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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回家準備吃午飯的張三、秀才看著桌上碼好的羊肉、沾滿芝麻的餅子和看不出是什么的湯,一頭霧水的看向他們。“這是何物?”
“手把羊肉、羊雜湯、芝麻燒餅!”清兒笑盈盈的回道,不過她的笑容里讓感覺藏著一絲算計。
秀才頭皮一麻,向后退了一步。“張三最愛吃羊肉,你先嘗!”
張三臉色一僵,其余的人都暗自憋著笑。早在羊肉出鍋,他們就嘗過了!好吃得差點吞了自己的舌頭,完全嘗不到一絲腥臊,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味。
張三只得抓起一塊羊肋骨,大口吞下去。肉才一入口,原本還皺著眉的他,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不等旁人反應,直接將整盤的羊肉放到自己腿上。“好吃!”
眼睜睜地看著張三大塊朵頤,秀才越發覺得腹內空空,不禁連連吞咽口水。“去、去!這全是本大爺的!桌上還有旁的。”張三把手把肉護得格外嚴實。
又想到方才自己的不義之舉,他只得轉身看向桌上不知是何物的湯水、燒餅。他猶豫地問道:“清兒……這湯是何物?”
“羊雜湯!用羊骨熬湯,再將處理過的羊下水、羊頭肉放進湯里用小火熬近兩個時辰……”清兒惡趣味得把羊雜湯的成分講得格外清楚。
“羊下水?”秀才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從沒見有人吃過羊下水!不都是喂狗的嗎?真得能吃?”
“放心,毒不死你!”張三壞笑著吃肉,看著自家兄弟吃癟,他心里那叫一個痛快。誰讓他不仁不義,如今就輪到他自食其果。
秀才滿意腹猶豫,可始終未見有人旁他拿別的吃食,只好僵硬地坐到桌邊,抓起一塊燒餅,睜著羊雜湯干運氣。
清兒往羊雜湯里加了一勺紅紅的辣椒油,又撒了綠綠的香菜。“小叔叔,快趁熱吃!涼了怕味道就不好了!”
飄在上面紅紅的辣椒油,秀才看得額角冒出一層細汗。他平常吃不得辣,只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燒餅,才勉勉強強地往口里送了一口羊雜湯。
有些辣!不等秀才再想湯辣不辣,口中便滿是羊雜湯咸香的味道。他不禁一怔,“這……這湯真得是羊雜湯?”難以置信地指著面前的海碗。
忙了一上午的幾人欣慰的微笑點頭,“早上小姐親自出門買得!我親眼見的,錯不了!”
又吃了一口,“味道真不錯!沒有一點腥味,咸香里還帶著淡淡的異香……清兒加了香料?這羊雜湯的味道比外面賣得水煮羊肉還要好吃!”
清兒點了點頭,“煮羊雜湯和手把羊肉時,特意放了多種香料包,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嘴角帶著得意。
蔡嫂聽罷,才想起清兒往鍋里丟得兩個料包。“就是小姐今兒個買的香料?”
“還有其他的!”清兒并不想說明,不然她還真講不清香料的來源。
秀才也真是餓了,顧不得什么斯文,放開腮大吃起來,沒多會兒,他便吃下了四、五個燒餅,羊雜湯也所剩不多。
將手把羊肉吃光,張三也才吃得半飽。眼見著燒餅少了一半,他一屁股坐到桌邊,放下光光的盤子,嚷道:“給我也來碗羊雜湯,肚子還有一半空著呢!”說著抓起燒餅啃了起來。
不等旁人起身,玉芬便沖出去,沒多會兒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羊雜湯和手把羊肉。“叔,快吃!廚房里還多著嘞!”
張三不由得食欲大振,加了一大勺辣椒油和香菜末。一邊吃一邊點頭,卻半點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秀才也搶了一塊熱乎乎手把羊肉,跟著一個勁兒得點頭。“好吃!太好吃了!”
丙人埋頭苦吃,再不語,沒過多久,他們面前的大海碗空了。兩人互瞟一眼,滿足得打了個嗝,抹了后油光的嘴,不住地點頭贊許。“羊肉鮮美,羊雜湯喝著過癮!”張三毫不吝惜的伸出大拇指。
“果然味美?”清兒怕他們是在安慰她,不過她卻忘了經過山泉水浸過的羊下水,味道哪里會差?
“芝麻燒餅配羊雜湯真是絕配!”秀才也連聲稱贊。
蔡嫂兩眼放光,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半晌,才怯怯地問:“小姐,這手把羊肉和羊雜湯……能否在食鋪賣?現在的天氣,正好……”
“在食鋪里賣羊雜湯,倒是合適!羊下水花不了幾個錢,在東城賣,應該賣得比手把羊肉賣得好。”做了幾日的小生意,秀才倒也一針見血了。
眾人聞言,均點頭贊成。東城住著平民、小戶,日常用度都要精打細算,手把羊肉雖好吃,卻未必能天天吃。可羊雜湯卻要比羊肉便宜,每天來上一碗,也還能負擔得起。
“一個壯漢一頓一碗羊雜湯加四個燒餅足夠,最多花上七、八個大錢就能吃飽。”張三摸著鼓起的肚皮,按自己的肚量算了算細帳。
聽到食鋪有了新的希望,蔡嫂一家比誰都要激動,玉芬更是沒忍住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眼角溢出,拉著娘的手哽咽道:“娘……食鋪又能開下去了……不用回去了……嗚唔……”
“回去?回哪兒去?”秀才皺著眉看向蔡嫂,“在安城可是住得不習慣,才想著要回去?”
蔡嫂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尷尬地低下頭,半天不語。李氏見二人僵住,才輕嘆著開口。“蔡嫂大慨是看著食鋪生意不好,不愿意再托累咱們。”
看著蔡嫂母子拘謹的模樣,秀才心生酸楚,輕輕的撫摸小石頭的后腦,良久才又道:“蔡嫂太過客氣了。當初接蔡嫂同孩子來安城,不僅是為了照顧你們,也是希望蔡嫂代我們兄弟照顧家嫂和清兒,畢竟我們是男子,多有不便。起說來,大家如今是一家人,就應該相互扶持才是,更莫提什么拖累的話。再說回鄉蔡嫂又如何養活三個孩子?我們兄弟如何忍心見蔡兄的骨肉受苦?又如何對得起蔡兄的托付?”
蔡嫂聞言低泣不止,張三也難得低聲說起往事。“想當初,蔡兄與我們兄弟親如手兄。我們三人曾說明,無論誰活著回去,都要照顧其他們的家眷。若當初我們身亡,蔡兄回來,他亦會照顧我們的親眷。鐵柱、秀芬、石頭,就是我們的親侄子、侄女,我同三弟如何忍心看他們三餐不計,甚至賣身為奴仆?蔡嫂以后莫再如此客氣,只要有我和三弟一口吃得,就絕不讓蔡嫂和孩子們餓肚子!”
多日的不安、忐忑都化作淚水,蔡嫂再也忍不住,捂臉嗚咽不已,蔡家兄妹三人都陪著她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