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就是……呃……張飛?”
“不是!”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諸葛亮,諸葛亮?xí)ㄐg(shù)嘛!騰云駕霧就行了。”李思揚很得意的回答。
“不是……”謝澤涵有些不能理解李思揚的智商。
“好吧,那就是周瑜?”
“不是!”
“孫權(quán)?”
……
“不是這么個猜法好不好?”謝澤涵翻著白眼,一臉鄙視,這么一個個捋還能猜不出么。
“那到底誰啊?你不會耍我的,根本沒答案吧?”李思揚轉(zhuǎn)著眼珠兒道。
“誰說沒有,跑的嘴快的自然就是曹操咯,因為說曹操,曹操就到嘛!笨!”謝澤涵解釋道。
“誒?”李思揚有些不服氣道:“這明明是謎語,又不是笑話,你拽什么拽?哼,誰不會啊,我來問你,有一片草地,然后來了一群羊,打一種水果。”
“草莓(沒)?”謝澤涵利落干脆的回答。
“誒?你怎么知道的?”李思揚瞪大了眼睛,又問:“然后又來了一群狼,依舊打一水果。”
“哎呀,這么簡單,同一類型嘛,不就楊梅(沒)了?”謝澤涵一面搖頭一面擺出一副玷污他智商的表情。
李思揚一看,不耐煩道:“不猜了不猜了,小孩子的玩意,俺是厚道人,不能跟你這種一個心眼當(dāng)八個使的人比。”
謝澤涵抬頭望著光禿禿的山洞頂,嘆了一聲:“也不知外頭怎么樣了?坐看那般貪官逍遙法外,委實可惡!”他情緒一激動,又咳了起來。
李思揚為他拍著背,道:“不要過于擔(dān)心了,我們明日找路出去,想法子上京把賬冊交給皇上,就是了,他們謀害欽差,這下是死定了?”
謝澤涵輕嘆一聲,兩只眸子如深潭,清澈卻黑不見底:“事情豈會如此簡單?如今朝中掌權(quán)的是曹公公,百官臨朝拜完皇帝還要沖殿左他站立處拜上一拜,百官呈上的折子,都得經(jīng)他先過目,儼然一立皇帝矣。”
李思揚眼皮有些發(fā)沉,道:“也沒那么遭啦,正兒八百的皇帝尚不能一手遮天,況他還不算正經(jīng)皇帝!”
謝澤涵從小受忠君思想影響,咋聽之下,只覺得李思揚這是對陛下不敬,后來一想,多半是發(fā)發(fā)牢騷罷了,心中暗想,如今落難此處,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出去,況且若沒有孫忠挑事,也不至于此,心中也埋怨起來,道:
“陛下親信讒言,實在可氣,想當(dāng)初謝大學(xué)士與馬尚書等聯(lián)名上疏,言辭指出小人亂政的危害,請求陛下誅殺‘八虎’,陛下卻是不聽,反倒益發(fā)寵信,將兩位大學(xué)士及朝中老臣流放了大半。”
李思揚道:“皇帝未成年就登基,做事難免欠考慮。這些大臣拿衡量自小吃苦長大的先帝的標準來衡量從小從蜜罐中長大的他,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而且太后的教育方式,我也不敢茍同。再者青春期的少年叛逆些也屬正常,越教他怎么做,他自然偏往反方向做。養(yǎng)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皇帝是被教壞了,可將責(zé)任全部歸結(jié)于一幫內(nèi)官頭上,似乎也是不正確的。”
若是謝澤涵見過如今那些沉溺于網(wǎng)絡(luò)游戲不能自拔,荒廢學(xué)業(yè),天天泡吧的青少年,拿了大把票子**來追求刺激的人,就不會覺得皇帝的所作所為難以理解了。
謝澤涵有些不悅,聲音也不自覺放大了些:“你的意思是,那班內(nèi)臣全然無過了?都是外臣的不是了?”
李思揚知謝澤涵其實也算是蜜罐里泡大的人,官運亨通,又才華橫溢,此番經(jīng)歷這些磨難,前途未卜,心里有氣也正常,倒也沒生氣,只道:
“自然不是,近朱者赤嘛。這些宦官不論心理還是生理都屬不正常的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嗨……一言難盡。你自己說,你可曾尊重過,哪怕是平等的去看待他們呢?他們整日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心理難免扭曲啊。”
謝澤涵靜下心來一想,確實如此,這似乎成了一種本能,他并沒下意識的去這么做,卻依舊未把宦官劃歸男人這一欄,事實上,他們也的確算不得男人。“可是他們誤國誤民,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李思揚無法否認,只道:“這一點倒是真的,可我有種感覺咱們這位皇帝,非常聰明,這位曹公公,不會一直這么好運下去的,若他不知收斂,不懂惜福,終有一天,他的運氣會耗盡。”
謝澤涵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皇上自小就聰敏,只是沒用對了地方。”言下之意,還是放不開顧命大臣慘遭罷免之事。
李思揚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覺得很正常,皇上啊,做事風(fēng)格甚異于先帝,那幫老臣用著定然不順手,一朝天子一朝臣,仔細想想,哪一位天子御極之后不打壓下去一棒子老臣,扶植起自己的勢力呢?這位皇帝還很巧妙的把朝臣的怒氣轉(zhuǎn)移到一宦官身上。”
即便是頗為推崇的康熙大帝,不也砍瓜切菜般把四名顧命大臣去了其三么?端看你怎么看了,當(dāng)然,康熙有一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好奶奶教導(dǎo),也不會走上太離譜的路。
謝澤涵似乎一瞬間看通透了許多,又失望許多,眸色也隨之黯淡下來:“若是人與人,君與臣之間是這樣,那真是可悲了。”
李思揚有些脫力,腦袋倒向身側(cè),正靠在謝澤涵肩上,他的肩不寬不窄,剛好能放下一個腦袋,很舒適。
柴火燃盡,誰都忘記,抑或是沒有力氣去添,一片皎潔如銀的月光侵瀉于地,夜風(fēng)拂動洞口垂下的青藤,揉碎一地水銀。
天際一輪月即將補圓,只留下左上方小小一角,謝澤涵有感而發(fā),吟道:“山近月遠覺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引王守仁詩,估計有些筒子也看出來了,鏡子把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和大儒王守仁給yy了,一直在盡力,不當(dāng)之處要包容,敬禮,行個雙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