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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沈心怡傳奇

第七章雨綺有孕

天是冷的一天勝過一天,暖閣里面卻如陽春三月。

劉鈺沒有讓人驚擾,只是帶著總管趙大福來到了紫薇宮。一進宮門,竟然無人前來相迎,劉鈺不禁暗自氣惱,對趙大福道:“趙大福,這紫薇宮的宮人真是太不守規矩了,你這總管是不是應該好好管管了。”

趙大福立馬跪下道:“是老奴的錯,還望皇上恕罪。”

劉鈺抬抬手道:“你且起來,隨朕去看看這紫薇宮的人都去哪里了。”

走了幾步就聞到一陣香氣飄來,待走進屋內一瞧,就看見桌上擺放著酒菜,都是些自己愛吃的清爽蔬菜,也有些葷菜,不過看起來也不會很油膩。

可是屋里面卻空無一人,劉鈺更加生氣了,做到主位上道:“趙大福,你給朕去找找,這一屋子的人到底哪去了?”

趙大福剛要出屋,就看見沈心怡端著一碗湯進來了,忙道:“天啦,我的主子呀,您怎么親自給端進來了?”連忙接過來,放在桌上。

劉鈺也忙起身道:“那些奴才呢?都做什么去了?朕來了這么一會兒,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

“皇上,是我讓他們都下去的,這湯也是我自己要端的,皇上你就不要責怪他們那些做奴才的。”說著就盛了一碗湯遞給劉鈺。又繼續道:“臣妾想親手為皇上洗手作羹湯,端到桌上,再為皇上布好菜,然后看著皇上將臣妾做的菜一點一點吃掉。”沈心怡越說聲音越小,慢慢的將頭埋到胸前,只露出有些粉紅的耳朵,然后又強裝鎮靜地抬頭看著皇上,忽的又低下頭。

劉鈺看著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心里很是感動,從來沒有人肯親手為自己做飯,小時候在額娘那里,額娘只會教自己讀書寫字還有守規矩,告訴他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皇阿瑪的喜愛,長大才能有用。沈心怡的這份心意真是十足的難得,讓他不知該說什么好。

沈心怡看著皇上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忙出聲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是不好吃嗎?”

劉鈺回過神來,拿著勺子嘗了一口道:“很好吃,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皇上,妾身要是坐下來,就沒有人服侍您用膳了。”沈心怡看著皇上吃的開心,就調笑了一句。

“沒事,你且坐下來,和朕一起吃。”

“是,皇上。”又繼續道,“您嘗嘗清炒白菜心。”

劉鈺一嘗,道:“清脆爽口,好吃。”

在這之后,兩人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一陣靜寂之后,兩人用完午膳。宮人立馬上來撤走碗筷,收拾好桌子,又端上狀如瑪瑙般的葡萄。

沈心怡一顆顆地將葡萄剝好,送到劉鈺的嘴里。兩人親親熱熱的吃完水果,用熱水洗過手,沈心怡看著劉鈺有些疲憊的臉道:“皇上,近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臣妾看您眼含倦意,是否沒有睡好?”

劉鈺道:“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朕昨夜沒有睡好罷了。”

沈心怡立馬道:“皇上,那臣妾為您做一些安神的藥膳,您試試看?”

劉鈺道:“不用,朕不喜歡藥膳的味道,愛妃,你就別操心了。朕聞著你宮里的熏香,只覺得神清氣爽,和你身上的幽香有異曲同工之妙,讓人覺得渾身舒爽。朕的愛妃,用的是什么香呢?”

