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姨,找了多少?”
一品笑得兩眼成縫,比了五個手指給青歌看,“五大酒瓶,滿滿的?!?/p>
清歌思忖了下,道:“夠了?!庇置ψ芳右痪?,“桑姨,這事切記不要讓喜來姑娘知道?!?/p>
一品輕快應下,半點不含糊。反正她是不會說的,至于某人會不會知道,都與她老人家無關。
清歌雖有感一品笑得太過高興,但也沒往心里去,只當她今日外出撿到銀子了。當下與一品告別,想著某人有領事她們作陪,而自己還急著制藥,就直接回房了。
他卻不知,錢院那邊鬧翻天了。
“去給我叫清歌神醫(yī)來!”
豐夏撣撣衣袖,慢條斯禮地站起來,“那我就幫你走一趟吧?!?/p>
喜來拍床板,“等你一趟黃花菜都涼了,老練走得快,給我飛著去!”
老練為難了,“我是要走還是要飛???”
這個問題太高深了,于是幾人忙討論起來,喜來氣得想破口大罵,但不敢妄動,老容正拎著那瓶子虎視耽耽看著她,擺出一副隨時應戰(zhàn)的模樣。
算她們狠,大不了她忍上一晚,明日再跟那男人算賬!
于是次日一早,清歌便看到某人眼圈青黑,眼底泛著血絲。
他皺眉,低聲訓道:“剛好一點又不注意,昨晚是不是又瘋鬧很晚才睡下?”
喜來悲泣,哪里是很晚才睡下,她是一整夜沒睡啊,牛尿啊,五大酒瓶啊,她要喝到什么時候?呸呸呸,說錯了,她不要喝勞什子牛尿啊啊啊……
“神醫(yī)啊,我錯了,往后再也不鬧騰,也會好好休息乖乖吃藥,你就別整那特效藥給我吃了?!?/p>
清歌怒極反笑,當初是誰死賴著叫他想辦法令她快點康復的?這幾天不到,又改了主意?
“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捉弄你了,也不為難你,你別給我喝牛尿。”
清歌默然,良久才道:“是誰同你說的?”
喜來聽了忙扯著他的衣袖告狀,期間不忘將自個內心的凄涼擴大十倍,清歌邊聽邊將桌上俱裝吃得津津有味的幾名女子掃視一遍,按捺不住,仰天長嘆一聲。
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天才啊。
“放心,那牛尿不是給你喝的?!弊罱K,他低聲解釋到。
一直支著耳朵的二殘子聽了忙接口,“對對對,不會直接給你喝的,要連著藥煮開了再端給你。”
喜來不干了,將清歌的袖子揉成抹布。
清歌出聲駁了二殘子的說法,但沒能讓她們信服。
喜來掏出一張紙指給他看,“這是你自個寫的吧,物:牛尿,用處:泡藥,”接著將紙蓋在自己臉上,“我不活了,要我喝尿我情愿去死!”
二殘子幾個見狀唏噓感慨得不停,當下分成兩撥,一方認為喜來應寧死不屈,一方則覺得生命誠可貴,唾棄喜來輕生的想法,老弱幼三人組直巴巴看著清歌,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清歌深吸一口氣,“都安靜,聽我說!”說完在心里苦笑,居然將千里傳音用在這種地方……
相處了這么久,清歌多少也知一點喜來的性格,知你要是沒法引起她的興趣,她根本不會認真聽你說些什么,于是,清歌決定將某味藥的奇特之處先說出來,再往下說服她。
“……這荊珠草分布在來陽、金鉤、敏寧這些南方地區(qū),生于山坡或溪邊灌叢中或疏林中,味苦,有毒?!?/p>
“居然還想拿毒給我吃!”
清歌無視,繼續(xù)往下說,“這荊珠草甚是怪異,它有個別名叫醉草,而它的怪異也跟這個別名有關。”
清歌頓了頓,見他們都等著他的下文,一笑,“荊珠草的花要是飄入水中被魚兒食得,輕則昏迷,重則喪命,而人們如果捕捉誤食荊珠草而亡的死魚,也會中毒。但若將荊珠草種于池入,魚兒在它藤上穿梭蹭身,又能將身上的魚蟲除去。份量很小的荊珠草可毒殺成年的牛、馬,但羊卻將它們視為美味,凡身上有疾的羊吃了這荊珠草,可保它一身不生病。可羊尿卻是荊珠草的天敵,一泡羊尿下去,整片的荊珠草都無法存活。”
喜來舉手,“唉唉,我怎么聽著有點耳熟,這藥是不是屬藤本的?”
