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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沈心怡傳奇

第六十章遼人入京

親征的車駕浩浩蕩蕩的開赴前線,雖然離開的不過是劉鈺一個人,但是大楚的**卻愈發的顯得凄涼、寂寥起來。日常生活變得極其的簡單而有規律,除了每天早晨例行的請安,幾乎所有的宮妃都變得足不出戶,沉默內斂。

沈心怡走在從鳳藻宮回來的路上。自從太后病逝之后,皇上就上表自請入慈寧宮內祠堂修佛,避世不理世事,直到前幾天劉鈺將小皇子交給她撫養才重新搬回鳳藻宮中。只是半年不理事務,**妃嬪都越來越懈怠,誰想請安就去,誰不想就不去了。再說皇后也下了一道旨意,傳令**諸妃自便,無須拘泥于禮數。今天的請安,不過到了七八個人而已。皇后因為要撫養小皇子也沒有出現,諸妃都略略坐了一下就四散而去了。

沈心怡從鳳藻宮里走出來,忽然覺得一絲帶著涼意的小東西鉆進了她的領口中。她抬頭看看天空,算一算,劉鈺已經離開八天了,乾暉四年的第一場冬雪終于飄飄灑灑下來了。看著鵝毛大雪從天上飄落,沈心怡攏了攏衣領,毛茸茸的貂皮刺得她臉頰微微發癢。

忽然之間心情就變得有些落寞,沈心怡揮揮手讓春花先回去了,也不想坐車輦,很想要在宮里面四處走走。還是上午的時間,天色卻黯淡下來,黑壓壓的一片。

沈心怡一路漫不經心的向東邊走去,路上的行人越發稀少,宮人都去躲避這場大雪了。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一個小巷中,迎面走來一個宮女,手中提著笨重的水桶,正一步一晃的挪動著腳步。

沈心怡神情一陣恍惚,依稀記得,自己好像也這般裝束,這樣的大冷天提著笨重的水桶,走在這個小巷子里面。

那個小宮女似乎是累了,站在那兒,把手中的水桶放在腳邊,對著手掌呵起氣來。雖然隔著老遠,沈心怡也可以猜得到,她的手一定是又紅又腫的。

小宮女跺跺腳,搓搓手,抬頭看看天色,吃了一驚,提起水桶,正要向前走,猛一抬頭就看見面前的沈心怡。

“啊,你是誰呀!誰啊,想要嚇死人嗎?”那個小丫頭喊叫起來。

沈心怡沒有回答。

小宮女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看到沈心怡身上那流光溢彩的貂皮斗篷,臉色頓時變了,再看到沈心怡絕色的容貌,連忙跪下來道:“是奴婢眼拙,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主子娘娘,請娘娘恕罪。”

沈心怡擺擺手道:“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來提水了?宮里面沒有水井嗎?”

“回娘娘的話,奴婢是玉顏宮張才人那里的,前些日子因為天氣太冷,院子里面的水井給凍上了。從那之后,奴婢們就都出來提水了。”小宮女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著沈心怡,心里面想著,我一個小宮女這時候在外面沒什么稀奇的,可是這位娘娘,為什么身邊一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呢?

“玉顏宮離這里很遠,為什么不去附近的宮室里面提水呢?”

“回主子的話,我們家主子和附近各宮的主子交情不好,而且也是我們才人要用,做奴婢的哪敢怠慢呢?”

她的話沈心怡又怎么會聽不出來,玉顏宮之中居住的都是今年剛剛選秀入宮的妃嬪,還有不少劉鈺都沒有寵幸過,這樣的妃嬪在宮里面肯定是不受重視的。

沈心怡笑道:“下雪天的時候只要記得把水井的蓋子蓋上,上面啊最好是鋪上稻草之類的御寒物件,等到早晨揭開就可以了。”

那個小宮女有些納悶,偷偷瞧瞧沈心怡,這位漂亮的娘娘怎么會知道這個鄉野間的土法子呢?