沈心怡笑道:“皇上,臣妾從來不用熏香的,只是自幼兒就身帶異香,不管什么人聞了都是神清氣爽呢。”

劉鈺閉上眼聞了聞空氣中的幽香道:“那朕豈不是要封你為香妃才好。”

沈心怡又道:“皇上,您對臣妾情深意重,寵愛有加,但是臣妾出身低微,如果晉位太快,只怕會引得六宮失和,這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劉鈺道:“你真是識大體,此生朕必不負你。”

兩人又膩了一會兒,劉鈺便擺駕回養心殿,處理奏折去了。

沈心怡跪送皇上出門,起身之后,只覺得有些困乏,便去里屋睡了會。大約有兩個時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沈心怡不知出了什么事,便喚道:“秋月,外面何事如此嘈雜?”

秋月進來道:“主子,皇上的賞賜到了,您快去看看。”說著就扶沈心怡下床。

沈心怡下床之后,在秋月的服侍下,穿上外衣,來到前廳,就看見趙公公還站在那兒,沈心怡忙過去道:“讓公公久等了,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

趙大福道:“不礙事,奴才奉皇上的的口諭,一定要將這個東西親手給答應。”

沈心怡道:“公公可知這是什么?”

趙大福又道:“答應一看便知,老奴這便退下了。”

“秋月,去送送公公。”

沈心怡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有一張紙條,上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放下紙條,拿出里面的東西,一看,正想問春花這是什么,春花便回道:“主子,這可是同心結,由此可看皇上對主子的一片心意。您瞧,今兒個皇上又上了您兩支鑲著美玉的步搖、一對珍珠攢成的珠花,還有這高麗國新進貢的百年山參,可是宮中頭一份,真是羨煞了旁人。”

沈心怡心里雖然很高興,可是一會兒又有些不高興道:“春花,皇上在我的心里,是我的夫君,我這一輩子只愿能有人和我相伴終老,可是,我的一腔情意給予的卻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可能和我有白頭之約呢?”

春花道:“主子,您不必傷心,不能求得一心人,那也得千萬用心啊。”

年關以至,從沈心怡得寵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個月張雨綺極為得寵,幾乎不遜于當年的鳳妃,而位份上,就在昨天又剛剛晉為良人。再看沈心怡,借著自己體弱多病控制著皇上寵幸她的次數,讓宮中的人卻有些不解。

沈心怡心里面有些顧忌,她怕自己恩寵過盛,反而會給自己招來災禍,這才一味的不讓皇上晉自己的分位。在皇**里,她更是低頭做小,就連對張雨綺也是淡淡的,生怕遭到皇后、皇貴妃她們的嫉恨。在這宮中,集寵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她自己可沒有那么傻,家人的血海深仇未報,怎可先送了性命。正思量著,小桂子差人稟報道,張良人來了。沈心怡有些吃驚,她怎么來了,真是要命。不過沒法,還是起身相迎道:“一大清早的,良人妹妹怎么來了?”

只見她頭上簪著含翠嵌珠鳳凰步搖,珠光閃閃,一身雪白的銀狐貍皮斗篷,銀光耀耀,下沿露出深紅繡著合歡花兒的百褶裙,小臉凍得紅撲撲地,格外的惹人憐愛。這一身東西都是前幾天御賜的,她這么快就穿上了。

張雨綺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一進來看見沈心怡的笑容,頓時只覺得一肚子話都沒有,淚珠兒涌了出來。她望著沈心怡,大眼睛里面,噙滿了水,一把扯住沈心怡的袖口道:“姐姐,你可是怪我了,這機會本來就是姐姐的,我自進宮來,就只和姐姐說過幾句話而已,我在宮中又沒有什么親人,現在連姐姐你也不理睬我,我,我現下就去和皇上說清楚……”說著就又向門口跑去。

沈心怡見狀忙拉住她道:“姐姐,沒有怪你。”

張雨綺聽后哭的很是傷心,她自幼兒就備受父母寵愛,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進宮。即使進了宮,也是父親上下打點好內務府,呆在飄渺湖處照顧花草,與世無爭,只有與沈心怡算是患難之交,從此心中便把沈心怡當做了姐姐。之后得了寵不知是福是禍,又被鳳妃打了一頓板子,打的她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夜里有時還會做噩夢。再次見到沈心怡,可是偏偏沈心怡又對她不理不睬,讓她心里難受,直到今天她終于忍不住跑來找沈心怡。