清歌一怔,想起她說過曾跟她師父學過醫(yī),這人,果真是都忘了師學了么?微點頭,“是的,正是藤本?!?/p>
心下卻思忖著,要如何讓這人將荒廢的所學重拾回來?;蛘撸梢悦刻於⒅潮静??
喜來卻不知被清歌盯上了,正興高采烈地顯擺不知幾年前百度得來的知識,滔滔講了幾個人類誤食荊珠草的例子,末了還將解毒方法補上,讓清歌更加堅定自己所思。
“可是,我記得好像不是這個名字呀,除了醉草,它還有其他別名沒?”
清歌說了幾個,都與喜來的記憶對不上號,郁悶之下的喜來只好安慰自己,或許到了大周國,連草藥都改名了。
清歌忙問:“那你還記不記得荊珠草要如此入藥?”
“忘了?!?/p>
理所當然地被二殘子她們鄙視一通,“宋公子別理她,繼續(xù)講,這什么草的要怎么入藥?”
喜來斜了她們一眼,關你們什么事,這么關心做什么?
清歌輕咳一聲,“嗯,這荊珠草嘛,要用牛尿浸泡,晾干,再用清水浸泡,晾干,如此交替,共九遍方算好。”
見喜來臉都黑了,忙將它所用的藥效都說一遍。
二殘子她們神藥神藥叫個不停,就差沒直接說出心聲:清歌(宋公子)你快將牛尿拿給某人喝吧。
雖說用那什么有點那個,但聽清歌將那藥說得那樣神,老弱幼三人組開始說服喜來。
喜來蒙著被子不理他們,但最后,還是將被子打開,且還一臉的笑瞇瞇,二殘子幾個警覺起來,這丫頭不會又想做什么了吧?
“清歌神醫(yī)吶,你方才說,拿這個來泡酒的話,可以治風濕、骨痹之類的病對么?”清歌點頭,心里卻悄悄戒備起來,千萬不能讓她忽悠過去,一定要說服她吃下藥。
“我記得幫里很多人都有老寒腿之類的病對吧?”
二殘子幾個還在遲疑,老弱幼三人組已經點頭了。
“嗯,這就是了,光我知道的就有一品、奶奶、老鶴,老二斷肢陰天會發(fā)痛,老容以前欠下賭債被折了兩個手指,骨頭好像也長得不太好,豐夏和老練就不說了,練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喜來笑得甜蜜,“太好了,讓我們一起喝尿吧?!?/p>
春丫突然覺得,年輕就是好啊。
清歌眼睛往一品和老沖身上一轉,點頭表示喜來的意見可以接納,咳,要說明的是,那叫藥酒,別說得太粗俗了。
“那我們要泡多點,不僅要讓幫里的人都喝上,還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一起喝?!?/p>
二殘子幾個發(fā)寒,連打擊她,“這怎么可能呢?!毙睦飬s在發(fā)誓,怎么也得阻止這瘋狂的丫頭。
“這可是由神醫(yī)調配出來的好藥,又不是害人的東西,讓全天下的人一起喝怎么了,你們真是心胸太狹窄了,只顧自己好卻不為他人著想。”
二殘子幾個覺得口舌發(fā)干,聽她的語氣,似是想到辦法了。
“我們做好之后,用神醫(yī)欲的名頭,拿去各個藥房寄賣?!?/p>
于是在喜來的拍板下,來陽縣污衣派的幫眾皆忙活起來,采藥的采藥,采尿的采尿。一時間,來陽縣牛牛自危:哞,銀家真的不喜歡N多人盯著我方便,哞,銀家不用喝水別按著牛嘴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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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著寫著睡著了,醒了又繼續(xù)寫,于是醒醒睡睡的,碼到現(xiàn)在,真是太神了我。
PS;那個草藥我想了想還是不用原名,因為采集時間是在每年的秋、冬,而喜來歌的時間現(xiàn)下是五月,時間對不上,怕被拍,于是干脆自己換個名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