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雅偌等人趕到獵場時,場面基本控制住了。
在場剩下稀稀拉拉的人,皇帝知道此事之后,匆忙奔去了宣王帳篷內。鳳雅偌下馬時,唯剩下笙歌佇立著,她神色漠然,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
鳳雅偌注意到笙歌的時候,一直煩躁的內心一瞬間就安靜下來。他大步邁到她面前,道,“走吧。”不自覺揚起唇畔的笑意。
笙歌乖乖地點點頭,自然而然地被他擁入懷里,兩人并肩而行。
正此時,宣王帳內已經陷入一種不可開交的膠著狀態,來探訪的人擠得水泄不通,這邊從來沒有那么熱鬧過。
在軟榻前擺置著屏風,下人們端著一盆盆觸目驚心的血盆走了出去。
沈驚鴻臉色慘白地立于帳內,若不是有蕊白和翠竹的攙扶,她整個身子似乎會一下子塌軟下去。
“現在是什么情況?”皇帝眉頭緊皺,厲聲問著隨行太醫,“為何這么久都不見你們動手拔箭矢?”
“這這這……”太醫額頭滲汗,背脊狠狠顫抖著,說話一直磕巴,“不是……不是老臣不想,只是……那箭矢上有毒……現在還是太過兇險了。”
“有毒?”皇帝半瞇著眼,將這兩個字重復讀了一遍,渾身籠罩著危險的氣息。
居然又有人想打他皇子的性命的主意,真當他這個帝王不在么?
“你們是束手無策了么?”
“求皇上恕罪!”太醫身子徹底發軟,跪伏在帝王腳前,“老臣這么多年來,對這種毒藥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你再跟朕說一遍。”皇帝瀕臨發怒的狀態,語氣顯得更加平靜。
這嚇得太醫不敢吭一聲,只是一個勁地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給朕盡全力救治!若是出了什么問題,誅你九族!”憤怒的聲音響徹帳內。
笙歌甫一踏入,鼻息間嗅到絲絲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氣,有些熟悉,她微微蹙眉。
趴在的太醫顫顫抖抖的,想要爬起來然而腿軟,怎么樣也動不了身子。正此時,在側面伸出一雙手,嫩白如筍,太醫抬著老眼向上而望,是一臉淡然的笙歌。
“起來吧。”笙歌毫無顧忌,她望向怒氣沖沖的帝王,語出驚人,“皇上,兒臣有辦法解毒。”
全場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笙歌一身水綠色披風,淺青色襦裙,青絲綰成髻,堅定的眼神無疑給了人信服的力量。
“有何差池,你可擔待得起?”皇帝雙眸瞇成一條縫,已然不悅到極點。
笙歌并不言語,只是淡漠地點點頭,轉過身對著剛起身的老太醫恭敬道,“太醫,走吧。”
太醫仍舊心有余悸,更何況面前這個少女實在是太年輕了,一看就覺得醫術不精,難當大任。他額頭滿汗,目前也是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領著笙歌到屏風內,她大略瞥了一眼,神志不清的鳳九曦正趴在榻上,左肩的箭矢還未拔出,從傷口處汩汩而流著紫黑色血液……
入內鼻息間更濃厚的蘭花香味,笙歌篤定,果然不是帳內獨有的香氣。
“王妃,你可是真有法子?”太醫惴惴不安,低眉順眼地問道。
笙歌豎起一根指頭,示意他小聲點,她動手察看著傷口,手上沾染著血液。果然不出她所料,擦了擦手,她對太醫下令,“可帶了茯苓草?”
“有的有的!”太醫覺得有戲,興奮地回道。可反應過來后,太醫又黯然了,“不行,老臣之前也想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毒性太強了,現在也只是施以針灸護住了心脈。”
“……呵呵。”笙歌居然冷笑了,驚得太醫心肝一顫。“聽我的就行了,責任我來擔。”說完,她囑咐了幾句,太醫恍然大悟,立即奔去地去捉藥。
鳳雅偌在帳外不知思忖著什么,他知道笙歌有段時間也在跟著修玉學習醫術,只是不知道她到了哪種程度。可是讓自己女人跑去給別的男人治病,他心里十足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