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香小意逢迎,半真半假道:“天香不能在祖母面前盡孝,實為不孝,心里難安,好在祖母身體康泰,聊以慰藉,都是佛祖保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個院子的擺設比陸天香所在的靈位擺放的院子好多了,最起碼家具精致一些。起初紫玉和紫英不是陸天香的人,她們不讓陸天香住在這個院子里;等之后都成了自己人,陸天香有以麻煩為由,不愿意搬過來。
不過真該慶幸,沒有搬過來,若是被這些人抓個正著,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她這幾年在普陀寺的辛苦,讓人看出一二,壞了大計。
陸老夫人拉著陸天香的手不放,緩緩道:“這幾日,祖母睡夢中連連夢到你的祖父,一個勁兒地說你孝順恭謹,他徹底的安心了。”
陸天香莞爾,露出兩個可愛的小米牙,道:“給祖母盡孝,是天香本分,不敢當此夸獎。孫女兒別的不求,只求祖母一切安好。”
“都是母親會教導人,您看,這香姐兒的通神氣度,可比別人好了不知多少倍,不愧是我們詩書傳家的好女兒。”戚氏在邊上捧著,反正陸天香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
其實陸天香內心驚疑不定,不光老夫人對她慈眉善目,連戚氏也能面帶笑容地夸獎她,貌似還很真誠親切,這到底為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道現在就要把她接回去,送個齊王府沖喜?可這時間也對不上了。
“謝母親夸獎。”陸天香對著戚氏微笑,不親昵也不疏遠。大家都是演戲的高手,你來我往,誰都不會拆穿誰。
陸老夫人見陸天香笑語晏晏,并沒有因為幾年的佛堂生活而變得呆板無趣,微微放心了,道:“紫英和紫玉伺候地很好!”
陸天香覺得祖母話里有話,還沒想明白呢,戚氏就搶著回答:“母親說的極是,如此好的婢子,我們陸家絕不能不賞。眼看著紫英和紫玉也都二十了,您老人家也該給相看相看,找個好人家,萬不能讓人寒了心。”
陸天香心里一緊,難道戚氏知道了什么?為何單單為紫英紫玉找婆家?看著紫英,紫玉二十歲了,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
紫英和紫玉心里更是咯噔一聲,連忙跪下道:“替老夫人照顧大小姐,是我們的本分,不敢居功。”她們不想嫁人,她們離開陸府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府里的那些下人哪個好?哪個不好?若是嫁個吃會吃喝玩樂,游手好閑的,還不如一個人來的自在。畢竟現在她們現在手里有錢,自己賺的,加之大小姐賞賜的,也有一千兩之多。
陸老夫人還以為兩人臉皮薄,連連點頭道:“說的極是,我不能虧待你們兩個,趙嬤嬤,你家的二小子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趙媽媽一聽到剛才戚氏的話,心思百轉,研究就不停地在紫英和紫玉兩個丫頭身上轉悠,不知是時間長沒見,還是怎的,這兩個丫頭長得極好,懂規矩,有幾分氣度。
“可不是嘛,之前跟著他二叔,整日在外面東奔西走,想給他相看相看,可這小子整日不沾家,這不就耽誤到了現在。原來老奴還生氣的,沒成想二小子是有福的,等著您的恩典呢。”趙嬤嬤在老夫人身邊這么長時間,早就能從老夫人的語氣里看出一二。
“呵呵!”陸老夫人爽快笑道,“那你看中了哪個?”
趙嬤嬤知道兒子在外面有了見識,怕是看不上顏色一般的紫玉,便覺得顏色比較出挑的紫英更好一些。
“祖母,您可是說恩典,怎能不問問紫英姐姐,紫玉姐姐的真實意愿呢?”陸天香不想因為她,兩個悉心伺候她的大丫鬟被隨便打發了。
陸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紫英和紫玉,戚氏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上下打量,眼里隱隱有著不屑。
紫英是了解老夫人的,心思轉得快,連忙跪下地上道:“老夫人恩典,奴婢哪里還有不樂意的份兒。”
紫玉也跟著跪下地上道:“多謝老夫人恩典,只是奴婢在寺院這幾年吃齋念佛,心境平和,覺得這樣也好,還是讓奴婢在這里陪大小姐吧。”
陸天香心里難得一樂,老實的紫玉也會說謊了,昨天晚上她們兩個還在后山烤花雞吃呢!
剛才還一臉緊張的趙嬤嬤現在松口氣,好在是顏色好的紫英樂意,而不是相貌一般的紫玉。
“既然紫玉不樂意,那就紫英吧,趙嬤嬤,這紫英你可能看上?”陸老夫人笑著問道。
“看得上,看得上,都是老夫人恩典。”趙嬤嬤連連應下。
陸天香迷糊了,為何老夫人要堅持為紫英或者紫玉找人,這里面到底有何隱情?
戚氏轉眼看看,發現劉德旺家的居然不在,問道:“哎呀,大膽叼奴,劉德旺家的為何沒有伺候大小姐?盡管不在陸府,但也應該遵守陸府的規矩。”
紫玉上前福身道:“回夫人,劉嬸子今日下山買一些蔬果,寺里面每日咸菜豆腐,大人還好,可大小姐正是個子抽條的時候,奴婢們自然不敢怠慢。”
“好了,老大家的,你就少說兩句,那香姐兒的乳母,不是沒規矩的人。”陸老夫人一句話把此事揭過去。
陸天香不擔心,因為今天的確是乳母來普陀寺給她送東西的日子。
因為陸老夫人和戚氏的到來,院子里面的多了幾分人氣,丫鬟們忙里忙外,伺候著主子們。
戒嗔就在不遠處,見陸府突然來人,自然好奇,趕緊下山去通知陸天香的乳母。
劉德旺家的一聽,連連道謝道:“多謝小師傅提醒。”劉德旺家的加快步伐,走到僻靜處,把籃子里的燒鵝扔了,可不能被戚氏抓到任何把柄。
劉德旺家的進來,把各種素色吃食全部放在廚房,去給老夫人磕頭,至于戚氏那里,只不過是行了個福禮,大面上過得去就行,反正她們之前已經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