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站立一側(cè)隨侍的劉公公額頭汗涔涔,正準備要出來趴伏請罪。
“沈安向圣上請罪來遲。”青衫沈安步履悠閑,氣質(zhì)儒雅,一下子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沈愛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上見沈安來,瞇著的眼似放松了些,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求皇上恕罪,不過這都是在下和寧王為了準備皇后娘娘的禮物,所以來遲。”沈安笑得像一頭狡黠狐貍,“相信皇上對這份賀禮一定滿意。”
離沈安頗近的笙歌忽覺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沈安注意到笙歌炯炯目光,亦回以禮節(jié)性的輕笑。
覺得有些無趣的帝王來了點興致,“哦?有多滿意,不如現(xiàn)在就呈上來。”
“不急在這一刻吧,不如等圣上處理完事宜。”沈安眸子不經(jīng)意點過笙歌,意思再明顯不過。
皇上也覺得把笙歌晾得久了些,“那,沈愛卿先回座。”接著他洞悉萬物的眸子斜睨著笙歌,似乎萬般不情愿道,“這樣,朕給你個福澤,寧王和太子,選一個?”
語氣像是菜場賣白菜,只是誰都不會這樣點明。
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不可一世的太子更是羞恥得臉色蒼白,他幾欲控制不住自己,終身大事被帝王這般輕描淡寫的干涉得像兒戲。皇后瞪著笙歌,盼望她趕緊能給東宮一個臺階下。
笙歌漫不經(jīng)心地走上前來,眾目睽睽之下,優(yōu)雅地跪下,伏身。
這可是個兩難的抉擇,選擇那一邊都是孫家對另一家的得罪。
若不選太子,那太子所說的情深意篤就是個笑話,孫挽蝶也會名氣大傷,打上水性楊花的烙印。若不選寧王,皇上先前的意思是個傻子都懂,這不是公然反抗圣心么?
“孫挽蝶聽皇上旨意。”笙歌答的干脆。
皇上見她識相,難得笑了笑,道,“勉強還算知書達理,那朕將你指給寧王,下個月初二大婚。”
就這樣?
吉日都定下來了?
話音一落,全場人目瞪口呆。
這可是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三個字無數(shù)次閃過眾人的腦海里,無可奈何地被強行掰成寧王妃。
“父皇!”鳳擎蒼終究是壓制不住怒氣,氣沖沖地站起,低吼道。
皇上緊皺眉頭,口吻不容置疑,“給朕坐下。”
鳳擎蒼緊握雙拳,知道素來父皇寵愛寧王,卻從來也不會當著眾大臣的面這么對待一個太子,這可是將來要坐上皇位的人啊!這事流傳出去,將來必成污點。他憤怒的雙眸瞪著漠然的笙歌。
笙歌仍舊跪著,脊背挺得筆直,她不急不躁再次磕頭,聲音清冷干脆,“謝主隆恩。”
一錘定音,鳳擎蒼的面色成灰,只得暫時按耐住羞憤。孫起和皇后的臉色亦不是很好,特別是皇后,今日本是她生辰,這樣做豈不是在打她的臉?
當然,皇上和善地笑笑,對皇后溫柔道,“朕知道你心中不悅,將來為蒼兒選個更好的便是了。”
皇后強顏歡笑道,“都是皇上的旨意,臣妾哪敢不悅……”
沈驚鴻的座位離主位并不遠,聽到這番話時不由得愣了愣。她沒想到笙歌沒有成太子妃,反倒成了這寧王妃,奇哉怪哉。沈驚鴻杏眸微黯,不知忖度著什么。
李亦儒遠望著笙歌默默回來位置,素凈的臉上不見開心也不見窘迫,她似乎對此并不在意。
太子妃變成寧王妃,也就意味著,朝中很快就會有新變革。而這一切的開端,便從今日起始,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