沈心怡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淡淡的一笑解釋道:“這個是我去年才得知的法子,可是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使用了。”

看見那個小宮女還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自己,沈心怡溫和的笑道:“這樣寒冷的天氣,你也不必如此辛苦了,玉顏宮離紫薇宮很近,你去我宮里面說一聲,叫人給你送一桶過去即可。這水就先放在這里吧,天氣晴了再說吧。”

那個小宮女聽了之后,猛地抬起頭來,吃驚的看著沈心怡,嘴都合不攏了,原來她就是宮里面最最得寵的梅妃娘娘。

她機靈的應了一聲,就跑開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小巷子里面。

沈心怡看著長長的道路,兩邊都是狹窄的宮墻,因為天色十分的昏暗,原本朱紅色的變成了暗沉的褐色,夾雜著漫天的雪花,讓人看不到路的盡頭,迷失了雙眼。忽然她生出一個念頭,走到那個水桶旁邊,伸出已經保養的白皙滑嫩的玉手握住那木質的水桶。

好沉啊!沈心怡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的把水桶從地上提起來,接著走了沒兩步,就差一點跌倒在地。看來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這樣奢華富貴的生活已經讓她徹徹底底的脫離了苦役,再也不能適應這種粗活了。沈心怡的心里面忽然生出一個這樣的想法來,如果大楚要是被別的國家給滅亡了,自己會變成什么樣的呢?作為一個宮妃,等待她的就是被勝利者挑選和享用。

沈心怡搖搖頭,因為這個動作,她踩到了下衣的裙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地上倒去。還沒有等她倒在地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給攬住了腰身,同時還有一只手穩穩地接住了水桶。她詫異的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夏建華?他怎會在這里呢?

“你,你……”沈心怡想給他打個招呼,說些什么,卻又覺得無話可說。

只是遲疑了片刻,熟悉的溫暖就從兩個人貼近的地方傳了過來,沈心怡猛然意識道,自己還被他攬在懷里面,立刻掙扎起來,沒想到夏建華卻攬得更緊了,幾經掙扎也掙脫不開。

沈心怡立刻氣憤的道,“你想干什么,快放開我?”說著還握成拳,打了他幾下。

夏建華才回過神來,連忙松開手,沈心怡沒有防備,不知道他會松手,差一點又倒在地上。

夏建華又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沈心怡立刻后退幾步。看著夏建華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笑出聲來:“呀,倒是忘了恭喜夏統領,得到圣上的賜婚,這可是極高的榮耀,如果不是俗事纏身,只怕是已經結成連理,比翼雙飛了吧。”

夏建華的眼里面立刻閃過痛苦,神情極其難看。

沈心怡剛剛說完就立刻后悔了,覺得自己好像又傷害了他,他的母親過世沒多久……

“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你的父親,才會遷怒到你……”沈心怡很自然地說出這些話,對于失去重要的親人,那種痛苦她是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感覺。忽然又覺得,為什么會說這些話呢,真是傻了吧。

“沒有什么的,我也不想娶那樣的女人。”夏建華道出自己的心聲。

“夏統領今日怎么進宮了呢?”沈心怡出聲道,“剛才多謝夏統領伸以援手,不然本宮就出丑了。”聲音中透著冷漠。

夏建華火熱的心又一下子冷卻了,低下頭道:“卑職是來向貴妃娘娘辭行的。”

沈心怡這才想起來,上一次夏承志的奏折里面就提起過今年年關的時候讓夏建華帶著母親的骨灰回齊州安葬,并且帶他祭祖的相關事宜。這樣合理的要求劉鈺是不會拒絕的,而且他已經御駕親征,夏建華更沒有必要滯留宮中了。對了,奏折上說的時間好像就是這兩天吧。

“你什么時候動身呢?”沈心怡又問道。

“大后天就啟程了。”夏建華低頭說著,沈心怡看不到他的神情。

“風雨這么大,為何不等風雪過去了再走,也不急在這一時……”沈心怡的話好像沒有經過大腦一樣就說出來了,趕緊捂住嘴,真是的,在說什么呢,是不是被凍傻了,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希望夏統領一路上注意安全,平平安安,本宮在這里就先預祝了。”