沈心怡看著她哭的很是傷心,連忙安慰她,可是絲毫不起作用,哭的她都覺得自個兒頭嗡嗡地疼。沈心怡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又溫言軟語,好生相勸道:“張妹妹,別哭了,再哭就變成小花貓了,你說是也不是?”說完又向春花使使眼色,春花立馬知趣的擺上一疊疊新做好的糕點。

張雨綺聽到沈心怡的調笑話,不由破涕為笑。擦擦眼淚,恢復了笑容,看著桌上的糕點咽了咽口水道:“姐姐,你這里有這么多點心呀,我能嘗嘗嗎?”

沈心怡笑著道:“小饞貓,這就是給你吃的,快嘗嘗吧。”說著夾了一塊梅花糕給張雨綺,又繼續道:“這是秋月采摘新鮮的梅花加以珍粉蜂蜜,制成的梅花糕,香甜可口,快吃吃看。”

雨綺高興地接過來,咬了一口,忽然變了臉色,但又不忍拂了沈心怡的心意,勉強咬了一小口,咽下去。臉色卻是一陣發白,捂著嘴差點吐出來。

“秋月做得到是好吃,只是這幾日不知怎么回事,一聞到這些味道就想吐。”

沈心怡心里一陣懷疑。她又拿起一塊點心,道:“造紙妹妹你不喜歡吃這些甜食,那我就不拿出來了。你嘗嘗這個,里面裹得是夏日里腌的酸梅,你嘗嘗看?”

“我最喜歡吃甜食,只是這幾日不知為何看見油膩的東西和甜的東西,就反胃的厲害。”雨綺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來吃了,真好吃,不禁又拿了一塊。

沈心怡見狀,心里的疑惑更深,她伸手拉過雨綺的手腕,道:“妹妹你住在集福宮里,夏貴妃待你如何?”

“夏貴妃娘娘待我很好,很照顧我,常常賞賜東西給我,前幾日,還賞了我幾匹蜀繡錦緞,很漂亮。哦,昨天,還賞了我新鮮的蜜桔……”雨綺道。

“妹妹這幾日胃口不好,可曾看過太醫?”

“沒有,貴妃娘娘這幾日染了風寒,陳太醫忙得不可開交,所以這幾日沒有過來為雨綺請平安脈。”雨綺一邊吃著小點心一邊道。

果不其然。真是一個傻丫頭,竟然不知道自己已懷有身孕。這對不諳世事的她來說,就是一樁禍事,相反,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還能活得長一些。

“姐姐,姐姐,”雨綺道,“是不是我生病了?”

“沒有。”沈心怡垂下眼簾回答道。

“姐姐,我爹爹開春想要捐個官,到時我也就好歹有了依靠,姐姐,你說是不是?”

大楚國祖制規定,像她和雨綺這樣平民出身的妃嬪,想要晉位,只能從更衣做起,一級一級的晉封。但是官家女子卻大不相同,如果被皇上看上,則是榮耀,升也升的很快。如果雨綺的父親真能有個一官半職,即使是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官,她的身份也會立馬變得不同,而且,她也很快就能晉為嬪位了。

思及此,沈心怡又問道:“姐姐且問你,這事你還對旁人說過嗎?”

