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藥館來者不拒,不像他們想得那么復雜。
“老板馬上來了,二位稍等。”
掌柜的還是那個樣子,不過看他做事挺認真的,他讓云匪他們到一旁休息,云匪也沒拒絕。
不過,說是說很快來了,半晌也沒見著人,聶明辭不禁開始懷疑。他看了一眼云匪,她沒說話,不過他覺得,她也應該在想些什么。
不知等了多久,云匪忽的站起身,說:“我看他不會來了。”聶明辭見她要走,也不打算久留:“那走吧。”
出了珍藥館,二人皆是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老板如果故意耗著他們,那還真是不值一見。
“我送你回去。”聶明辭只說。
他先開了口,云匪也想著說點什么,嘈雜的人群中,她憋出來一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反正不是好事。”
……
“不過無妨,藥館我會處理掉的。”
云匪點點頭,現在的日子,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夜晚,云匪行走在暮色里,有人跟了她一路。
“你不圖錢財,老跟著我做什么?”云匪站住腳,問道。那人總是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應該不是為了身外之物。
“誰說我不圖?我還圖美色。”那人現身,打扮就是個貴公子,卻能聽出話說的不那么標準,不是泗京人。“我們并不相識,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人長得攻擊性極強,可穿的衣服,整個人就和京城那些紈绔子弟無異,他似乎是奔著這次會面來的…
“在下姓顧,在京城開藥鋪,今日特來拜訪一位對我有意的姑娘。”
云匪感到不解:“誰?”
“你啊。”
云匪:“嗯?”
“是誰還來找我,想見我?”這位顧公子當真是恬不知恥,不過他大約是在說笑,畢竟也該二十來歲了,不應該。
“你就是珍藥館的老板?我正想問你售賣的藥是怎么回事呢,泗京城不缺名貴藥材,也不乏買不起藥的百姓,你既是開藥鋪,就當以傷患為大。”
顧公子笑了兩聲,說:“姑娘,這么晚了我也沒時間給你開講堂,但我得說,價貴的那些,也是我花真金白銀買的,治療頭風,我們都是以黑鴛葉為主,用了這個,以后發作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他說了很多,聽起來他對今日的行蹤,或者是這段時間的行蹤,都了如指掌。“言盡于此,姑娘,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再長大一點。”
沒想到他會要先走,這些話,他知道有人要聽,就特意跑來說嗎?
“對了,你的同伙,他很喜歡監視嗎?”
……
顧公子話音一落,周遭變得落針可聞,說實話,四周安靜得有些嚇人了,云匪不知道說什么。
到頭來還是沒說話,云匪看顧公子慢慢離去的背影,她站在原地,又看聶明辭漸漸走出黑暗,走到她身邊。
“我都沒打算追究的事,你現在總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問了吧?”云匪指的是高價藥材的事情,聶明辭專門讓她問姓顧的。
云匪沒打算再去珍藥館,下午研究了黑鴛葉的藥性,還算有些收獲,雖然她仍舊不認同出售昂貴藥材,但是沒辦法,名貴的東西確實值那么多錢。
大媽后來也沒來過醫館,估計貴的她用著更心安吧。
但是聶明辭居然說,想聽聽姓顧的怎么說。
“我只是怕,你嘴上說不管,心里還是惦記。”聶明辭說的這個原因,云匪不太信,或者說,覺得不止:“還有呢?你不想放過任何線索,而且我們目前只有這件事情能向他開口,對吧。”
“嗯。”聶明辭沒有否認。
“你應該能聽出來,他知曉我們的意圖。”云匪感覺不容樂觀,因為這就代表,我們完全摸不清楚,他掌握我們多少,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如今反倒是他知曉我們了。
剛剛那番話,刻意至極,若非雙方都在演戲,都不會成就這樣的場面。
“我會繼續觀察。”
陣陣涼風吹來,聶明辭為她披上了外衣,二人便往蘇府走。
老實說,聶明辭很清楚跟姓顧的會面,結果代表什么——絕對的下風,但他想要化解一切愁云,也必須。他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了心里,在她歸家的途中不語,是想給她本該如此的安寧。
多余的,都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