“一定的,”夏建華開心的笑道,看著沈心怡道:“不過是一些歸鄉祭祖的的事情,就是路途有些遠,大概等到開春二月份才可以回來。”

哼,說這些干什么,我又不想知道你還回不回來,沈心怡表情不自然的偏過頭去。

“希望娘娘能夠一切安好,萬事順心……”夏建華輕輕地說道。

“娘娘!娘娘……”一聲呼喚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原來是春花抱著一件衣服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奴婢擔心得不得了,雪忽然下得這樣大,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娘娘,幸好遇到一個玉顏宮的小丫頭說,娘娘在……啊!”沈心怡以轉身,站在一旁的夏建華露出來,春花驚訝的不行。

“這是夏統領,今天來拜望夏貴妃正要回去呢。”沈心怡不動聲色的回答。

春華立刻行了個禮,把手中的大斗篷給沈心怡披上。

沈心怡伸出手攏住衣服,轉身走了。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沈心怡回頭看了一眼,依稀可以看見那個身影還佇立在那里,隔著大雪,也變得模模糊糊了。

夏建華的心里面還是很高興的,她還記得他,原來她并不是無情的人,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才遷怒于自己的,啊,父親,是了,父親滅了姜國,她是姜國人,家人肯定死于戰火中,才會恨父親,連帶著不喜歡自己的,可是她是宮妃,這輩子注定是無緣無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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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是不會因為人心情的不暢快而有所變化的,在這樣寂寞空落的日子里,年關到了,那也是天啟元年的新春要到了。

失去了男主人的**雖然有繁瑣的宮規約束著,支撐著。劉鈺出征后,皇后日夜在佛堂修佛,又要照顧小皇子,就像隱居一般,**里面的事情還是由夏貴妃在掌管著。

夏貴妃喜歡張揚華貴奢靡的生活,在**之中無人能及,這一次為了新年的喜慶可是好生費了一番功夫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和往年一樣,準備了筵席歌舞。前殿的朝臣宴會由康親王主持,**妃嬪自然是不會涉足的,**的家宴則是由夏貴妃盡心盡力安排的。

但是少了一個最重要的男人,雖然和往常一樣的華麗,整個宴會還是冷清得很。從諸妃嬪的打扮上就可以看出來,都是簡簡單單的,沒有爭奇斗艷。

美味佳肴流水般的送上小桌,諸妃都紛紛談笑著,看著歌舞助興。夏貴妃笑容滿面,容光煥發。皇后則是面色蠟黃,但是神態卻很平和。沒有了皇上,諸妃之間卻多了和諧和安寧,談笑歡飲,逍遙自在。

沈心怡胃口不佳,在正酣的時候尋了個借口就出來了,走過玉顏宮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樹上的雪都被震的落了下來。她回過頭一看,遠遠的看見天空上盛開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光彩四溢,璀璨非凡。緊接著又是“砰砰”聲不斷,不同顏色形狀的煙花升上高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時夏貴妃為了今年的新年夜宴,專門尋了能工巧匠新制成的煙花,現在看來,果然是精致異常,著實費了好一番心思。

沈心怡停住腳步,看著夜空中的牡丹花雍容華貴的綻放,色彩變幻多端,在一剎那間綻放出最美麗的姿態,流光溢彩,精彩豐呈。

熄滅了的煙花就如同火流星一樣,劃過夜空。

也許,在這樣落寞的日子里,讓人很容易回想起過去,會想起自己曾經和人一起看過煙花,玩耍過,衛婉兒,我很羨慕你,你知道我在這宮中過的是如何的孤苦嗎?就一年的時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人歡喜幾人憂。

