她在夕月樓相見,倒要看看這個忘情水是不是有傳說中那樣的功效,真可以將一個深愛的人忘得一干二凈。”
夕月樓是北契國第一樓,坐落在江河岸邊,呈現一個塔形,一共五層樓,算是北契國屈指可數的高樓,站在五樓向下看去,北契國的美景,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此刻,白苒站在樓上,瞪大眼,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一陣陣涼爽的海風迎面撲來,撩起了她的縷縷藍發。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并越來越濃,水天相接處已成為紫色。
祁徹坐在桌側,手中握著一杯清茶,淺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美景吸收走全部注意力的人兒,在他看來,那日出之景著實比不上她。
“是太陽要出來了,出來了…….”白苒忽然興奮的轉身,指著那終于躍出江面的太陽笑道。
祁徹好笑地搖了搖頭,也走到木欄邊,望著明亮趕緊的太陽,說道:“你若喜歡,我將這夕月樓買下送給你。”
“還是不要了,這么美麗的地方應該讓大家都有機會看到。”白苒繼續看著水天一色的美景,初的朝陽光芒并不茂盛,柔和地點綴在她的臉龐上,那初見時的絕望哀愁,此刻盡已消散。
祁徹在心底舒了口氣。
終于,她的笑容再次綻放出來了,不再禁錮自己的心。
花楓溪來到夕月樓,這里的場景和小時候沒有變,是他和祁徹最愛來的地方,如今回到北契國他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似得,似乎忘記了不該忘記的人或事。
花楓溪頓住腳步,轉目看向祁徹,本想問他為何回來后一直遲遲不見自己,卻在轉瞬間,他注意到樓上木欄邊的一個女人,瞬間就注意到了!
花楓溪走上樓去,來到祁徹身旁坐下。
“徹”花楓溪親切地一聲稱呼,將祁徹放在白苒身上的目光拉了回來。
白苒也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抬眸看清了來人的容顏,著實嚇了一跳,許久不見,他依然沒有任何變化,有的只是看著她的眼是陌生的。
就在白苒看他的同時,他的目光也轉向了她。
他帶著柔和的眸光走向白苒,一直緊盯著她,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薄唇有些發白,“徹哪里找來的漂亮美女?”
“她是我的小妾!”一旁的祁徹震怒的眸光慢慢淡了下來,他以為花楓溪是認出白苒了,還是忘情水不管用,沒想到,花楓溪已經恢復以往的玩世不恭的模樣。
白苒不動聲色,雙眼如死水般毫無光華,但不爭氣的淚水卻中是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晶瑩冰冷的淚水流了出來,他內心一陣漣漪隨之蕩開!
花楓溪后退幾步,非常歉意地道:“徹,我可沒有欺負你家小娘子,她怎么就哭了!”
然而,祁徹溫柔的目光瞬間變得暴戾起來,就連白苒似乎被他突然爆發的無形氣勢所嚇倒,一言不發。
他始終認為她真的很賤,明明花楓溪已經忘記她,她口口聲聲說愛的是他,為何今日一見,她居然為花楓溪落淚。
白苒擦了擦淚珠,淡淡道:“我只是見公子長得很像我一個故友,令我想起了他。”
祁徹站起了身,走進白苒,將她奪入懷中,在她底邊低語,“你是在為他而傷心?怎么?你愛上他了?”
白苒依偎在祁徹溫暖的懷抱中,扯出一抹笑容,悄聲道:“我一直都視他為好友,你想多了!”
“誒,我說,你們小兩口別在我面前咬耳甜蜜了吧!”花楓溪調侃道。
祁徹放開白苒,走到桌前,順手倒了一杯茶水遞于花楓溪,“這次南邵國臣服,你又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恭喜你了!”
花楓溪走過去,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揚眉道:“我也恭喜你即將迎娶太子妃,你就不怕你的小妾吃醋?”
“娶武蜜兒只是一個緩兵之計,娶過來也是放在家里當花瓶,我的小妾通情達理,自然不會吃醋。”祁徹轉頭看向白苒。
白苒一臉平淡的站在一旁,眉宇間透著很濃的傷感與掩飾其中的冰冷。
他現在是魔鬼的象征,只是一想到他做出的殘忍之事,她的心就如同正在千刀萬剮般痛得她生不如死,連呼吸都嫌太費勁。
花楓溪與祁徹談笑風生了一個上午,白苒也有些疲累,在花楓溪離開后,她便隨著祁徹回到他府中。
白苒心事重重的回到傾苒閣中,趴在軟榻上睡著了。
走進來的祁徹見她眉頭緊蹙,想伸手去替她撫平。她感應到,有一只手靠近,很溫熱。有他身上的氣息,那種讓她痛恨,卻又沉醉無法自拔的熟悉氣息。
她猛然睜開眼睛,那只溫暖大手的主人正溫柔地看著她,“這么快就醒了?”
白苒用手撐著坐了起來,眼神略有些閃躲,“你娶武蜜兒也是想利用她的關系,拉攏朝堂大臣對嗎?”
祁徹點了點頭,安撫道:“你放心,我娶了她不會冷落你!”
白苒卻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你再休息會,我要進宮一趟,太后宣我!”祁徹看著白苒入睡后,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