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以后,遠辰已了無睡意,見已經哄好了嚴千遠,就準備撤,這時不撤,更待何時?
“大哥,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我要回去了。”
她掀起毯子,雙腿一蜷,想從沙發另一邊起身,可嚴千遠卻拉著她的手不放。
“大哥,我要回去了。”
“陳海,想不想聽聽我老婆的故事?”嚴千遠注視著遠辰,鄭重其事地說道。
遠辰的好奇心占了上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遠辰一直想問都不敢問的話題。
“當然想!”她興致盎然,馬上坐好,要一聽為快。
她還不斷地腦補:這場三角戀一定精彩異常。
嚴千遠為她重新蓋上毯子,在她身邊坐下,把他和遠辰的故事娓娓道來,聽得遠辰熱淚盈眶。
“唉,我誤會你了,我一直認為你有一個情人,對不起。”遠辰真誠地道歉。
她這一道歉,把嚴千遠好不容易營造的深情氣氛打破了,嚴千遠沒想到他在遠辰心目中是個對感情不專的人。
“我對感情很專一的,你別瞎想。”
遠辰嘿嘿一笑,急忙說道:“現在我知道了你的那個情人是大嫂,沒想到,你和大嫂的愛情這么坎坷,怪不得你出來從不帶大嫂。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大嫂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從今兒起,我會日日為大嫂祈禱,我還要向財神爺祈禱,真的,他很靈驗的。”
說到動情處,遠辰緊緊抓住嚴千遠的手,要他相信她。
遠辰心中不免有點小失落:看來自己之所以受寵,完全是長相像大嫂的緣故。
這樣一比較,曾大哥才是真心真意地寵她的人,也罷,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要求太多。
“我信你!”嚴千遠真想馬上道破她就是遠辰的事情,但從她的表現來看,她真的一無所知,便肯定她的腦子一定受到了刺激,即便如此,他也得讓她愛上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嚴千遠便在劉叔一臉戒備的神情下接走了遠辰。
“陳海,我準備無償獻血,你要不要也獻呢?”剛坐上車,嚴千遠就問,這是他思考了一夜想出的辦法,他要給遠辰和孩子們做親子鑒定,這樣,后面的問題就能一個一個地解決了。
“獻血?就像電視里的一樣嗎,公益活動?”遠辰又一想,日行一善,也算是為大嫂積福求德了,“好哇,好哇,我也獻,咱們現在就去嗎?”
“不用,自會有人到辦公室去采血,你可千萬不要怕喲!”為了緩和氣氛,嚴千遠調侃道。
“喲,我好怕呀!”遠辰哈哈哈一笑,“大哥,你也太小看人了,我堂堂一個男子漢,豈會怕一小小針頭?到時候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英勇無畏。”遠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他倆剛到辦公室,兩個醫護人員就到了,醫護人員一聲不吭,在嚴千遠的默許下,有條不紊地采著嚴千遠的血。
鮮紅的血液順著輸液管一滴滴進入血袋,時間不長,已采了大半袋,醫護人員為嚴千遠拔下針頭,處理好針眼,轉而走向遠辰。
旁邊的遠辰心中自然有些害怕,幸好她不暈血,還能堅持,但大話已出口,她只好硬著頭皮讓他們抽血。
“一滴,二滴……”為了不讓自己害怕,遠辰數著滴數。
這是她總結出來的經驗,顧左右而忘痛。
在她數到十滴時,醫護人員便撥出了針頭。
“你太瘦,不適合獻血!”
不待遠辰質疑,醫護人員給出了解釋。
誰讓自己在這方面不懂呢,只有聽取專業人士的建議了。
一切完畢之后,嚴千遠囑咐遠辰:“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會,放心,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去去就來。”
嚴千遠和兩個醫護人員一起離開。
他拿著遠辰的血樣獨自來到了最具法律權威的親子鑒定中心,嚴母也早已帶著孩子們等著他了,等采過孩子們的血,嚴母便帶著他們匆匆離去。
嚴千遠戴著大墨鏡坐在門口,他要第一時間知道真相。
“遠辰,遠辰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小護士一開門便喊。
嚴千遠猛地站了起來,嚇了小護士一跳。
“我是,給我!”嚴千遠盯著化驗單說,雙唇有些抖。
“哦,給你。”小護士忙把單子給了他,這個人帥氣的令人窒息,但卻又陰森恐怖。
嚴千遠迅速地看向結果——是親生母子關系,手抖得更厲害了,他的遠辰一直都在他身邊,一直都在,從未走遠。
他不知自己是怎樣回到車里的,當他準備開車時,才發現自己手抖得無法開車。
他看著檢驗單,一遍又一遍,激動得哭了起來,嘴里喃喃自語道:“遠辰,我的遠辰,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他把單子貼在心口,頭枕靠椅,任長淚橫流。
“鈴鈴鈴……”嚴母在家坐立不安,實在按捺不住,打來電話,“兒子,是不是?”
“是,是遠辰。”嚴千遠哽咽著回答,“先不要聲張。”
“哎呀,我就說嘛,她就是……”
嚴母沒說完便淚流不止,她太高興了。
嚴千遠發現自己手太抖,仍不能開車,便給左林打電話,讓他來接他。左林聽出Boss腔調有些不對勁,一刻也不敢怠慢,火速趕來。
嚴千遠坐在車后,升起擋板,左林很識趣地把車開回公司。
嚴千遠從地下車庫的總裁專用電梯直接回到辦公室,他淚流滿面的樣子沒一個人看到。
“大哥,你回來了!”遠辰在辦公室里憋了一上午,無聊極了,見嚴千遠回來了,開心極了,終于找著說話的人了。
嚴千遠“嗯”了一聲就進了休息室,他摘下墨鏡,對著鏡子,看著紅紅的雙眼,又哭笑了一會兒,泡了個澡,才走了出了。
他不敢看遠辰,徑直坐在辦公椅上,想用工作來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可這天大的喜事,他心潮如何平靜,雖然瞪著電腦,腦子里卻想著遠辰。
遠辰趴在桌子上,往下撥了撥墨鏡,從鏡框上的縫隙里看著嚴千遠,心中嘀咕著:大哥怎么了,雙眼紅紅的,難道又飛進去小飛蟲了?戴著眼鏡也能鉆進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