帶著幾分感慨,,將頭上的釵環、身上的華服取下,可是怎么也睡不著。這幾天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心里頭總是恐懼難安,仔細思索,又沒有結果。就這樣折騰到后半夜,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的嘶喊聲,驚叫聲,難道是自己又做夢,回道姜國,夢到楚軍攻進來的場面,不對,我這是在楚國,她立刻醒了過來。

“出什么事了?”沈心怡問道。

“出大事了,娘娘。”小桂子連門都來不及敲,踉踉蹌蹌,撲了進來,臉色蒼白,十分的驚慌失措。

看到他這個樣子,沈心怡一下子慌亂起來,“怎么了,你快說呀?“

“是,是遼人,南蠻子打進來了。“小桂子大喊道。

“轟“的一聲,就好像平地驚雷一樣,沈心怡的耳朵里面嗡嗡的直響。

遼人?南蠻子?什么呀?

她的腦袋悶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什么遼人?他們不是在關外嗎?怎么可能進得來呢?”沈心怡又道。

“不……不是……這”小桂子心急火燎的說道:“娘娘,這個。那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呀,確實,確實是遼人打來了,就在城外,好多好多人啊。”

“不可能的!”沈心怡大喝道,“遼人如何能夠渡過玉門關的天險,又怎么能夠悄無聲息的趕到城下呢?”

“是真的呀,娘娘,”小桂子喊了起來:“遼人如今都已經攻到城下了,就在城門外面圍困著!”

沈心怡立刻驚慌的站起身來,如今京城守備是何等的薄弱,遼人如果攻打進來,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簡直不敢想象……

“主子,先穿上衣服呀。”春花拿著斗篷和外衣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沈心怡幾下穿好衣服,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現在剛到丑時。”小桂子回道。

沈心怡的身子晃了一下,此時此刻,正是乾暉年間的最后一刻,也是天啟元年的第一刻!

出了紫薇宮,外面是一片慌亂,四處有人驚叫著,跑老跑去的。按照宮中的慣例,新年的宴會會一直持續到天亮,也算是守歲,現在前殿和后殿的宴會都沒有結束呢。

遼國原本就是塞外的少數民族政權,趁著中原戰亂頻起的時候南下,建立了政權,國號為“遼”,遼國人都是個個勇猛無敵,精通于馬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整個中原是無人能及,打不過他們的鐵騎,在中原肆虐數十年,當時中原的各個政權都對遼人俯首稱臣,直到最后齊國崛起,經過多次的交戰,才由齊武帝率領著各個政權集結起來的聯軍把遼人給打了出去,一直打到塞外去。

齊國的勢力漸漸衰弱之后,遼人又一次卷土重來,雖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有著劫掠天下、勢如破竹的氣勢,但是北方的小政權也是深受其害,受盡他們的剝削。

大楚和北遼互相接壤,因此每一年北遼都會南下搶劫一番,前些年,齊國剛剛立國,國力不強,根基不穩。就有好幾次被遼國的鐵騎一直攻破邊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楚武帝剛剛繼位的時候,經過了一場動亂,就有人為了報復,打開關隘,放遼人入關,遼人直直的殺入楚國,一直逼近京城,最后將京城整整圍困了多半年,因為京城糧草雖然,但是只夠京城人勉強吃上一年而已,而遼人由于搶來的糧草吃完了,又沒有后繼的糧草,所以就退兵了。要是遼人在圍困上幾個月,只怕京城就要徹底的淪陷了。那一場惡戰離現在不過僅僅三十年,京城里面的許多人都還對那場惡戰記憶猶新,都是談遼色變。遼人比強盜還要兇殘,稍不如意就會把一個村子里的人全數殺光,女子搶劫一光,**無數。

那一次的戰役,使得高傲無比的楚武帝深以為恥,從此以后他加緊訓練兵馬,四處征戰,提倡以農為本,收集了無數的糧草,建立起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楚國鐵騎,在之后的幾十年里,滅國無數,實力大增。又經過數次的浴血激戰之后,把遼人一直給逐出塞外,好幾年都不敢南下搶掠。但是好景不長,沒幾年遼人就又卷土重來,集結軍隊,在邊關肆意妄為,使得邊關的百姓苦不堪言。