“說過啊,前幾天去拜望幾位娘娘的時候都說過。”雨綺毫無心計的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看著雨綺有些疲倦,沈心怡就給她包了些酸梅讓她帶回去了。

“主子,那含翠嵌珠鳳凰步搖和銀狐斗篷您不也有嘛,怎么就是不肯穿呢?”秋月見雨綺走了,沉不住氣道:“主子你生的花容月貌,若是能夠好好打扮一番,這宮里誰能比得上。”

“秋月呀,你還是不懂呀。那含翠嵌珠鳳凰步搖做的是如此華貴,戴在頭上那是步步生輝。那件狐裘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可是,這是只有嬪以上的位份方能穿戴的。你將那步搖衣服收起來吧。”

“秋月,多謝娘娘教誨。”

御賜步搖、銀狐斗篷、父親封官、身懷皇嗣,夏貴妃能受得了才怪,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動手,這樣拖著太醫肯定不能長久,恐怕就在這幾天了。

沈心怡想了想站起身來,“春花,去太醫院一趟,就說我這幾天精神不大好,去問太醫院要幾味安神的藥來。”

“主子既然不舒服,怎么能胡亂吃藥。還是讓奴婢去請太醫過來看看吧。”春花道。

“不必了,藥是我常吃的,我給你寫了方子,你去太醫院拿就是了。”沈心怡語中含著一股蕭索的氣息道。

春花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著主子那蒼白的臉色,一臉倦容,還是不要多話了,隨扶著沈心怡進了里屋。

深夜里,沈心怡揮退眾人,獨自一人在房里,她拿出今天剛剛拿來的藥材,再取出以往衛婉兒常吃的藥里她扣下來的幾味藥。回想著記憶中的方子,仔細調制起來。忙了大半夜,藥丸方才制好,她取出玉瓶小心地收取來,“下一步,成功與否,就靠你了。”

連下了幾天的大雪終于在十二月十五日停了,一大早皇后就派人來傳話,準備請各宮的妃嬪到鳳藻宮賞雪品茶。

沈心怡一早就起床沐浴梳妝打扮。秋月在旁道:“主子,要不要帶那套皇上前幾日御賜的那套首飾呢?”

沈心怡看看鏡中的自己道:“不用了,就取那套吉祥如意釵便可。”又對春花道:“梳最平常的朝云髻即可。”

一身淡雅素凈的淺青色彩裙,外罩一件銀鼠小夾襖,腳上登著下雪天專用的花盆底繡鞋,收拾停當后,就看見秋月拿著那件銀狐裘出來了。

沈心怡瞅了一眼道:“秋月,你忘了我的話了嗎,還是你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秋月忙跪下道:“主子,秋月錯了,還望主子恕罪。”

沈心怡道:“行了,快起來,換一件吧。”

春花又去拿了一件沈心怡平日里面穿慣了的出來,為沈心怡披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放心得道:“主子,今兒外面這樣冷,不如就換一件吧。這件披風只怕是遮不住寒風。”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沈心怡道:“那就換一件吧。”

春花忙又去取了一件厚重的加棉的秋香色彩緞的給換了。

在鳳藻宮門口,沈心怡剛下了車輦,正準備進門,就看見夏貴妃的車輦來了。車簾子一掀,張雨綺便跳了下來。看見沈心怡站在那兒,歡歡喜喜的跑過來道:“姐姐,你也來了。”

她竟然坐著夏貴妃的車輦來的,看來這個夏貴妃還真是不可小覷。

“沈答應和張良人的感情還真是好啊。”夏貴妃一下車便似笑非笑得道。

“叫娘娘見笑了。”沈心怡忙回話道。

“本宮這是羨慕還來不及,怎么會見笑呢,沈答應說話還真是見外,一點兒也比不上張妹妹的直爽可愛,到叫人忍不住疼愛。”夏貴妃輕輕用錦帕捂著口嬌聲道。但是那笑意卻是裝出來的,沒有直達眼底。

“娘娘身份高貴,沈心怡身份低微,禮儀不可廢。”沈心怡低頭道。

“都是宮中姐妹,大家一起侍奉皇上,怎么如此客氣。我一見雨綺妹妹,就覺得好比看見了親生妹妹一般,對她很是疼愛呢。”

“那是張妹妹的福氣。心怡自知沒有此等福分,所以很是敬重娘娘。”

