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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尚文遠把自己的顧慮跟老爸說了,尚瑞達也有點拿不準主意。
報案吧,讓船上的乘警把人抓起來,萬一這人拿出實打實的官員證明,那怎么辦?而且人家也沒有給你造成既成損失。再反咬你一口,說你誣蔑,那自己父子倆反倒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怎么辦?”尚瑞達滿腦子包,在甲板上轉來轉去,一時也想不出轍來。
尚文遠緊皺眉頭,腦子里飛快的轉著,想著用什么法子,一下把那人給拍死。
不是尚文遠杞人憂天,把事情想得過于復雜。而是這個時代,特殊的環境。政府官員的威信在一般老百姓眼里,那很不一般,小地方更是如此。尚未進入法治時代,領導的一句話,就是最大的證據。
但想了想,尚文遠還是決定報案,先把人控制住再說,后面的問題就臨機應變了。
把還在轉圈的老爸叫住,說還是報案。至于那人要反口咬人,到時在想辦法。
尚瑞達還在猶豫,但看著小兒子已經往船艙里走了。只好一咬牙跟上,拼一把,還能給騙子唬住不成。
耽擱了這么一陣,船上已經有服務員起來,開始服務了。
尚瑞達攔住一名服務員,說發現一個大詐騙犯,要報案,讓她帶著去乘警室。
服務員一聽,立馬就帶頭去找乘警,對騙子的憎恨,任何時代都不會缺。
乘警還沒醒,被服務員敲門驚醒,等了一會,才把房門打開。見是船上的服務員領著一大一小,看著是父子的兩個人。
乘警揉了揉臉,問什么事。尚瑞達連忙說,要報案。
把尚瑞達父子二人讓進屋子里,服務員作為見證人,也自然跟了進去。拿出記錄本,先讓尚瑞達出具身份證明,這是辦案流程,尚瑞達也沒什么意見。
尚瑞達出具了戶口本和廠里開出的介紹信,這時候一般廠子安排人員出差,都會開具介紹信,讓對方單位接洽配合什么的。
乘警把尚瑞達遞過來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什么問題。把戶口本和介紹信還給了尚瑞達,然后問:“剛才你說要報案,具體情況說說。”
于是尚瑞達一五一十的把昨天上船,以及上船后和同艙的那位李澤倫的交往細節一一說了個明白。
“也就是說,這個叫李澤倫的人只是騙了你一頓飯,還是你主動請的,其他你沒有任何損失?”聽完尚瑞達的陳述后,乘警問道。
“是的,同志,我個人倒是沒有損失。”尚瑞達老實答道。
“那你憑什么認為他就是一個詐騙犯?”乘警嚴肅的繼續問。
尚瑞達就把兒子發現的那些問題,也陸續擺了出來。
但乘警還是存有疑問,畢竟不能憑借某個人的一面之詞就判定另外一個人有罪。
這時候,尚文遠也顧不上那許多了。直接就開口說:“警察叔叔,我看雜志上說,現在東建那邊有很多人,通過虛造一些身份,結交一些官員。然后通過這些官員的介紹,和我們內地的一些生產廠家聯系改造生產線,等和廠家的設備購置合同簽定后,拿著廠家支付的預付款或者訂金就跑掉。金額都特別大哦,數百上千萬。”
見著跟在尚瑞達的小孩兒說了這么大段話,而且說起來頭頭是道。不由有點好笑,就問尚瑞達:“這你兒子?”
“嗯,我小兒子。”
“小嘴兒挺會說的,這么小都會看雜志了?”乘警還在扯閑篇,看得尚文遠就想抓住警察叔叔的頭直搖,尼瑪你管我能不能看,先關注案件好吧。
“嗨,他從小跟著他四爺爺讀書寫字,一般字兒難不住他。”尚瑞達對小兒子自然是挺自豪的。
看在乘警還在那磨磨唧唧的,尚文遠就說:“警察叔叔,那人肯定是個大騙子,大壞蛋,不信你把他抓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哪能隨便就抓人啊?萬一抓錯了呢?”乘警還想繼續逗逗小孩兒。
“那萬一他真是個騙子,而警察叔叔您又把他放過了,造成了國家重大的損失,那上級追究下來,您承擔得起嗎?您放任壞人逍遙法外,就是瀆職,是對國家和人民極度不負責任。”尚文遠可不用客氣了,直接就拿頂帽子蓋了過去,還威脅道,“這次剛好到江陵,我有權向市委、市領導反映您的這種極不負責的工作態度和散漫的工作作風。”
尚瑞達一個沒攔住,尚文遠噼里啪啦的就一頓亂噴,乘警錯愕之后,不僅有點惱怒:“好啊,你去舉報啊!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以污蔑罪扣押你跟你老子?”
