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匪的毒要靠自己調養，聶明辭幫不上忙，但是想著云匪來趟舒州，全在亂了陣腳的處理這處理那兒，還是想讓她留一點好的回憶。

馬車上，聶明辭問軒寧：“舒州近日來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動？不用太刺激的?！避帉幾谒磉?，對這個問題的到來還在慢慢消化著。

“是要帶什么人去吧？”軒寧與聶明辭對視，這一點也不難猜，“蘇公子都沒你這么上心?！?/p>

聶明辭聞言想起來這個亦敵亦友的男人，不明白和他相處為什么會有種既親近又疏離的感覺，但是軒寧說的沒錯，從軒寧的視角看來，這個兄長略微不稱職了些。

“在這兒碰到云匪的時候，她還在幫仲伯先生處理瘟疫的事兒……”聶明辭剛想說，能碰到云匪是緣分，現如今蘇墨也又叮囑他照顧云匪，上點心是應該的。

構思好的話才說了快一半，聶明辭卻突然不出聲了，方才詢問游玩去處的他臉上淡淡的輕松，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話音止住，軒寧自然注意到了，他知道聶明辭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卻不好問。

安靜許久，聶明辭才緩緩開口：“洛王押送回京了嗎？”軒寧心有懷疑，道：“……已經在路上了。”聶明辭揉了揉眉心，說：“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人，看還有沒有家屬在世，去給他們送些補給?！?/p>

“是?！?/p>

“陛下調給我們的人，你安排他們先行回京，留一部分出來，去協助仲伯先生治病?！?/p>

“是?！?/p>

“舒州一行就到這兒，這幾日收尾，你準備準備?！?/p>

“是。”

……

看著惟妙惟肖的仿畫，配上一本打開的資料，云匪用手撐著臉，注意力慢慢不集中，轉移到了別處。

“走神的時候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想什么?！甭櫭鬓o從外面進來，早就注意到了心不在焉的云匪。后者回過神，道：“走神了，‘看’就是眼睛的事兒，我也不知道?！?/p>

話音剛落，二人皆是不言，一瞬之間靜了下來。

聶明辭走近看清楚她在看的東西，琢磨著她又在看什么藥草書，也沒說什么。“仲伯先生那兒別擔心，一切安好，過幾日就回京了，走前先生想見你一面?！?/p>

“那我明日去看看?！?/p>

“對了，舒州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你有沒有想去的？”聶明辭問了句，就見云匪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沒關注過，沒什么想去的?！睂Υ嗽品松陨杂行┍?。

“今日街上很熱鬧，和我一起去買些福云糕怎么樣？舒州美食，是我來這兒吃了一次就愛上的味道?！甭櫭鬓o的提議讓云匪有些動容，說起來，她都沒吃過舒州的美食呢。

福云糕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

上街的時候，他們聽說有大戶人家設宴，現在聚在一起玩兒投壺，云匪便問他：“你應該會投壺吧，怎么不去試試？”

“餓了，而且，沒興趣?！甭櫭鬓o帶著云匪行走在人群中，目的不過是填飽肚子……聶明辭身不由己被拉去投壺回回還要斟酌該不該給主人面子的時候，這些大戶人家還不知道能不能拉動弓呢。

投壺這件事情，對聶明辭來說，輸贏都不要緊，難在主人的意圖，是想看他大展身手，還是想看他資質平平，好襯托自己的優秀。

云匪能感受到，聶明辭確實沒有任何反應，想必是真的沒興趣，真是奔著福云糕來的，一點兒都沒有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