宮人遠遠看見幾人連忙迎了上來,將他們引進鳳藻宮,穿過幾道回廊,折向后花園,到了一處暖亭,原來今日的宴席是擺在這里的。伸手掀開簾子,幾人走進亭子。

一進亭子,只覺溫暖如春,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梅花香,透過竹紗看外面的雪景,當真是美不勝收。

不一會兒,皇后也到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免禮吧,”解開大紅底色金鳳飛舞的金線織就得斗篷,皇后笑道:“昨兒個,本宮的父親從建州得到了一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名茶”花間銀針”,除了獻到太后和皇上,還余了一些,就送到了鳳藻宮,本宮瞧著今兒日子還不錯,何不拿來與眾姐妹一起品品。”

花間銀針!

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義父還在世時嗜茶如癡,曾經不惜重金得道銀針茶樹一株,費盡心思想要將其養活,怎奈出了建州,銀針茶樹便慢慢枯萎。義父生平的一大憾事就是未能好好品嘗這花間銀針,現如今,自己還是借了皇后的光才品到這百年珍品。

眾妃嬪自是好一番奉承皇后,這是皇后道:“鳳妃妹妹,皇上常常贊你是才學堪比大學士,本宮想要考考你,是否知道此茶的來歷?”

鳳妃恭敬地回答:“讓娘娘見笑了。那臣妾就說一說此茶的來歷吧。據臣妾所知,這花間銀針,生長在建州最高的云霧山上……”

眾妃聽著鳳妃將茶的來歷娓娓道來,自是一番贊嘆,就連夏貴妃也是交口稱贊鳳妃才學非凡,真不愧是才女,這倒是讓皇后覺得有些奇怪。

此時早有宮人上前開始仔細烹茶,眾妃嬪便閑話家常,一時之間,聽眾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待過了大半個時辰,茶吃得差不多了,夏貴妃便道:“先人常說品茶賞花乃是人生一大樂事,今日皇后這園中紅梅開得正盛,我們何不去賞賞梅花。”

眾人皆拍手贊同,皇后也笑道,“難的你們有這等心思,那本宮今日就做個東道主了。”

“咦,我的披風哪里去了?”鳳妃忽然出聲道。

“妹妹,你怎么了?”夏貴妃走上前道。

“啊,”旁邊的雨綺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小聲道:“是,是,婢妾穿錯披風了。”

鳳妃黑著臉兒看著雨綺,雨綺嚇得渾身哆嗦,不知該怎么辦。沈心怡上前,連忙解下披風道:“妹妹,你今日怎的如此粗心大意。”說著,推了雨綺一把。

雨綺立馬回過神來跪下道:“是婢妾粗心大意,婢妾知錯了,還望娘娘恕罪。婢妾一定以后引以為戒,不敢再犯。”

“粗心?宮里頭的規矩豈是一句粗心就能帶的過去嗎?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仗著皇上的恩寵不把我放在眼里。“鳳妃自張雨綺一進來就氣得火冒三丈,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然穿著和她一樣的狐裘,難道在皇上的心里,她就和那個小丫頭一樣嗎。

“張妹妹不過是一時粗心罷了,上官妹妹今日怎的如此火氣旺盛。再說,張妹妹年紀小,難免有些過錯,你這做姐姐的悉心教導就是,何必生這么大的氣,有失姐妹間的情分。“夏貴妃嬌笑道。

鳳妃一聽夏貴妃的話更是臉色發青,這不是再說她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嗎,看著旁邊雨綺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她心中的怒火更是止都止不住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也有**的立法,娘娘出身高貴,想必對宮中禮法更是知之甚詳,更何況貴妃娘娘還協助皇后娘娘管理六宮,此時竟然忘了宮中的禮法嗎?”

