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回去后,那擔柴居然還在,阿離萬分的慶幸,笑得咧開了嘴,擔起那捆柴哼著個小調就往自己的小破屋去,走了幾里地,在一處深林里,隱隱見了一個茅草屋的影子,阿離便是走進了那處屋子,那茅草屋四周是雜草叢生了,當然也不乏許多的小野花,星星點點地散布在茅屋的四周。
他推開有些殘破的籬笆攔門,直直朝著廚房去,將肩上的柴火放下后,錘了錘自己的兩肩,走到灶臺拿起一個干冷的窩窩頭掰了一半,將另一半放回到灶臺子里,拿起那一半啃得津津有味的,吃完后,雙手一拍,就朝著里屋走去,屋內也沒什么別的,就一張破桌子,缺了個桌角,底下墊了一層的石頭,勉強穩住,桌上的油燈,燈油也快耗盡了,明暗不清的,撲閃撲閃的。然后是一張木板床,床上鋪著一張草席子,疊著一藍色薄棉被,也無多余的物事。
阿離也不點燈,省著點燈油,熄了那火光后就在漆黑中摸索著走到了床邊,整個人癱倒在床上,拉過一邊的被子就安寢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阿離就醒來了,背起昨日砍的柴就往鎮上去了。瘦弱的雙肩被那捆柴磨出了血泡,腳下是一雙草鞋,底下已經磨平了,鞋面也有些破了,還露出了一個大腳趾,穿著打滿補丁的一件破衫到了鎮上,將那柴往地上一擱,錘了錘雙肩后正打算吆喝呢,張大爺就給制止了,拿了八個銅板遞到阿離手上道:“阿離啊,還是老樣子,這柴就給我吧,以后也別吆喝了,直接送我家來就好。”
阿離搖了搖頭,湊近張大爺道:“張爺爺,我知道您老是好心,想幫著我點,但是您自己家也是要過日子的?!?/p>
張爺爺笑了笑,“阿離,我家柴真是沒了,寶兒又不會去砍,你就送我家來吧!”
“誒,張大爺,您缺柴啊,我就給你送,也不拿您錢了,這就給你扛柴房去。”阿離說著就把那柴背起來,朝著張大爺家的柴房走去,把柴放到了灶臺邊后就出來了,張大爺笑呵呵地看著阿離走了出來,抓起他的手就將幾個銅板放進了他手里,也不等阿離的推脫,一溜煙地就進了屋里,把門給鎖了。阿離看了看手里的幾個銅板,又看看張大爺緊閉的門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見阿離走遠了,張大爺才偷偷開了道門縫,看著阿離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搖晃著身子,優哉游哉地進了屋。
阿離捧著那八個銅板,想想家里已經沒什么存糧了,就走到一處小攤子上,問了一下饅頭和窩窩頭的價格,看著僅有的銅板,思考了一番,還是買了四個窩窩頭,包了起來揣進懷里,往自己家回去。
一路上盡管肚子早已咕咕叫個不停了,可也不舍得吃,想著家里還有半個窩窩頭,這幾個熱乎的就先存著吧,怕自己忍不住偷吃,阿離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到了家后就拿起灶臺里的那半個啃了起來,充了饑就把剛買的窩窩頭放進了灶臺里,拿罩子罩住,不讓自己看見,想到昨日里,陳大夫說那姑娘要補補,自己也買不起啥,在屋里轉悠了一圈后,掃到了角落里的一根自己做的魚竿子,一陣欣喜,拿起那魚竿子就往河邊沖去。
在岸邊挖了幾條土蟲,就下了鉤,自個在岸邊坐著,一動不動的,就等著魚兒上鉤了,想到那姑娘吃魚的表情,不禁喜上眉梢,呵呵傻笑了起來,等著等著,阿離都快睡著了,魚竿突然猛地抖動了一下,直直把阿離往下拉,阿離一驚,原來是魚上鉤了,立馬后退幾步,將魚竿子往后拉,就是這魚似乎有些沉,怎么也拉不動,阿離頭上早就滿頭大汗了,可魚竿卻快要掉到河里去了。
阿離惶急了,把魚竿子背到了肩頭上,用力朝后拖去,這是展開了一場拉鋸戰啊,太陽徐徐升起,光芒普照大地,原本靜悄悄的清晨已經過去了,阿離終于將那條大魚拉了上來,只是精疲力竭的已經動彈不了了,那十斤重的大魚在岸上撲騰了兩下后也累了,就不動了。阿離瞇著眼歇了一會后爬起身來,拎起那大魚,高興傻了,啥也不管地就往陳大夫家跑去,到了就直拍著門叫道:“陳爺爺!陳爺爺!”
“誒,來了!”春兒才起床就聽見了阿離哥的叫喊聲,整好了衣服后才開了門,一臉羞澀地看著阿離。
阿離這二愣子可是沒發現春兒的嬌羞,將那魚提到了春兒跟前道:“春兒,你看看,這是我釣到的魚,你給我熬了給那姑娘喝啊,你們也多喝點,這魚大得夠好幾頓呢!嘿嘿”
春兒被那魚一嚇,后退了幾步,拍著胸脯道:“阿離哥,你大清早的就是為了這魚啊,可是嚇死我了。”
“對了,春兒,那姑娘醒了沒?”阿離猛然想到。
“醒了,醒了,只是她也記不得自己是誰,只知道讓我們喊她清?!贝簝阂姲㈦x這么關心那個姑娘,心里很不好受,語氣里難免有些不滿。
“啥?她失憶了?那咋送她回家?!鞍㈦x有些吃驚。
“是啊,阿爹說那是她撞到了腦袋瓜子,腦子里有血塊呢,得那血塊化了,恢復記憶了才行?!按簝喊粗惔蠓虻脑捴貜土艘槐椤?/p>
沈琴清撲閃了幾下睫毛,緩緩睜開了眼,只見昨天的姑娘正在跟人講話,勉強撐起了身子,看著他們道:“我這是怎么了?頭上痛痛的。”沈琴清說著就想往頭上抓去。
阿離見了,忙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急道:“抓不得,抓不得,否則會留疤的?!?/p>
沈琴清奇怪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微蹙了一下眉問道:“你是誰?”
見阿離握著沈琴清的手不放,春兒看不過去了,走上前坐到沈琴清的床邊道:“清,就是這傻子把你救回來的?!?/p>
“???”沈琴清有些驚訝,而后又朝著阿離點了點頭,“謝謝公子?!?/p>
阿離擺擺手道:“呵呵,土鎮里沒有見死不救的人,姑娘你先在這歇著吧,好好養傷,還有叫我阿離就好,什么公子的,聽著怪別扭的。”
“好,阿離,你也可以叫我清?!鄙蚯偾逡灿X得不適合吧,在這樣一個村鎮里叫公子小姐的,也就應了下來。
“恩恩”阿離點點頭,想到手里的魚,急叫一聲,便問春兒借了廚房,兩個人就下去熬魚湯去了。
房內留下了沈琴清一個人,身子虛著,也就只好躺著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