遼人兇狠成性,只要遇到城池反抗的人,都回把他們全數殺死。遼國的鐵騎精良無比,行動迅速,來去如風,一直是楚國的心腹大患。楚國民間的人更是對遼人有著深深的恐懼,如今遼人都殺到眼前了,還是忽然之間,就像從天而降,當時是恐慌的都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娘娘,現在諸位娘娘都在皇后娘娘的鳳藻宮中聚集,您要過去嗎?”看到沈心怡走的方向完全不是去**的路,卻是去乾清宮的捷徑,小桂子趕緊提醒道。主子難不成被這個消息給嚇壞了,迷糊了,都辨不清方向,胡亂走路了。

“我知道,”沈心怡打斷了他的話,“我就是要去乾清宮。鳳藻宮那里你幫我去看看,我過會再去。”去了鳳藻宮有什么用處呢,不過是一群慌亂失措的夫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看自己的主子如此的堅決,小桂子無奈得很,領命去了。

沈心怡小跑著向乾清宮去,那些侍衛經常見到她,此時又是無比的慌亂,更加不會有時間來阻攔他,沈心怡暢通無阻的進了養心殿。

殿中諸位大臣已經都在那兒了。一看到送來的消息,他們就從前殿直接來了這里。就算是情勢再危急,這樣的場合沈心怡也不能冒冒失失的直接露面,她轉過身進了旁邊的小側間,站在垂地的簾子后面聽著他們的議論。

康親王站在書案的一側,說道:“大家不必驚慌失措,如今遼人雖然兵臨城下,但是皇上率領大軍尚且離開不到半個月,隨時都能夠回援。我們楚京城墻堅不可摧,糧草充足,只要能夠堅守個十幾天左右,援軍必會趕到,到時候我們里應外合,來個甕中捉鱉,定叫他遼軍有來無回。”

劉鈺的出征將武將帶走了大半,此時殿里面的多是文臣,聽到劉皓這般的自信言論,心中的恐慌一下子緩和了不少。劉皓又迅速的交代了幾個命令,無非是分派任務,安定民心,派遣守衛,不能擅離職守,不能亂傳謠言等。

又商議了大半個時辰,劉皓催促著眾臣趕緊離開,各安其職。

眾人散去之后,沈心怡立刻走了出來。早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劉皓就已經注意到了,但還是帶著幾分驚詫的問道:“你不在后殿呆著,跑到這兒做什么?”

“遼國的軍隊怎么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城外?難道真的是長了翅膀不成,飛過來的?”沈心怡問出關鍵所在。

“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是沒有辦法回答的,我現在都很想沖到遼軍跟前問問,你們是怎么來的,能告訴我嗎?”劉皓苦笑道:“可是我們現在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事實,他們已經來了,就緊緊圍著咱們大楚的京城。”

“這不可能呀,就算是他們能夠攻破玉門關,難道真的能夠把所有的玉門關守軍都給殺光了?就算是他們個個勇猛無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從邊關到京城快馬加鞭也要十幾天的路程,而且沿途散落著不少的城鎮,一路行來,難道就沒有人瞧見他們嗎?”

“這也沒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把見過他們的人都給……”劉皓的這句話完全沒有說出來,沈心怡驚呼,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楚的北部本就多山,山脈連綿不絕,消息不通,人煙稀少,只要把路上遇到他們的人都給殺死了,就不成問題了。

沈心怡忽然想到了趙云帶領的那五萬援軍和滿滿的糧草,按照時間計算的話,他們應該在五天之前就與遼軍碰面了。難不成這一次的遼軍厲害到這種程度,將五萬人馬全數殺死,連一個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留下?

