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前,夕陽的光影里,燕子忽然撲入元唐的懷中,伸出她那健美的雙臂,挽著元唐的脖子,柔情四溢:“元唐,我不想離開你,我想和你在一起?!?/p>
喂!不害羞的小妮子,他可是我的老公,居然還敢在我這個法定大老婆面前來個第三者插足。我的心跳驟然加快,恨不能馬上撲上去扯開這個小妮子。但是我的矜持和情感卻讓我只能僵硬地立在那里。
元唐用力掙脫她的雙臂,抓住她的手說:“燕子,你聽我說,我算得上是你的哥哥,你是不能嫁給我的?!?/p>
燕子嗚咽著問:“為什么不行,我們這里好多族人都可以同族人相好,為什么我就不行?”
“唔……燕子,這個道理我說給你聽,你也不會明白,你只要知道,我只是你的一個哥哥,是不能娶你的。”
“我不管什么道理,我喜歡你,我只想嫁給你?!毖嘧硬灰啦火垼鼙е鴵渖先ィ瑥娦腥ビH吻元唐那毛乎乎的臉。元唐極力后退躲避,不想被身后的一小塊石頭絆住,一個趔趄倒在了草地上,燕子順勢倒在他的身上,得逞心愿,雨點似地吻便落在了元唐的毛茸茸的臉上。
“不要這樣,燕子,不要……”可憐我那酋長老公躺在草地上拼命掙扎,盡力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
元唐狼狽不堪地掙扎著要爬起來,那大餅臉燕子可是力大無比的健美女郎,一時并不能輕易脫身。忽然聽到大餅臉燕子“??!”的驚叫一聲,松開了她的手臂。
因為大餅臉燕子無意間看到了我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元唐這才得以脫身,氣喘噓噓地站立起來。三人就這樣尷尬地立在在夕陽之下,我尷尬萬分,這算什么?大老婆捉奸?還沒有到那一步嘛。痛打小三嗎?我哪有這樣的底氣。
讓我驚奇的反倒是燕子對我的責問:“妹土,你憑什么來這里?你有自己相好的男人,為什么還要來這里空空地霸占元唐?嫁給他又不好好待他?如果沒有你,元唐肯定會娶我的?!?/p>
面對她激憤的質問,我根本無言以對。卻聽得元唐在一旁說:“燕子,你聽好了,我是你的元唐哥,即使沒有妹土,我也肯定不會娶你?!毖嘧游氐芍胩?,從他的眼睛里得到的只是決絕的眼光,終于“哇!”地一聲,哭泣著跑開了。
夕陽的余暉下,我和元唐站在珙桐樹下,尷尬相對。
說什么呢?總不能就這樣呆呆地站著吧。我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終于開口說話:“我……我不該來這里的,我不知道你們也會來到這里。”
元唐卻不吱聲,只是默默地盯著我,好久才說:“你確實是不該來到這里。”
他是什么意思?我聽得出他的話外之音,他是指我不應該帶著一顆屬于別的男人的心嫁到這里。我真的無言以對,他哪里知道我的心并不是那個名叫妹土的女孩的心,我是丹青啊。
如何向他解釋我這穿越來的心呢?他怎么會明白?他不會明白。我忍住了喉頭的那一股咽不下去的酸痛,對他說:“我是錯了,不該聽阿爸的話嫁給你。但是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妹土的故事,為什么還要答應娶我?你完全可以不娶妹土的,你是族長,沒有誰會強迫你?!?/p>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對我說:“沒錯,我是族長,沒有誰會逼迫我娶你。逼迫我的是我的良心,你的阿爸并不只是把你嫁給我,他是將整個清風部落的人都托付給我。我可以不娶你,但是我不能不管你的那些弱小的族人。還有朔風的……”他打住了話語,不再繼續。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又疼痛,又難過。他的眼神中分明有著受傷的痕跡。我囁嚅著說:“對不起,元唐,我……我……我并不想來傷害你?!?/p>
他的嘴角勉強牽起一絲微笑,語氣和緩下來:“妹土,你并沒有做錯什么。”
“可是,可是……我……”我吞吞吐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辯解什么?是為妹土辯解?還是為丹青辯解?
他望著我不吭聲,我停住了話頭,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要抹去妹土的故事嗎?事實就在那里,怎么抹得去?更何況,怎能抹去一個有情有義女孩的心。我想說的是:“元唐,你放心,妹土既然嫁給了你,就一定會和你好好過日子?!蔽疫@是在替妹土解釋?還是在替自己表白?
他嘆了一口氣,眼中泛著柔和的光芒,扶著我的肩膀,對我說:“妹土,不要說傻話。如果……如果哪一天……朔風回來,你就跟他走吧?!?/p>
朔風回來?他說得我一頭霧水。我根本就不認識什么朔風,怎么會跟著他走呢?我心中暗暗叫苦,這穿越來借殼的身份好尷尬。我對他說:“我既然來到了有唐族,就不會離開這里?!?/p>
他望著我,眼里一臉的真誠:“你和朔風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妹土,不要因為嫁給了我就強迫自己忘記朔風。朔風只要還活著,他就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看樣子他不僅知道我和朔風的故事,好像還見過我那位舊情人。好復雜,好尷尬??!原始社會的人也有這么復雜的感情嗎?也許是因為我這個現代人來到這里攪和,才變得這么復雜的吧。“除非你將我逐出有唐部落,我不會跟誰走的?!蔽艺f道,我不要活在妹土的影子里,我是我自己。
他似乎很累,伸手扶住珙桐樹,低著頭擺了擺手,制止了我的話,只說:“不要說了,妹土,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晚霞的余暉照映著他有些干枯發黃的長發,照映著他胳膊上古銅色的皮膚。我看著眼前這個疲憊的男人。曾經有那么一刻,這個原始社會的男人離我是那么的近,曾經有那么一刻,他身體的體溫還溫暖過我的身心,曾經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讓我的天地間只有白鴿翩翩飛舞,但這一刻,他忽然又離我是如此的遙遠,不可觸摸。
他站在那里,就像他身邊的珙桐樹一樣寂寞。我轉身離去,心很痛,真的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