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很窄,僅能通過一人,白然走在前面,后面緊緊拉著沈琴清,兩人走到一個拐角后,路就變得寬敞了,最后進入了一個近似山洞的地方,越過洞口后便見到了與辭海山莊的地牢類似的牢籠,只是這一次的場景更為的驚人,上次的牢籠里還沒有人,這回卻是掛著好幾個人,這些人里有沈琴清有些熟悉的,也有沈琴清曾經見過一面的,都是江湖英才榜上的十人之一,只是曾經趾高氣揚,意氣風發,風流瀟灑的他們如今一個個都是面目盡毀,傷痕累累,氣息奄奄,血跡斑斑的。
身上是縱橫交錯的鞭痕和烙印,腳下還淌著血河,發絲早已凌亂,如同雜草一般,面黃肌瘦,兩頰深凹,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白然見后立馬捂住了沈琴清的眼睛,不忍讓她再看下去,沈琴清更是轉過頭去干嘔了起來,白然撫著她的背,摟著她打算出去,只是沈琴清制止了他,慢慢站起身來,面色蒼白如紙,緩緩地轉過身子,繼續看向那慘景,挪著腳步走上前去,打算解下他們身上的繩索,白然見狀,明白后,大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繩索都被割斷了。
幾個人的身子癱倒下來,有些已是毫無反應,有些還尚有一息存活,努力地抬眼看向沈琴清他們,只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她,斷斷續續地開了口:“你還想做什么?”
聽見有人說話了,沈琴清在一驚后,快步走到那人身前,抓起那人的手腕,細細查探了一番才確定這人還有救,喂他服下了一顆“錦上花”后,抬起右掌為他輸起了真氣,白然在一旁看著,也算是為她護法,見她額頭上不斷地冒汗,便拿出身上的帕子替她抹了汗。許久過后,她才緩緩收了手,睜開雙眼接過白然手里的手帕為自己抹了抹把汗后,吐出一口氣來,渾身有些無力地癱倒進了白然的懷里,白然接過她的身子,柔聲問道:“還好嗎?”
沈琴清微微頷首,眼睛卻是看向了那個傷痕遍布的男子,白然明白了,將沈琴清的身子靠在一邊,走進那男子,察看了一下,見他氣息平和,應該是無事了,扭過頭走向沈琴清,將她抱起道:“他沒事了,不過你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一下子耗了那么多的真氣。”
“恩恩。”沈琴清應了一聲,竟是縮進了白然的懷里,沒一會兒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白然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抱著沈琴清打算先出去后再將那個男子帶出去,只是走出暗牢后,就見一大石門擋住了去路,看樣子是有人想把他們困死在這里。輕輕放下沈琴清,在大石門附近轉了一圈后并未發現什么機關,而且門后隱隱傳來了“呲呲”聲,還有一些火藥味傳來,頓覺情況不妙。
白然雙手抬起,深吸一口氣,鼓起全身的內力,雙目緊閉,額跡青筋暴起,一時間已是大汗淋漓,臉上青紅交替,最后匯聚成紫色后,用力一掌朝石門拍去,石門轟然粉絲,“嘩啦”一聲倒下,白然眼見火苗就快到了盡頭,一揮衣袖,一股氣浪從袖口而出,轉瞬間火勢煙消云散了,白然這才松了口氣,抱起沈琴清幾個縱躍直飛過那條小道,再次出現在那間石屋內,只是此時石屋內竟只剩下了韓夫人,紅芙已不知了去向。
韓夫人見到白然時很震驚,顫抖道:“你們居然出來了?”手有些抖動地指著白然,突然又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沒事,你們出得了那暗牢,也出不去這石屋了,我是不會讓你們去傷害芙的。”
白然一聽不對勁,飛身過去,掐住了韓夫人的咽喉,冷聲道:“你做了什么?快說。”
韓夫人仿佛沒聽見一般只是一味地傻笑,白然怒極,一揮手將韓夫人甩至一邊,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她噴出一口血來后就昏厥了。
白然聽著石屋周圍也是“呲呲”聲,瞬間明白了什么,此女竟然在石屋周圍都埋了火藥,看著酣睡的沈琴清,心里也升起了一抹焦急,大怒之下,掌風凌亂,四處亂打一氣,不知打到了什么,竟又出現了一個石門,緩緩的移開。白然一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沈琴清就往那門沖去,連著幾個快步,直到通道盡頭后,一掌劈開石堆堆砌的攔門,閃身消失在地宮內,腳一踏出出口,身后就是“轟隆隆”的爆炸聲,緊接著火光沖天,一座地宮就這么毀了。
白然抱著沈琴清跳出來后,正巧是在一條河邊,兩人都是精力耗盡,渾身無力。白然還有些意識,手移了一下,觸到沈琴清的手后,才安心地昏了過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兩人昏厥后,突然一下子風起云涌,電閃雷鳴,雨聲嘩嘩,一場滂沱大雨傾瀉而下,河邊的水開始一點點地吞噬著河岸,水浪滾滾,翻騰不息,突然“咔吧”一聲,有什么斷裂的聲音響了起來。“轟隆————”在不遠處的河堤因為上游水的不斷沖擊再也抵擋不住了,整個坍塌了,洪水如猛獸一般狂奔而出,一瀉千里,半截身子浸在水中的沈琴清就被那湍急的水勢沖走了,不知了去向。
白然卻依舊毫無所知,靜靜地躺在岸邊。
紅芙醒來后發現自己是在地宮的底層密室里,四周圍靜悄悄的一片,毫無人聲,石桌上擺著一封信,她拿過那信讀了起來。
“芙,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在了,火蓮教的總部也毀了,那兩個人大概也和我一起去了,你便可以安心了,我們姐妹十載,一直都是相依相守的,如今我只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顧好蒼兒、悅兒和欣兒,別再為那個女人所用了,錦絕筆。”
看完信后,紅芙潸然淚下,急匆匆地沖出密室,到了地宮后,只見那里已經是一片廢墟,她翻著碎石查找著韓錦的尸體,十個手指血跡斑斑,終于在石堆底下找到了韓錦那件紅紗衣,只是除此之外就別無其他了,她捧著韓錦的衣衫,癡癡地坐在廢墟之中,清麗的臉上布滿了淚跡。
日落日升,在下一個清晨再次來臨的時候,紅芙才掩埋了韓錦的衣衫,整理了一下自己前往韓府。同時,在明風客棧的春夏秋冬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在知道小姐和白然消失的時候已經出去尋過了,只是久尋未果便一直在霽城呆著四處打聽起兩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