“我多么的希望一覺醒來,這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可是現實卻不得不讓我們承認這個事實,遼人真的就是如此的厲害。”劉皓苦笑了一下,拉住沈心怡的手,此時的兩人也顧不上什么禮節和忌諱了。肩并肩走出了乾清宮,上了神武門城樓。

在今天之前,對于沈心怡來說,遼軍這個詞還僅僅是存在于書冊上、口頭中、以及人們的言談中,可是現如今卻赤裸裸的呈現在視線里,離得這樣近。沈心怡登高遠望,雖然隔著重重的宮墻,可是那一群和天邊黑云一般的軍士,烏壓壓一大片,站在那兒,看不到頭。黑色的盔甲和寒光閃爍的彎刀、長戟,讓她遍體生寒,心驚膽戰,遼軍果然名不虛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沈心怡覺得一陣恍惚,站立不穩,黑壓壓的一片,就好像掉進了深淵里面,上不來,喘不上氣來。這時候,身邊一雙手及時的扶住她,她轉過頭,正對上劉皓關切的目光。

“呀,你也有被嚇到的時候?”他忽然笑道:“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像大片大片的蝗蟲?”

沈心怡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從這樣遙遠的距離看下去,這些黑漆漆的士兵確實很像鋪天蓋地的蝗蟲,但是她知道,只要這些人一進城,那可是比蝗蟲更加的無情和兇狠殘暴。

“我也是苦中作樂呀,就算是把我給愁死了,也沒有辦法把他們給打退了。”劉皓苦笑道:“他們要是蝗蟲還好,只吃糧食就成,可是他們還要吃人的。”

沈心怡掙開他的扶持,慢慢走下城頭,伸出手按住青磚砌成的宮墻,心中思量著,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黑夜正在漸漸的淡去,東邊慢慢地透出一絲絲光線,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此時京城之中的百姓大半還是在睡夢之中吧,當他們清醒過來,發現城外站著的都是肅殺之氣的遼軍時,會是多么的驚慌失措呀。

“剛才你說援軍可能在半個月之內趕回來,是,是真的嗎?”沈心怡抬起頭用黑亮的眼睛望著他。

劉皓沉默了半晌,看著遠方回道:“如果我是遼軍,定會在路上設下重重埋伏,若是軍隊不回援還好,一旦心急的往回趕,正好中了埋伏,一定會被敵人殲滅于城外。到時候,大楚的帝王都會落在他們的手中,何愁京城不被攻破呢?”

“最省事的方法便是暗中聯絡南唐,兩面夾擊,定可以大功告成,到時候,大楚也會滅亡的。”

“那皇上豈不是很危險。”沈心怡變了臉色,對了,還有陳志,雖然他的武功現在很好,可是在亂軍之中,即使你神功蓋世也很難雙拳難敵四手呀。

“不會的,”劉皓搖搖頭道:“我向皇上是安全的,至少比我們安全得多。就算是皇上要求回援,夏承志也是身經百戰的名將,也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回援是肯定的,但是絕對是不會在這十幾天之內。”

沈心怡道:“那也就是說這些日子沒有任何援軍,要全靠我們自己了。”

劉皓苦笑著點點頭。

沈心怡想了一會兒問道:“如今城中有多少兵馬可以用?”

劉皓皺皺眉頭,“如今護衛京師的御林軍只有一萬余人,再加上守城的守衛,宮中的侍衛,刑部的兵馬,以及其他的兵馬,加起來不過三萬余人而已。”

沈心怡聽了之后臉色一片黯淡,因為劉鈺的御駕親征,使得原本護衛京畿重地的御林軍都被帶走了大半,再加上趙云增援邊關帶走的五萬人馬,使得楚京之中防御力量十分的薄弱。這一仗要怎么打呀?

“太陽要升起來了呀。”劉皓忽然道。

沈心怡轉過身去,東方的天空霞光萬丈,透出點點紅光,太陽從天邊躍出,整個東方的天空都紅彤彤的。

“人們都說殘陽如血,可是沒有想到這初升的朝霞也像血一般耀眼刺目……,令人心悸。”沈心怡喃喃道。

道不盡心中千般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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