夏貴妃被鳳妃一席話駁的是啞口無言。

鳳妃轉身向皇后行禮道:“娘娘身為六宮之主,此事還請娘娘作主,婢妾相信娘娘必定公正嚴明,叫我等心服口服。”

皇后掃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夏貴妃道:“本宮雖然貴為六宮之主,只希望宮中姐妹能夠和睦相處。可惜,宮中也有宮中的規矩,斷斷不能因為一個人而置祖宗禮法于不顧,念在張妹妹乃是初犯,更是無心之過,本宮就罰你在這廊下跪上四個時辰,你可心服?”

雨綺連忙道:“雨綺多謝娘娘懲戒,婢妾心服。”

“鳳妃,你也沒有意見吧?”

鳳妃還想說依著宮中規矩這樣的處罰太輕,還想說什么,但是一看皇后的臉色不佳,便改口道:“娘娘一貫公正,不偏不倚,婢妾心服口服。”

夏貴妃此時嘴角掠過一絲微笑,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只有沈心怡看見了。跪上四個時辰,那胎兒還保得住嗎?夏貴妃真是好手段呀,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娘娘且慢,”眼看雨綺就要去廊下跪著,沈心怡忙跪下道,“娘娘明察秋毫,我等皆是心服口服,只是有一事,婢妾不得不告知于皇后娘娘。前幾日,張妹妹曾來我宮里,說起自己今日不思飲食,還有嘔吐的反應,想必已是懷有身孕,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請太醫驗證。婢妾斗膽,望皇后娘娘開恩,免過張妹妹的處罰。”

夏貴妃此時臉色大變,這個小賤人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有孕在身的,不是已經囑咐過陳太醫不準說出去嗎,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竟有如此的手段,她的心計也未免太深了吧。這樣想著,她看向跪在一旁的張雨綺和沈心怡。

沈心怡此時低著頭,看不出她的神色。

雨綺此時更是如在云里霧里,她什么時候告訴過沈心怡她懷孕了,沈姐姐怎么能如此亂說。懷有身孕此是說一說就能有的,沈姐姐這可是天大的罪呀,該怎么辦呢?她正想說什么,就被身旁的沈心怡悄悄捏了一下手,只聽得她道:“妹妹就不要在擔心了,我知道妹妹生怕自己的感覺不準,一直患得患失,這幾日更是寢食難安,甚至不敢讓太醫來請平安脈,如今情勢不同,而且又事關皇嗣,更何況有皇后娘娘在此。你只管放心,無需多言。”

皇后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喜笑顏開道:“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呀,妹妹何須藏著掖著。皇上子嗣單薄,自從各位妹妹進宮,姐姐一直盼著妹妹們能夠為皇家開枝散葉,如今,老天開眼了。”又轉身叫鳳藻宮的總管太監道:“方雨生,快去稟報皇上。再著人立刻去請秦太醫來。

雨綺此時卻是一臉茫然,沈心怡說什么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有了身孕了?糟糕,她該不會是擔心自己罰跪,所以信口胡謅為自己脫罪吧?就算她再不懂規矩,也知道關系龍裔的事情是絕不能這么輕率的,若是假話,必定要受重罰,而且絕對是比罰跪重地多的多的責罰啊。

“我……”想到這里,雨綺連忙抬頭反駁,卻覺得手微微一疼,是沈心怡從旁邊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雨綺的話頭一滯,沈心怡已經溫言笑道,“妹妹不要擔心了,我知道妹妹自己也感覺難以相信所以一直患得患失,甚至不敢去請太醫來,如今情勢不同,而且又事關皇嗣,何況又有皇后娘娘在。你只管放下心來。”

皇后已經回過神來,頓時笑逐顏開,發話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如此甚好,皇上一直子息單薄,自從各位妹妹進宮以來,本宮就一直盼著能夠多多為皇家開枝散葉,添子添福。”一邊轉身叫身邊的鳳儀宮總管太監道:“曹福海,快去稟報皇上。再派人去請太醫院的秦太醫過來。”

