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幫我改造嗎?”紀知許似乎等的就是她那句話。
有些遲疑,蘇晨曦不喜歡這種被捆綁的感覺。
“啊……沒事,我只是……”見她不回應,紀知許意識到有所不妥。
他們才認識多久?怎么能一上來就提這種要求?
“這對你很重要嗎?”
紀知許忙地點頭。
“那行吧,我只能試試。結果怎么樣我不能保證。”她俏皮地咧嘴一笑。像兔子一樣,圍著他蹦跳了一圈仔細端詳了半天。
“你這頭發太長了,最好去剪個稍微清爽點的發型?!眲冮_他有些濃密的劉海。
“這劉海,都快遮住眼睛了?!?/p>
“還有多吃點,多運動”,戳戳他的胳膊,流露出一些羨慕的神色,“你這胳膊腿的也太瘦了吧?”
“有點癢哈哈…”紀知許躲開了她躁動的小手。
落日余暉透過茂密的樹冠打在地面,散落開來。
6月3日,星期天。下午4點半,前往學校復課。路過岔道口時,一個熟悉的人影闖入蘇晨曦的視線。
對方蹲在那里,手里拿著石頭,在地上無規律地劃著,不時抬頭觀察路過的人。
他的頭發有些怪異,明明沒有風,卻看起來比以往更加蓬松。有些不確定,蘇晨曦看著他。
她被對方注意到了,他揮揮手走進。
“紀知許?”語氣里藏著些許不悅,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
對,他又來了,沒有合適的身份和關系,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再次闖入蘇晨曦的生活。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像瀕死之人胡亂地抓扯著岸邊的葦草,而她就是被死死拽在手里,有些喘不過氣的柔弱小草。
“……有什么事嗎?”
“沒有,我在等你?!?/p>
這語氣柔和帶著些許沙啞,他的嘴角天生向下,明明是在笑,卻總讓蘇晨曦感到意義復雜不明。
有些緊張地咽著口水,她的余光觀察著周圍。人挺多,他應該不會把自己怎么樣。
蘇晨曦不知怎樣才能安全而又快速地逃脫這種狀況,便只得攜他同行。
蘇晨曦注意到了他的頭頂“你這頭發是在理發店剪的嗎?”
本來只是心血來潮提的建議,卻沒料到他的反饋如此之迅速。
只是這發長參差不齊,就像是被鐮刀砍過的雜草。
“沒有,我自己用剃須刀推的?!?/p>
紀知許注意到她意味不明的眼神,“怎么了?很難看嗎?”
“額……”
蘇晨曦避開他的視線,免得自己的眼睛出賣心思“還行。”
“你和我說實話呀……”見她雙肩微聳,只給他后腦勺,紀知許臉一紅,雙手忙地遮住頭頂。
“……現在怎么辦?”
她被他這略滑稽的舉動逗笑了,寬慰道并領他去最近的理發店。
這是一家僅有十平米的理發小店,藏匿在錯綜復雜的街區中。
師傅技藝嫻熟,不一會兒,紀知許就帶著嶄新的發型下了升降轉椅。
五分鐘后。
“選個發型對你來說就這么困難嗎?”
“嗯……”
“其實隨便選一個就可以,出錯又沒有太大成本,頭發剪了還可以長,十塊錢丟了就丟了……”
紀知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小聲而扭捏“可是會丟臉……”
好氣又好笑,蘇晨曦克制地噗呲一聲,從背包里抽出一張濕紙巾,示意道:“脖子上有頭發渣,擦擦。”
心悸一瞬,紀知許接過,不敢過多地揣測她這舉動的意義,只是粗略緩慢地擦試脖頸。
“額……”
沉默的空氣在兩人之間流動許久之后“蘇晨曦?!?/p>
“……嗯?”
這是他第一次喚自己的名字,回想這幾次互動,蘇晨曦并沒有把名字告訴過他。
紀知許猶豫半晌“……你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晨曦寓意新生,”這兩字其實不用問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還有,我是早上出生的?!?/p>
“嗯……”
夜晚放學。
路過室內球場時,蘇晨曦并沒有改變方向。
紀知許對此并沒有提出疑問,只是望著球場“校籃球隊要參加校級比賽了,陸宇昂在球場訓練,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蘇晨曦一撇嘴“訓練要9點40才結束,到那時你才能真真見著他……太晚了,你去吧,我不想去。”
“沒有,我……”紀知許像看透了心思,有些語無倫次“我是,但是,我也挺想參加籃球隊的……”
紀知許不敢用身體去攔她,只是加快腳步在她后面絮叨著:“就幾分鐘,看看就走。”
蘇晨曦知道他不敢獨自去找陸宇昂,但這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他和陸宇昂聯接的“鵲橋”啊!
“好了好了……”她擺手“走走走,去看看。”
“提前說好,就看幾分鐘,我不想太晚回家?!?/p>
“嗯嗯好。”
他點頭如搗蒜,眼中溢滿興奮。
球場。
球員們分為兩組,正在打對壘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