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和鳳雅偌走在前面,兩人之間也沒有過多的交談,鳳雅偌輕輕牽著她的手,自然而然的入了帳篷。
漣漪硬著頭皮跟上,不知道為何,覺得氣氛凝重,像有一只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心。
“今天誰教你那么回話的?”笙歌坐在榻上,銳利的眼神一下戳穿漣漪的防備。
她哭喪著臉,跪下來,“小姐……我也是……”不想你出什么事情嘛,委屈的小眼神瞧向笙歌。
笙歌蹙眉,拉開領子一側,露出光潔白皙的琵琶骨,上面居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漣漪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驚訝地捂住嘴,下意識的望向笙歌,“你……你究竟是!”
真的是小姐嗎?是嗎?
當年小姐私自出府,老爺帶著許多的侍衛出去追捕,可惜回來時,她和……花蕊都沒有見到小姐,侍衛們都垂頭喪氣的回來,老爺在大廳里開了會,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日,老爺喚了她和花蕊前去,勒令她們依舊每日熬藥,裝出一副小姐抱病在床的樣子……那時候,她想,或許,小姐再也不會回來了?無論身死還是逃脫成功,大概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面前的這個人,擁有和小姐溫柔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冰冷,行事風格,說話語氣……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像……
“若無萬全之策,我不會放任你去回復陛下。”笙歌帶著她一貫的從容淡定。
漣漪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
若是她當時說確有其事的話……是不是就……笙歌可以全然證明自己就是‘孫挽蝶’,讓孫起真真正正的沒話可說……可是自己居然!
羞愧的低下了頭,漣漪不敢吭一聲,不知道笙歌會怎么懲罰她。
“你在想我會怎么懲罰你?”笙歌俯視著她顫抖的脊背,想起不久之前,她才在皇帝面前緊張兮兮的樣子。“擔驚受怕了一晚,回去早些歇著吧。”
“小姐……”漣漪怯生生地喚了句,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忍不住發出疑問,“可以問一問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呢?
笙歌的目光在一瞬渙散,似乎透過漣漪的身子望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音癡?”沈驚鴻擺出一臉震驚,“可是,世家女子都要學習琴棋書畫的,這……”當然,琴棋書畫是她最討厭修習的。
孫挽蝶訕訕,“嗯……沒辦法,小時候被琴弦打中琵琶骨,疼得我在床上養了幾天的傷,后來就辨音障礙了……”
“琴弦打中琵琶骨?”沈驚鴻好奇地望她領口那塊瞟了眼。
“嗯,留了點疤,就不方便讓你看了。”孫挽蝶溫和微笑。
沈驚鴻一臉遺憾,“那可惜了,好不容易‘清音坊’的顰盈姑娘來一次帝都表演……”美人,西有顰盈,東有婉珠,能與風月樓齊名的姑娘,自然是技藝一絕。
孫挽蝶搖搖頭,“你不是素來也不愛這種風雅之物么?”
“是啊!誰說我去聽曲子的。”沈驚鴻說的理所當然,眼底閃爍著興奮,“我自然是去看美人兒的呀!”
孫挽蝶笑容僵住。
……
只可惜,顰盈姑娘的演出從來都在簾幕后,緣由是不讓人放太多注意力在她的臉上,專注于樂聲,是以沈驚鴻當年也沒有見過西之美人,顰盈。
笙歌垂眸,用無比遺憾的語氣道,“只不過是相識的故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