不待皇后吩咐,她身邊的貼身女官玉蓮已經上前將雨綺扶了起來,又把沈心怡一并扶起來。

這時候眾妃嬪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恭喜,夏貴妃臉色雖然最是難看,卻也沒有失了禮數。

貴妃此時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十分的想要歡喜起來前去恭喜張雨綺,可是卻怎么也動不了,也高興不起來。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帶著她所有希望的孩子,還來不及出生便沒有了,此時的她,只覺得渾身發冷。

雨綺被眾人圍在中間,只覺得自己好比那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耳邊一聲又一聲的恭喜,讓她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拼命地向沈心怡使眼色,盼著她能說些什么。沈心怡此時卻只是微笑著望著她。

這時候,門外的小太監稟報,“秦太醫已經到了。”

雨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秦太醫攬起胡子,伸出手指搭在雨綺的手上,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片刻功夫之后,秦太醫臉上露出笑容道:“恭喜張良人,恭喜皇后娘娘,果然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

雨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追問太醫。

麗妃出言笑道:“瞧瞧,張妹妹歡喜的。”

雨綺頓時醒悟過來,紅了臉兒,不再言語。

皇后笑道:“秦太醫是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的老太醫,是斷然不會出錯的,妹妹你可放心了。”

雨綺忙點點頭。

沈心怡倚在廊柱上,含笑看著眼前的這場戲,心里面卻嗤笑不已,什么姐妹情深,只怕此時恨不得生吃了雨綺吧。

夏貴妃看著眾人都在恭賀著雨綺,便走到沈心怡身前道:“沈妹妹和雨綺真實感情好呀,這樣的話兒她竟然說與你聽。可嘆本宮拿她當親生妹妹般,竟然不知雨綺何時有了這等喜事?”

娘娘真是多心了,雨綺心里十分感謝娘娘對她的照顧,只是這種羞人的事情,她不好意思說出口“沈心怡又道:”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十分肯定,更何況娘娘這幾日不是病著,她更不敢不打擾娘娘。”

她說的這是實話嗎,還是別有一番深意?

夏貴妃眼中含笑道:“不敢肯定?沈妹妹這是說笑吧?”

“娘娘有所不知,雨綺懷有身孕她真的沒有經過太醫的診斷。只是前幾天張妹妹去婢妾那里玩耍,吃了幾塊油膩的糕點,忍不住嘔吐。婢妾就戲言道是不是有了身孕,應該請個太醫來看看。原來只當開了個玩笑罷了,只是今日見雨綺受罰,忽然之間想到了這件事,雖然還不是十分確定,但事關皇家子嗣,不得不慎重,婢妾情急之下就……,此時想來,妹妹我也覺得有些后怕,如果雨綺沒有懷孕,那依照宮規,婢妾可就犯了大罪。此時一臉的驚懼,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哪里的話,沈妹妹今兒為皇家血脈立了大功,待會兒本宮定要表一表妹妹的功勞才好。”夏貴妃此時依然相信了沈心怡的話,應該是這樣沒有錯,西福宮那里自己安排的是天衣無縫,不可能出現什么紕漏,只是想不到這個小丫頭有如此的好運氣。

這時候,外面稟報皇上到了。還不等傳訊太監的話說完,劉鈺已經沖了進來,一臉高興的樣子,看都不看旁邊盈盈拜倒的眾妃,急忙來到雨綺面前問道:“可是真的?”

秦太醫行禮道:“據下官所診,張良人確實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脈象平和,胎兒甚安。”旁邊的皇后也躬身道:“臣妾恭喜皇上!”

“好好好,快傳詔晉張氏為才人。”劉鈺的聲音里都透著喜悅,從良人到才人,剛剛有孕就連晉了兩級,可見皇上對這個孩子的渴望。他已經二十三歲了,卻沒有一個兒子。至今只有麗妃為他誕下一女。

夏貴妃在旁邊插嘴道:“既然張妹妹有了身孕,這次的懲罰依臣妾陋見,不如改為抄寫《女戒》一遍,待抄寫完畢交到皇后娘娘處。皇后娘娘和上官妹妹看著可妥當?”

