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果可以逆轉，我寧愿沒有將來……

——慕容苓

－－－－－－－－－－－－－－－－－－－一個亂世女子的悲憫情懷－－－－－－－－－－－－－－－－－－－－－－－－－－

許多年以后，我以為我可以用時間去撫平那些丑陋的褶皺。可是，風雨打過的嬌花終于沒能再挺起身骨。我的執念終究還是將我推入萬劫的地獄。像是一場無望的救贖，我卻執迷不悔的沉淪其中。穿越千年，你們是否就真的還能窺視到這個故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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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公主，您該吃藥了。”碧兒將一碗花瓷小碗盛著的湯藥端放到慕容苓的琴臺旁。房里終于停下了那似斷猶續的撥弦聲。

其實，這似乎不成曲調的琴音糾結了碧兒許久，只是她不得不習慣這種無能為力的糾結。

想那一年多少個時日？每天都獨坐于這華麗卻似牢籠的紫薇宮里，在這似有若無的琴弦撥弄聲中，懷念一張傾國的容顏？要徒生一種怎么地無望？而那張美到決絕的臉，始終都是傷到蝕心錐骨的痛！

命，誰都逃不掉。對不對？

看著那碗光影浮動的湯藥，雙手已是機械似地捧了起來。

黑色的液體順著慕容苓的喉嚨灌入體內，早已忘了什么滋味。

這是多少年以來重復的動作，每天例行的公事原來就是另一種麻木的解脫。慕容苓想著自己終于還是學會了為難自己去做不難為自己的事情。

這也不過是另一種生存的本能罷了。

接過碧兒遞過來的手絹，輕拭了一下嘴角，露出習慣性的笑容。

碧兒眼里洇著的淚水還是無聲的滑落下來。

慕容苓這才手足無措地慌亂起來：“碧兒，你怎么了？是不是宮人們又欺負你了？都是……”

“我不好”幾個字尚未出口，碧兒忙打斷：“不是、不是！公主，您別亂猜！我沒事。我只是……只是心疼您啊……”說著，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慕容苓卻淡若無痕地微微一笑，捧起她的臉，用手絹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傻碧兒，我的傻碧兒……我不是好好的嗎！干嘛哭啊？”

碧兒忙抬起手，摸了摸臉頰。

慕容苓心里的苦，她又怎么會看不見！難道跟著她十數載，連這樣的隱忍的微笑都看不出來嗎……

終于，也還是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回道：“對不起，公主。都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頓了頓，“我知道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可以等到大司馬回來，等到我們再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的日子！”

“嗯……”慕容苓剛一點頭，突然就覺得心口一陣絞痛起來，緊抓住碧兒的手，冷汗卻已經冒了出來。

碧兒見著，亦是慌了神，忙到：“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慕容苓此時卻痛苦地跌坐到地上，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您別嚇我啊！公主……”碧兒頓時亦是嚇得淚花四濺，一把抱著慕容苓抽搐的身子，一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只是，這凋敝的清冷宮苑，除了她們還有誰啊！

無助感頓時襲上心頭，碧兒看著痛苦的慕容苓，狠了一下心，哭著道：“公主，您等我，等我回來……”說完，放下慕容苓，急忙沖了出去。

慕容苓趴在那地上，胸口的疼痛吞噬著大腦的意識，看著碧兒消失在拐角的模糊身影，突然有種混亂的錯覺。

時間終究殘忍。年華漸行漸遠，記憶卻如劍割喉。日久天長，欲罷不能地抵死糾纏間，竟是更凌厲的疼痛。

這長久以來的懷念，原來是另一種生不如死嗎？

鳳皇！鳳皇！

這百轉千回卻怎么也喚不出口的名……

掙扎著，慢慢地昂起頭，迎向午后的霞光，看著窗外的那棵紫薇樹，仿佛輪回上演的悲喜交加。

呵。誰竟如此殘忍？像那西天的霞晚霓裳般絢爛到腐敗的妖嬈。

原來，一切不過記憶上演的騙局，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的理由卻始終沒能讓自己輕易地解脫。

可是，還是要說再見了，是嗎？

鳳皇……

慕容苓混亂的思緒中，強忍著揪心的疼痛，向門外爬去。這時，一雙綴著琉璃的繡花鞋擋住了她的去路，順著裙擺努力向上望去，好刺目地金不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