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走了過來,道:“袁府關系著一個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什么,現在還不能對你說,我們今天和你做筆交易,你把圖給我們,為我們辦事,我們替你報仇!”
清韻冷笑著站了起來:“沒想到大人會趁這次事情將我弄出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那么清韻請問,假若清韻不同意大人的建議會怎樣!”
“哈哈!”那白大人突然笑了起來:“不會怎樣,這件案子,袁府的人早已打了招呼,你清韻姑娘便是替罪羊之一,也就是說,你恐怕會回不去袁府了!”
清韻冷笑著說:“大人這是在威脅我!”
那白大人道:“算不是是威脅,這是實情,還有,我可以明著告訴你,老姨太太的死并不是那么簡單,你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沒有我們的保護,你就是回到袁府,恐怕某一天也會像袁府老姨太太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清韻被他這么一說,不由得渾身發冷,難道老姨太太身上還有別的秘密不成。
“好吧,只要你們說出我能替你們辦事的理由,我是不會拒絕的,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清韻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但是她也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替別人辦事,得問清楚才行。
白大人和府尹大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府尹大人道:“好的,你答應為我們作事,就是為朝廷做事!”
這個,不用講,自然是。
白大人站了起來,道:“這個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朝廷押送官鹽送往南方各省,經過青州時,竟莫名被劫了,腳上官兵無一生還,鹽船不見蹤影,因為鹽船被劫,南方百姓十有八九都買不起私鹽,以至于無城不呻吟,到處是病痛,皇上大怒,令人查辦,可是查來查去,竟無蹤跡!”
府尹大人看著他,白大人道:“這事一直是我的心頭大患,所以縱算本官被調離了青州,這個案子也想查清!”
清韻大為震驚,她看著白大人:“所以你們懷疑袁家!”
白大人搖了搖頭:“不是懷疑,是確信!”
清韻看著他,白大人道:“你想想,袁府當時不過是青州一個中下等人家,就是奴仆也不過四五名,怎么在一夜之間暴富!”
清韻點點頭,這個確實不可思議,因道:“他有別的發財的路子呢!”
白大人點點頭:“十多年我一直督辦此事,也想過這其間的奧秘,不過,青州雖然有條青州河,城內商業發達,但不會有一夜暴富的,而且,是在官鹽被劫之后!”
難道他們光憑這一點就懷疑袁府,清韻看著白大人。
白大人笑道:“我們當然有證據,不過不充分,想要充分就得清韻姑娘來補充,如果本官猜得不錯的話,袁府的老姨太太是知道這個事的。”
“你們說,那個秘密就藏在那副畫中!”清韻看著他們。
白大人點了點頭:“嗯,當然,因為不光是我們在找,估計別人也在找!”
清韻搖了搖頭:“就算找到了又怎樣!”
“那個是最有力的物證!”白大人堅定地說。
清韻看著他們:“大人怎么知道老姨太太知道這事,又怎么知道這秘密在一副畫中!”
白大人看著清韻:“姑娘想要知道的未免過多了,這些一時說不清楚,也不便說,倘若事成,日后自有告知的機會!”
清韻看著兩位大人,略沉吟了一下,道:“大人如此和盤托出,不怕清韻不同意么!”
白大人聽了清韻的話,便指著府尹大人道:“難道姑娘真的不認得他了么,他姓張,是三老爺的好友!”
什么,張公子,清韻看過去,才聽說他中舉,怎么就。
府尹大人笑了笑,道:“本府是新上任的府尹,第一件案子接的就是這鹽船之事,所以,就著這個機會將你接了出來,看著今天這情形,你在袁府的情況不妙呀,不過,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清韻笑了笑,現在這個可是自已最需要的。
“好吧,圖我可以給你,不過,那里有什么,我看了這么多年也沒看出來,或許你們能破解吧!”清韻道,她又將圖放在四小姐處說了一遍,因看了府尹大人一眼。
府尹忙將眼睛灑往別處,清韻的眼色他是明白的,這一向,家里也準備向四小姐求親。
府尹大人略有些尷尬。
白大人笑了笑,道:“三老爺說得沒錯,清韻姑娘果然是明大義,識大理之人!”
清韻不想在這兒呆下去,因退了幾步,道:“如果大人沒有別的事,清韻就先告退了!”
白大人笑了笑,道:“可以,清韻姑娘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沒有任何人能留得住姑娘的!”
