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剛一連幾日早出晚歸,清兒倒沒將他放在心上,只當他又到街上鬼混,懶得理、懶得問。她一直惦記農莊里的事情,終于張三風塵仆仆得趕回來,帶來農莊修整一新的消息。
“修宅子,連人工、木料,又備齊了莊上的農具,雜七雜八得差不多用了一百兩銀子,賬簿和余下的銀子都在這里。”
張三把東西放到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農莊上的事情基本安排完了,對嫂嫂和清兒,他也總算能有個交待了。
“這段日子,讓二位小叔受累了。”李氏對著張三、秀才滿心的感激。
“我倒還好,只是看著別人干活兒。倒是秀才要兩頭跑,不然要我這個大老粗記帳寫字,還真是難為我了。”張三紅著臉笑了笑,把秀才推了出去。
秀才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別謙虛,二哥的功勞占大半。”
看著兩人推來推去,反倒逗得李氏和清兒掩袖丟笑。
“二位叔叔別推來推去,左右這功勞不會算到清兒頭上!如今二叔回來了,今晚咱們一起好好慶賀一下,待找個黃道吉日,咱們就可以搬過去了。”清兒恨不能馬上搬到農莊上住,“只不過,若搬到農莊,這食鋪要交給何人打理?”
這還真是問題!
聽到清兒的話,三人都沉默不語,暗自盤算。想到幾人中,留下蔡嫂一家最合適,可若是把丁家帶到農莊,只怕會帶上一堆麻煩。
張三看著李氏和清兒面上的難色,滿腹歉意的皺眉。“讓嫂嫂為難了……”
秀才也覺得當初把人接來,是過于草率了。如今弄到這個田地,“實在不行,二叔早些成親。至于丁家母子,干脆給他們些銀子,送他們還鄉好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張三無奈地搖頭,“以丁秀的脾氣,只怕不會同意。再則他們三人見認過安城的繁華,難里肯再回窮鄉僻壤的丁家村?”
丁秀才是問題的關鍵,若她想不清楚,繼續和繼母三人混在一處,張三縱然娶了她,問題只會越來越多。
李氏不忍見張三為難,便擺了擺手。“不急在一進,二位小叔先去梳洗,今兒個晚上大家一塊慶賀,至于誰留、誰走就等商量過后再定。”
張三和秀才便起身出去,李氏才對著清兒嘆道:“這丁家的麻煩還真不好收拾!若沒有丁秀,直接打發走就是。可如今……唉,還真是難辦!”
“也不難辦!”清兒淡淡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只要舍下食鋪,由著他們一家折騰,最好能弄出花兒來,讓二位叔叔自己看清楚,由他們決定。”
李氏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只是可惜了食鋪子!咱們才買下農莊,若再丟了食鋪,平常就少了進項,這日后的日子……”
“娘,咱們不是還能賣繡樣嗎?只要挺到上秋,農莊有了出產,還愁沒銀子花?”清兒如今根本不為銀子擔心,只空間里的金山、銀山,足夠她們母女享用不盡了。“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丁家母子必須由二位叔叔處置,娘莫要插手,弄不好要傷了二位叔叔的心意。”
“也只能如此了!”兩母女想著舍財求平安,只可惜有人卻想要財色雙收!
累了一天,吃過晚飯,大家便早早歇下。清兒則跑到空間里泡過溫泉后,又跑去看先前準備好的樹苗、種子。
丁剛則與幾個結義沒幾日的“兄弟”分手,回到家中。看著已熄了燈的正屋,想著與兄弟商量好的計策,想著他入洞的日子,得意洋洋得回了自己的臥房。
一進門,看到鐵柱和石頭已經躺下,想到前幾日自己的遭遇的“天災”,不由火冒上撞,直接用腳踢上門。“哐——”
鐵柱累了一天,側臉正看到丁剛醉薰薰得回來。“早點歇下,莫打擾旁人休息!”
原本再平常不過的話,卻意外點燃了丁剛胸中的怒火,想到自己在外結拜的兄弟,底氣也足了,開口竟罵道:“老子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你一個鄉巴佬管不著!”
鐵柱平日就對他游手好閑看不慣,見他借酒撒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從炕上坐起身。“酒喝多了,就早點歇著,休要無事生非!”
“老子今兒個就要生非,怎么著?”酒壯慫人膽,丁剛竟挽袖揮著拳頭沖上來。
石頭也醒了,見丁剛竟對兄長動手,大叫著從炕上跳起來。“大哥小心背后!”
鐵柱連頭都沒回,一回手便掐住丁剛的手腕子,向外一推,丁剛便跌坐到了地上。“就你這燒火棍的身量,還敢先動手!”
丁剛不肯善罷干休,又反撲了幾次,都被鐵柱單手放倒。石頭在旁邊拍手叫好,“對!揍他!”
一直沒討到便宜,丁剛怒火中燒,又加上幾分醉意,他的嘴上也沒了顧忌,狂妄的罵道:“鄉巴佬!你囂張不了多久了!我的結義大哥胡大是安城街面有名的老大,休說的你,就連正屋里那個年輕嫩俏的小寡婦都要成本大爺的老婆了!等我占了她,就把你們一家趕走!讓你們……哎喲——”
鐵柱從炕上竄到地上,一把將丁剛推倒,壓在身上,揮起拳頭一陣痛打!“讓你再胡說八道!平日看你就是什么好人,今兒個喝了幾兩貓尿,竟敢污蔑小姐!今兒個非好好教訓你,不然還指不定生出什么壞心!”
“哎喲——救命!殺人了……”丁剛哪里受得了鐵柱的拳頭,鬼哭狼嚎著。“娘——快來救救兒子!”
東西廂房的燈都亮了,李氏也聽聲從床上起身,連清兒也從空間里閃出,側耳一聽,竟是丁剛在哀叫。
“清兒,這是誰在叫?”李氏披著外衣從房間里走出來。
清兒也弄出一副才從夢中醒來的樣子,走出去。“不大清楚!不過聲音象是從石頭住的屋子里傳出來的。”
“走,去看一看!”
她們出了屋子,來到廂房,就聽到王氏高調的哭嚎聲:“這可讓人怎么活呀!好好得,就把人打成這副模樣……真是沒法兒再活下去了……孩兒他爹……你睜眼看看吧……”
“撲哧——”清兒一個沒忍住,笑了。原來古今潑婦的唱詞,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