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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氏同清兒進屋,只見丁剛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王氏抱著兒子正哭得死去活來。丁蕓則指著鐵柱在罵,丁秀蹲在丁剛身邊用帕子輕輕擦拭他臉上的傷口,竟也被嫌棄得推到一邊。
“憑什么動手打人?”丁蕓指著鐵柱,得理不饒人。“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動手打人!非送官不可!”
“對不住!鐵柱,快給賠禮道歉!”蔡嫂不停得賠著不是,另一邊氣惱得用拳頭捶打兒子。“從來都是個悶葫蘆,今兒個怎么就悶聲不響得打起人了?快給人家賠不是!”
鐵柱卻象吃了秤砣似的,挺直著脖子,任憑蔡嫂如何講,他就是悶聲不吭,不肯認錯。
秀才和張三皺著眉立在一邊,只覺得不大對頭。他們就住在隔壁,早就聽到屋子里的響動。起初他們是男孩子之間的小沖突,沒太在意。鐵柱的本事,他們心里清楚,知道吃不了虧。覺得最多丁剛那小子挨兩拳,長長記性也好。可到后來,覺得有些不對頭,他們才匆匆趕過來。
玉芬則急紅了眼圈,又見插不上嘴,只能拉著石頭躲在一邊。
“賠不是有什么用?”丁蕓不屑的撇了撇嘴,“把我兄長打成這樣兒,就得吃官司!下大獄!”
“哎呀,我可憐的剛兒……你這是得罪了誰?非打得面目全非……天理何在……”丁蕓的話音未落,王氏的哭嚎聲又起。
李氏被她們母女的吼叫聲刺兒得耳朵嗡嗡響,“好了!沒哭了!”大喊一聲,屋子里才安靜下來,只剩下王氏的抽泣聲和丁剛的低哼聲。
“深更半夜的!哭喊什么?還顯丟得人不夠?有事說事,哭喊什么?吵得鄰里都睡不安生!”李氏氣惱得白了丁家人一眼,“這都什么時辰了,帶著一身酒氣回來,吵了旁人安歇,還鬧事打架!這兒不是客棧、驛館,我們李家也侍候不起大爺!”
王氏知道李氏不待見他們娘幾個,可看到兒子的模樣,心里暗惱,可面上還得裝可憐。“夫人,剛兒冤枉!縱然他晚歸有錯在先,可也不至于打成這副模樣!這不是小孩子打架,這是把人往死里打,要人命吶!求夫人作主!嗚唔……”
看著丁剛的模樣,縱然有萬般不喜,李氏也不好太過偏頗鐵柱,只得沉著臉問道:“鐵柱,你一向是個穩(wěn)重、憨厚的孩子,究竟怎么發(fā)生何事,講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聽著李氏明顯向著蔡家的語氣,丁蕓不服地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鐵柱看著李氏和清兒,再想到丁剛方才講的污言穢語,怕臟了清兒的耳朵,也怕她聽了會傷心。思量片刻,他便低下頭一聲不吭。
“這熊孩子!夫人讓你講,你便講,有甚不能講的?”蔡嫂急得又給了鐵柱幾下,可他還是低頭不語。
鐵柱不言不語,倒讓清兒覺得事有蹊蹺。莫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言說的原由?
“有事只管說,講明原由,這事兒才好處置!”清兒也跟著輕聲勸說。
躺在地上的丁剛身子一僵,腦子里想起自己說過的混帳話,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鐵柱則沉默一會兒,半天才擠出一句。“沒旁得原由,只是看著他不順眼!想揍他!”
“想揍人?”蔡嫂氣惱得抬手又狠狠得給了他幾下,“讓你揍!我先揍你!”氣性一上來,她手上也忘了收力,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得正著。
清兒看得直皺眉,可鐵柱依舊不吭聲。丁剛雖不明白鐵柱沉默的原因,不過他的心算是放下了。
看著兄長挨打,石頭忍不住。如今念了書,石頭也明白了許多事理,自然也明白惹惱兄長的原因。“不是大哥的錯!明明是他講了……”
“住口!”鐵柱抬頭喝止住石頭的話,雙眼盯著他,眼神充滿了警告。“不準胡說!”
“自己不講,還不準石頭講?”蔡嫂一把將鐵柱推到一邊,“石頭講,有娘護著,他不敢怎樣!”
石頭有些膽怯望了望鐵柱,又瞄到地上丁剛的德行,咽不下心中不平,便將早前發(fā)生的事一一講明。“……原本大哥沒與他動手,是他一直想打大哥!后來……他竟開始胡說……說他在外面有結義老大,由他老大作主,等他娶了正房里年輕的小寡婦……就將我們一家趕出去……”
房間里一陣靜默,連王氏都止住抽泣聲,低頭抱緊兒子,不敢再有任何聲響。
原本一直在旁邊不語的張三、秀才卻惱了,張三一個沒忍住,飛起一腳,便將丁剛連同王氏踹倒在一邊。“白眼兒狼!原想接你們來安城,住在一塊,好互相幫襯一下!狼子野心,竟把主意打到清兒身上!挨揍活該,就該一拳打死你個王八糕子!”又踢了兩腳,還覺得不解氣,想要再踹時,他的腿卻被跪在身前的丁秀抱住。
“張三哥,你就饒了咱兄弟吧!他年輕不懂事兒!也是一時糊涂,講得只是此醉話,當不得真!”丁秀跪在他身前,死命得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
“酒后吐真言!只怕他早就有此賊心了!”秀才暗惱,眼睛盯在丁剛身上,冷冷地說道。“算盤打得不錯,是跟哪個師傅學得?”
王氏早被張三的那腳嚇破了膽,縮在角落里不敢言聲。丁蕓不敢去惹惱火的張三,轉而同秀才爭長短。“若真是讓我哥娶一個寡婦,分明是我兄長吃虧!不過有兩個錢兒,就當自己是金枝玉葉,不過是殘花敗柳!丁家讓她進門……”
“啪、啪——”秀才抬手狠狠地甩到丁蕓的臉上,未等眾人看明白發(fā)生何事,他一回手又一巴掌扇到她臉上。末了他還嫌棄的撫了撫打丁蕓巴掌的手,神情淡淡地說道:“嘴上留點兒德,不然小心某天被人用刀子刮花了嘴!”
秀才的聲音很輕,可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寒氣,讓在場的人都不覺縮了縮脖子。丁蕓則驚駭?shù)奈孀∧槪劬λ蓝⒅悴牛瑓s不敢再叫囂一句。秀才的眼神輕輕的一掃,嚇得她怯懦地低下頭,再不敢妄動。
看了一眼驚坐在地上的丁秀,秀才聲音清脆地問張三。“二哥,有今日之禍是你我當初思慮不周,如今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