清韻便退了出來,才走到花廳門口,府尹大人便在里面說:“袁家三老爺在園子中,清韻姑娘,他在等你!”
清韻沒想到三老爺竟然來了,她點點頭,是該見見他的時候了,因為自已恢復記憶之后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他。
府尹大人直直地看著她走開,這時,從堂后轉出一個人來。
那人戴著透紗帽,穿著茶褐色長袍,腰間系著一條絲絳,人很瘦,臉面狹長,雙眼有些小,但看起來卻極為精明。
“端王爺!”那人朝白大人行了個禮。
“嗯!”白大人點了點頭,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灑金折扇,皺著眉頭道:“趙公公,據你看,這位清韻姑娘當真愿和我們誠心合作!”。
趙公公忙彎腰道:“奴才下認為,不管真假,這清韻姑娘現在已經沒辦法拒絕了!”
府尹大人忙彎腰請罪:“微臣方才冒昧,在端王爺面前妄稱本府,請端王爺恕罪!”
端王爺上前扶起他道:“張大人之前已得本王首肯,何罪之有!”
這邊清韻在仆人的指引下,已然走到后花園了,原來這廂房也并不是后花,園中所植花草,不過是點綴而已,真正的后花園在這排廂房之后,廂房外的回廊直通往后花園。
這里雖時值秋季,那園內一片青黃之色,花木卻很繁盛,花園小徑上層層地落滿了紫紅紅色的花瓣,許是宅內人少,這花兒竟沒有人來掃,清韻小心地走著,生怕踏壞了那花兒。
亭子就在園子的一角,這時節,已能看到亭子角了。
清韻忙緊走著幾步,那亭子便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六角攢尖亭,亭外六角飛天,四柱紅油新漆,正面有一個金漆匾額,上面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閑適亭,兩面分別有兩幅對聯,左邊的是醒來欲少胸無累,右邊的是醉后心閑夢亦清。
這可真是閑適了,清韻走進亭內。
亭子內,三老爺正坐在那兒,眼睛朝這邊望著,他面前已擺了一張紅木雕葡萄紋理石圓桌,兩旁擺著幾張黃花梨鑲銅交椅,桌子上已然擺好了一些時鮮瓜果。
三老爺看到清韻來了,便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她。
清韻被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砰砰地跳著,想著恢復記憶竟然把那喜好也搬過來了,這一段時間,一想起三老爺,心口便會莫名地痛。
三老爺看到她慢慢走近了,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只指著那椅子道:“請坐!”
清韻看了看他,突地眼光停留在他的頭發上,那一方綾羅巾似乎有些亂,因伸出手去,道:“把頭低下!”
三老爺不解何意,定定地看著她,清韻用手指了指他的頭,笑了笑,三老爺低下了頭,清韻上前將那綾羅巾扯直了,再把那絲絳往里纏緊了一點,捋了捋頭發,說了一句:“可以了!”以前,自已也是這樣替他弄頭巾的。
三老爺將頭抬起來,臉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也不說話,自坐了下來,看到桌上的紫砂壺,忙伸手拿過來,倒在面前的小瓷杯中,舉起來,一口便喝凈了。
兩人就這樣坐著,清韻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了一句:“三老爺,把我叫來是你的主意么!”
三老爺看著清韻,又把眼睛灑向別處,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剛才說什么,不過,你不會有事的!”
原來三老爺在看到府尹這人派人將清韻接走了,他便快馬趕了過來,恰值清韻和府尹,端王爺說話的時候,他不便打擾,便在這園子里候著。
清韻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陣感動,也有一陣酸楚,那酸楚讓清韻的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以前的自已可不會這樣,這是為何,難道這個身體的主人對他還是如此的眷戀。
“這個,你倒不必……”
清韻話沒說完,三老爺便揮了揮手:“你不用說感謝這句話,我也不想聽,我這樣做也不是為了你!”說完眼睛又看向別處。
清韻點了點頭,心里又是一陣痛楚,這才剛恢復記憶,以后就慢慢會好的,清韻這樣安慰自已。
三老爺還是這樣坐著,不言不語。
亭子里的氣氛有些怪異。
這時,府尹大人也來了,他換了一衣平常穿著的青色長袍,頭上也系著頭巾,從那小路上走了過來,他身后跟著兩個仆人。
三老爺和清韻見了,忙站著。
“袁兄,小弟因有些公務要處理,讓兩位久等了!”府尹快步走到亭內,招呼他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