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自從失憶后,性格較之以前沉穩(wěn)太多。見到沈驚鴻那一刻,她居然心里覺得可笑,一把推開了鳳雅偌,步履堅定地向步步急退的沈驚鴻走去。
沈驚鴻被逼到角落無路可退,她頗為驚慌地看著笙歌一步步欺上前,背后覆上一層又一層冷汗。
笙歌毫不拖泥帶水,伸出右手高高揚起來。沈驚鴻誤以為她要扇自己一巴掌,顫抖的手立即蓋住了右臉頰。
熟料笙歌迅速地對準她纖細的脖頸,狠狠地掐著。她第一次露出凜冽的笑容,像是寒雪枝頭的冷梅,“你以為我打你一巴掌就能泄憤?我恨不得掐死你呢,我的好妹妹?!?/p>
沈驚鴻妄圖扳開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強。她本就是嬌弱千金,只覺得喉嚨莫大的疼痛,呼吸不過來。
而面前這個人,企圖將她的喉骨捏碎。
沈驚鴻意識逐漸渙散,求救聲都叫不出來。這時候,她才感覺到孤立無緣的痛苦,所記憶的最后,不過是笙歌唯一和以前一樣的,那雙透亮瀲滟的眸子,凝成碎冰。
……
會死嗎?
沈驚鴻也不知道。極大的恐慌占據(jù)她的心,她一點也不想死!她還有許多事沒做!怎么能就此止步?
翌日,沈驚鴻迷蒙中睜開眼,看到頭頂熟悉的深紫色幔帳,緊繃的情緒逐漸松懈下來。
放心地眨了眨眼眸,剛想張口喚蕊白,發(fā)現(xiàn)喉嚨生疼,說的話也喑啞許多。她艱難地扭頭,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并無留守的婢女,從被子里伸出手輕撫著脖頸,感受到一陣刺痛。
“小姐!”翠竹剛進門,發(fā)現(xiàn)沈驚鴻醒了,興沖沖地跑到床跟前,噓寒問暖,“小姐你還好吧?剛醒么?”
沈驚鴻無奈地張張嘴,還是發(fā)不出聲。
“小姐……”翠竹欲言又止,“昨晚大夫來過,說恐怕要修養(yǎng)一陣子了,等翠竹為小姐梳洗好了,就上藥?!?/p>
沈驚鴻怔然,她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現(xiàn)在沒死乃是萬幸。她也不計較什么,就是……回想起笙歌最后留在她腦海里那駭人的樣子,仍有些后怕。
“小姐,要起身了嗎?”翠竹見她遲疑那么久,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沈驚鴻點點頭,由翠竹服飾著她梳洗,雖然很想問翠竹昨夜發(fā)生了何事,但現(xiàn)在確實不方便。
起身后好一陣恍惚,她腦子里不斷回蕩著笙歌說的那句話。
絳珠……沈絳珠。她苦笑著,怎么會忘記。
“小姐?”翠竹收拾好東西轉過神來,就看到沈驚鴻自嘲地笑,不由得吃驚,小姐得天獨厚,怎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想起昨天表少爺將昏迷不醒的小姐送回來的時候,表少爺一臉凝重地叮囑她,好好照看著自個小姐,嚇得她魂飛魄散。
沈驚鴻搖搖頭,脖頸處還是一陣疼痛。她……應該是恨極了自己吧。
“你以為我打你一巴掌就能泄憤?我恨不得掐死你呢,我的好妹妹?!?/p>
掐死?
沈驚鴻愣愣地神色忽然展現(xiàn)從未有過的決絕,夾帶著一絲狠戾。
從前的所有證據(jù)全都消滅了,就算是捕風捉影,笙歌也再難恢復她原本的身份。
手不自覺的攥緊,現(xiàn)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們之間……誰贏誰輸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