“什么懲罰?”劉鈺忍不住問道。

夏貴妃立刻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順便表了表沈心怡的功勞。

劉鈺聽后不悅地看著鳳妃道,“左右不過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罰的,你身為六妃之一,心胸怎么如此狹隘?”

鳳妃心里何其委屈,但此時也只有咽在肚子里,乖乖跪下請罪的份兒。

皇后這時出言道:“皇上,今日有大喜事,不宜動宮規,還請皇上饒恕上官妹妹吧。”還有沈答應,這次也有功勞,侍奉皇上也十分用心,這位份也該晉一晉了。”

“嗯,就晉為常在好了。”劉鈺含笑看著一旁的沈心怡:“朕是一向知道你的賢淑的。”

沈心怡連忙跪下謝恩。

劉鈺笑著扶起她,“朕已經幾天沒有看見你了,身子可好些了?那根高麗參可吃了?”

沈心怡含羞一一回答,又道:“皇上還是快去看看雨綺妹妹吧。如今皇嗣才最重要。”

劉鈺這才又走到雨綺身邊,溫言撫慰幾句,轉身對皇后道:“皇后,你為六宮之主,朕也知道你的賢惠才德,這次的孩子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料啊,萬勿有失!”

“皇上有令,臣妾豈敢不盡心?只是張才人與夏妹妹交好,又住在西福宮,不如臣妾和夏妹妹一起照顧張才人,皇上你說可好?”

夏貴妃的臉色忍不住難看了幾分。

“既然如此,就由你和夏貴妃共同照看吧,”皇上不在意地揮揮手道。

夏貴妃只好點頭領命。

沈心怡看著皇后和夏貴妃兩人心里冷笑道:你們當真是一個個有好手段呀,殊不知,這宮中瞬息萬變,且看誰能笑到最后。出了這件事眾妃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心情去賞花了,皇上陪雨綺一起回西福宮去之后。眾妃嬪紛紛告辭而去。

事后,雨綺也臉色忸怩偷偷問她:“姐姐怎么知道我懷了身孕?”

沈心怡笑道:“我是因為那天看到妹妹說起自己嘔吐犯惡心的癥狀,讓我想起以前家中有孕婦也是如此。只是我又不動什么醫術,還沒等我對妹妹說,就出了這樣的事,我不想妹妹受罰,又怕萬一你真的懷有皇嗣而因受罰卻失去皇嗣,心里一著急,就給說出來了。”

“姐姐,你可真是,萬一我沒有身孕,那你可不是要受到責罰。”

“皇嗣最為重要,姐姐受點罰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你呀,往后可要照顧好自己。”

“姐姐,你對我真好,不像她們。”

沈心怡看著她的神色暗嘆,這丫頭雖然單純,但是并不笨,想必那天的事她也有所懷疑了吧。

“今天張才人那里可熱鬧了,”秋月興沖沖地跑進來,她剛剛和小桂子一起去西福宮把禮品送過去。“皇上賞賜了好多的東西啊,我看啊張才人的宮室里都要堆不下了,我們去的時候剛遇上太**里頭的管事太監去,帶著一隊小太監捧著一溜兒長盒,我和小桂子在旁邊聽著名目,可不得了,光簪子就有十幾種……”

春花一看沈心怡臉色不佳,立馬打斷秋月的話。秋月見狀也退了出去。

春花見沈心怡神色若有所思,問道:“主子可有什么擔憂的。”

“只是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情來,沒想到皇后有如此好手段,今后的路要更加小心了。”沈心怡長嘆著。

當夜,皇上宿在麗妃那里。

深夜無人,沈心怡取出幾天前配置好的藥丸,玉質的小瓶子里面,褐色的小藥丸散發出淡淡藥香,沈心怡捻起一顆送入口中。

道不盡心中千般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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