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鄭銘硯攜手夢心滿臉恩愛的緩步走來。夢心臉上紅粉緋緋色澤光潤,莫氏的目光又黯了幾分。而二人親密相握的雙手,更讓她心里妒火中燒。
夢心此時心里卻是很不自在,一路走來,自己幾次三番欲掙脫鄭銘硯的掌心,卻被其固執的緊握。不曾想,入了廳堂當著大家的面,這男人依舊緊握不放,面對幾位妾室頻頻扔來的眼刀,夢心只感渾身上下冷汗直冒,暗道:這豈不是故意在這些女人面前大秀恩愛,有意豎敵嗎?雖然大家己經知道昨夜‘圓房’之事,但如今這樣招搖,卻總是于己不利的。
“兒子拜見母親。”
“媳婦拜見母親。”二人異口同聲的叩拜,夢心趁機掙脫鄭銘硯的狼爪,雙手互扣扶腰施禮。
“乖了,快快入座。”老夫人含笑看著堂下一對璧人,探手虛扶一把,柔聲言道。
二人入座,又如往日一般好一陣噓寒問暖閑話家常。莫氏等見老夫人興致頗高,雖各懷心事即依舊昧心陪笑,與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如今見你夫妻恩愛,也算是了了為母的一件心事。老爺生前曾留下此物交予長房媳婦,此時也應該由為母正式交予夢心媳婦了。”老夫人淺笑著,終于進入正題。同時雙手拿起小幾上的黃梨木盒,托在手里輕撫著言道:“此盒中有一物件,是當初老爺一再叮囑必須交予夢心媳婦的禮物。今日借著此大喜的日子,為母作主正式將此物件相贈。”
說到此處,老夫人神色謹慎的對夢心輕喚一聲:“夢心媳婦。”同時雙眸很是有神的凝視著夢心,好似有什么非常之話要說一般。
剛剛坐定的夢心見狀,立即起身對神色嚴肅的老夫人施禮應道:“母親有何吩咐,媳婦定然謹記。”
見夢心態度端正有禮,老夫人繼續言道:“夢心媳婦,答應為母。此物件不管你是否鐘意,一定隨身偑戴。定要了了天有靈的老爺之心愿才是。”
夢心聽的一頭霧水,總感覺老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在說,自己以前有做過不妥之事一般。心里有想法,卻又不敢多嘴相問,只得滿眸疑惑的望了鄭銘硯一眼。可與之對坐的鄭銘硯眼里卻流露出贊同的神情,大有一種母子同心的勢頭。
“呃......呃,媳婦遵命。”夢心雖然不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卻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賣了半天關子,老夫人終于輕啟盒蓋,從盒子掂出一件金晃晃的物件來。在場之人抬眼望去,面龐之上無不露出驚異的神色。
“母親,您是取錯物件了吧?這......這不是當初夢姐姐贈予蘇妹妹的那把,爺口中不......不吉的金鎖嗎?”謝氏最是嘴快,開口就向老夫人說道開來。
莫氏與蘇氏也面帶疑色,卻不出言相詢,這種風頭還是不出為妙,就讓這胸大無腦仗著有鄭銘硯寵愛的謝氏,去胡天侃地好了。
老夫人卻不生氣,只是斜眼瞪了謝氏一眼,淡聲言道:“不錯,這正是當初夢心媳婦甚少偑戴,轉贈予冷婉的那把金鎖。但卻不是什么不吉之物。”
“可時當時爺卻說......”謝氏繼續不知死活的言道。
“此鎖本在銘硯與心兒洞房花燭之時便己相贈,奈何當初心兒不甚喜愛,也就閑置一處了。不料想那日竟然會轉贈婉兒,銘硯當時心生惱怒,故而才會隨口胡編了一個所謂的典故出來......”鄭銘硯俊顏一展緩緩起身,接過謝氏的話茬朗聲說道。
在場之人,聞得鄭銘硯對夢心的稱謂,己由之前的直呼全名,而改為昵稱‘心兒’,不禁神色各異面露不虞。
“好了,往事再提己無意義。想來當日硯兒并未向媳婦言明,此鎖乃老爺臨終所贈,故而才會將其閑置一旁。如今你二人己成夫婦,這把金鎖由夢心媳婦偑服乃名正言順。銘兒,來替你媳婦偑上金鎖。”老夫人打斷話題,將手里金光四射的金鎖向鄭銘硯遞去。
金鎖本就打造的精巧華貴,當初夢心相贈蘇氏之時,在場之人無不艷羨不己,只因鄭銘硯胡亂扯出什么不吉之意,才會令幾房姨娘忌憚不己。如今卻峰回路轉,此鎖再次由老夫人親自贈出,并言明是老爺臨終親自贈予鄭家長房媳婦之物,莫氏等婦人聞之,眼神里無不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夢心更是大吃一驚,回想當初自己贈鎖之時,鄭銘硯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老夫人因此大發雷霆,借機奪了自己后院執掌權,更是將自己禁足夢苑。原來卻是因為自己誤贈金鎖的緣故,此時心里終才恍然。
鄭銘硯接過金鎖,笑吟吟的將其系在夢心頸間。長細的鎖鏈拖曳而下直垂胸前,金鎖點綴在胸前的紗緞錦衣之間,當中鑲嵌艷紅的雞血石更是閃著瑩瑩之光,夢心埋頭拿起胸前的雞血石細細查看,雖感意外卻甚是歡喜。當初柳兒作主冒然相贈,自己本就不太情愿,如今此鎖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豈不是天意而為之。
“媳婦謝過母親。”夢心得此鐘愛之物,心下一喜,便跪拜而下,向菩薩般高坐于堂的老夫人叩拜起來。
“呵呵,起了吧。”老夫人見夢心眼神里滿是喜愛之色,稍感安慰喚其起身。
夢心一叩而下,抬起頭時,卻感眼前一片昏暗,周邊的事物好似在轉動一般。不禁輕揉太陽穴,暗道:定是血壓偏高,猛一低頭再抬頭才會眼前發黑,前世的身子也曾有過此種狀況發生的。
為免跌倒,夢心探手一把拉住,站在身后鄭銘硯的衣角,身子順勢斜靠了下去。
鄭銘硯彎腰順勢一托,一把將其摟在臂間納入懷里,卻見一向視自己如洪水猛獸的夢心,并無掙扎之意,不由得略感奇怪。“心兒,可有哪里不太爽利?”鄭銘硯隱隱感到有絲不太對勁。
但在謝氏看來,卻是夢心故意**,禁不住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暗道:這些個小伎倆,本姨娘早玩厭了,哼,平日里故作清高,假充圣潔,不曾想賣起媚功來,倒還有本姨娘的幾分功力。
但此時的夢心卻感渾身冷汗直冒,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似被粘住了一般,耳邊雖然聞得鄭銘硯的聲聲急呼,卻口不能應四肢無力,終于腦子深處響起一陣轟鳴聲,速個人陷入一片渾噩之中。
夢心的徹底失去知覺,令在場者大為驚詫,雖然其間不乏暗自竊喜之輩,但人人臉上卻寫滿了驚慌。
“快來人!快請大夫!”鄭銘硯一聲高呼穿破鄭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