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這才想起來那天送柳小時，柳小說明年有個大項目，她還得跟著自己干。“嗯，還有什么消息？”他瞅著老李，眉頭舒展了許多，問道。

“感謝你和柳小的抬舉，我今年被評上先進了，這得多虧了你呀，王總，來，敬你一杯。”

王信覺得老李評不評什么先進沒什么意義，這么大的年紀了，那榮譽對于他來說值幾個錢，可老李是看重這些的，人老了，不圖別的，只希望自己的價值能被社會認可，因為，他還想在下個項目讓老李出面呢。

老李放下喝干的杯子，瞅著他，“你到底想跟哪個？你真的復婚了嗎？”

“你說什么？怎么又扯到這上了？”王信又被他問的有些心煩，他極力想壓制的話題又浮了上來。

“你就別再騙我了，我是在關心你呀，快過年了，個人的事情最好解決了，省得讓家人操心嘛，再說，你明年的擔子挺重的，生活上總得有人照顧才是。”老李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他不想再看到王信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

“嗨！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呀，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會處理好這事的，只是……”王信舉杯自己干了進去。

“只是什么？是不是為情所困呀？”老李又小聲說，“人家小柳可是真心的，一個女孩子家，人家能等你一輩子嗎？哼！登門找她的男人有的是，明年都不好說，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煩心啊，來，干了！”王信又干了一杯，倒?jié)M了就干，干了又倒?jié)M了，老李看他的眼睛有點發(fā)直，勸他慢點喝。

王信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又連續(xù)喝了幾杯，一股白沫從嘴角冒了出來，他還要拿起酒杯，卻被老李搶了下來，“行了，不要再喝了。”

王信已經開始晃頭了，他抬手指著老李，“你這個老李，本來……我喝的好好的，你……你凈整那些沒用的……”他一頭砸到桌面上，筷子碟子碰掉在地上，唏哩嘩啦地摔個稀碎。

老李叫了幾聲，可王信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拉起了王信，可王信軟綿綿的身子剛立在椅子上，卻哇地一聲噴了出來，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子難聞的氣味，老李又喊了一聲服務員。

英子跑了進來，看著王信，“他怎么又喝多了。”忙著幫他擦洗，老李說要到外面打車送他回家，英子勸他先別打車，因為外面太冷，這樣出去會著涼的，她說著就跑了出去。

老李感覺她還挺會體貼人的，因為上次喝多了也是她幫的忙，他掏出一張票子想打點一下。

英子又匆匆地跑回來了，“樓上就是客房，我已經開好了，把他扶進去吧。”

老李把錢塞給了她，“謝謝你啊，一點小意思，每次都麻煩你幫忙，別客氣。”英子又把錢退了回來，“啊呀，這是干啥，幫忙是應該的，我就是干這個的。快，扶著他。”

兩人把王信扶進了客房里，老李又一想，開房間總不能讓人家花錢呀，“這房間多少錢？”

“啊呀，別問那么多了，等他醒來再說吧。”英子又把王信的鞋和襪子都脫了下來，用熱毛巾給他擦著腳，一旁的老李感覺她們好像認識，怪不得她幾次在門口偷聽什么，王信的心里壓力也可能是這個女人和柳小之間的選擇，看著英子那認真呵護王信的心勁兒，老李不得不承認她對王信是有多么的癡心，而那個柳小也在苦苦地等著王信，看來，王總尋酒解愁，也是面臨著兩難的選擇。

“啊，你沒事了，可以走了，一會兒我們就打車回家。”老李吩咐她的意思也是想試探一下她到底認不認識王信。

英子沒聽見似的，把王信的上衣脫下，兜的東西掏出來交給了老李，把被子又壓在他的身上，拿起衣服和襪子打算給他洗洗，可她剛要出門，又轉身吩咐老李，“啊李先生，你要是有事，你就忙你的吧，這有我呢。”

老李分析的沒錯，她們早就認識，準確地說是戀人。看來，自己在這里的確是個多余的人，他叫了聲“王總”，可一點反應都沒有，王信呼著酒氣，沉睡著。

老李走后，英子坐在床沿久久地看著王信，她苦苦等的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即使是暫時的團聚也讓她的心里踏實一會兒，她摸著他的手，臉貼在他的額頭上，又輕輕地吻了幾下，她看著他的臉、鼻子和嘴，看得是那么的仔細，她感覺他瘦了許多，眉宇間鎖的很緊，她感覺他太累了，他從不讓任何人分擔他的憂愁，他只想等到快樂的時候再讓人來分享。

英子望啊望，可她怎么能看清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呢？她忽然站了起來，因為他已經復婚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對他此番的呵護豈不是奪人所愛，自做多情了嗎？她怯生生地往后退著步，“我這是怎么了？”英子嘀咕著，又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英子忙完了自己的活計，心里一直惦記著王信，既然他復婚了，也好，那就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對待他，她買了瓶蘋果醋，又來到了他的房間，恰好王信口渴的要命，他的手在黑暗中胡亂地摸索著，他還以為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手沿著墻壁摸索燈的開關，可光禿禿的感覺，這時，燈卻亮了。

“啊？是你，你怎么來了？”王信一眼發(fā)現了英子，他以為是英子來到了自己的家中，他急忙坐了起來，感覺這房間有些陌生。

“這是哪里？”

“啊，你那位李先生走了，我看你喝多了，就來瞅瞅，你別誤會，這也是我的工作呀。”英子把那瓶飲料打開遞給了他，“你喝點這個醒醒吧。”

王信喝了幾大口，感覺精神多了，“謝謝你。”

英子站在那陌生的目光看著他，“不用謝，你喝多也不是一回了，哎？要不要把你的老婆叫來照顧你呀？我還有我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