“你當然可以扣押我爸和我,但我屬于未成年人,你無權扣留我超過24小時,到了江陵,我讓大伯跟你們領導理論。”尚文遠自然不能示弱,只好搬出蒲清泉這個靠山來,未成年人的說法,這時候有嗎?反正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扯來用用。
“你大伯什么人?”乘警有點虛場合了,看來眼前這爺倆在江陵還有靠山啊。
“正廳級干部,你說能不能找你們領導要說法?”尚文遠只能硬撐了,底氣有點不足,自個這大伯是正廳沒錯,不過管不著航運局的。他就欺負這個乘警不知自己虛實。
“是嗎?”乘警同志語氣就軟了,用征詢的目光看尚瑞達。
“嗯,文化口子的,應該能找你們領導說上話,我說同志,我們是來報案的,不是來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具體情況,你把跟我同艙的那位叫來不就知道了嗎?”尚瑞達自然要配合兒子,語氣自然也強硬起來。
“在哪個房間?”反正是叫來問話,至于是不是騙子,問問就清楚了,乘警就問服務員。
“503。”服務員連忙答道,剛才她都沒吭聲,只是盯著小孩兒看,覺得這小孩兒牙尖嘴利的,都敢跟船上的冷面虎叫板。
乘警起來,到隔壁敲門,把另外一個乘警也叫了起來。待另外一個乘警起床開門后,問清是怎么回事,就穿好衣服,和冷面虎一同去503提人去了。
尚文遠父子二人自然是獨自留在乘警室等候。
過了20多分鐘,兩位乘警才把“李澤倫”帶到了乘警室。因為是帶來問話,而不是正式拘捕,沒給“李澤倫”帶手銬。但身上沒打整,估計是倉促間就被帶了過來。“李澤倫”那頭“大背頭”亂蓬蓬散著,而且那蛤蟆鏡也沒戴著,身上衣服也鄒巴巴的,看著很是狼狽。
一進室內,“李澤倫”就看見了尚瑞達父子二人,兩眼冒火,死死盯著尚瑞達,也不抄那蹩腳的粵普了,改成“純正”的閩普了:“干你娘咧,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要這么害我?”
“哼,你沒得罪我,只是想騙我而已。”尚瑞達自然不虛。
“好了,都給我坐下。”冷面虎看來是兩個人的老大,一拍桌子,大聲的讓斗雞似對著的尚、李二人坐下,又沖一旁的乘警吩咐道,“小鄭,你記錄下。”
“是,周隊。”冷面虎果然是兩個人的頭,還是個小隊長,
冷面虎一冷下臉,果然有幾分嚇人,特別是那身制服和帽檐上的國徽,讓冷面虎更添幾分威嚴。
尚文遠注意到,聽了冷面虎的喝斥,自己老爸只是氣憤的盯著“李澤倫”,就坐了下來。而那個“李澤倫”明顯的身子抖了一下,只是強自鎮靜的坐在椅子上。就這下,讓尚文遠就更有把握了。
“叫什么名字?”冷面虎主審,尚瑞達他已經問過,就先問“李澤倫”。
“唔系類則倫地啦,屯吉,唔系港鄉來地啦。”尚文遠一聽就冒火,這鳥人又開始裝港商了。
“什么玩意?”冷面虎一愣,沒聽明白。
“他說他叫李澤倫,是港商。”尚文遠當起了小翻譯。
“嗯?是嗎?”對眼前這小屁孩兒,冷面虎沒啥好印象,尼瑪剛剛給老子幾頂大帽子,現在又來充好人,就問“李澤倫”。
“系地系地。”憎惡的瞪了一眼可惡的小破孩兒,“李澤倫”還是要回應公安的問話,不過習慣性的又開始吹上了,“唔跟類講的啰,唔舉虛系類嘉勤地啦,類冇恁介么待唔。”
“什么亂七八糟的?”冷面虎一頭冷汗,尼瑪這是那國話,一句都聽不懂啊。看看那個可惡的小破孩兒,希望他主動的翻譯。誰知小破孩兒還擺架子,不理會自個了。
沒辦法,冷面虎就開口問尚文遠:“他剛才說的啥?”
“哼!”尚文遠傲嬌的冷哼一聲,小腦袋開始仰著看天花板,把冷面虎看得牙直癢癢,老子要有這么一兒子,早晚揍得他……
“好生坐著,剛周隊問你呢,他說什么?”還是尚瑞達醒目,一拍兒子小腦袋,訓斥道。
“他說,他的族叔是李嘉誠,我們不能這樣對待他。”尚文遠沒好氣的翻譯道,又加了句,“這鳥人瞎扯,周叔叔,你問他李嘉誠有幾個兒子?”
“我要你教?”冷面虎臉又黑了幾分,沒好氣的沖小屁孩兒冷聲道。
“既然你說你族叔是李嘉誠,我知道李嘉誠先生是香港的富豪,那么請問,李嘉誠有幾個兒子?你有什么證明,證明你就是李澤倫。”冷面虎用森嚴的目光緊盯著“李澤倫”,繼續肅聲問道。
“還不是用我的詞兒。”尚文遠小聲嘀咕了一句,卻被冷面虎聽見了,冷眼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小破孩兒。
“唔有護角地啦,唔還有跟唔舉虛的交片地啦。”真尼瑪難受,這什么破話啊,可這個“李澤倫”依然用著蹩腳的粵普答話,聽得尚文遠只想一巴掌把這鳥人拍墻上。
“他說他有護照,還有跟他族叔也就是李嘉誠的合影照片。”尚文遠沒好氣的解釋道。
“那請您拿出來。”冷面虎聽了,讓“李澤倫”拿出他說的兩樣東西。
帶來乘警室的時候,“李澤倫”自然把那個旅行包帶在身邊的。俯身從旅行包側邊的一個袋子里掏出所謂的護照和照片。看那動作,恐怕是經常這么做,很是嫻熟。
冷面虎接過護照和合影照片,沉吟著沒說話。
“我看看!”尚文遠也不等冷面虎答話,直接繞過桌子,從冷面虎的手里搶過護照和照片,一看就哈哈大笑起來。
尚文遠這一笑,把兩個警察連帶“李澤倫”給笑愣住了,這小孩兒發傻了?
待尚文遠笑夠了,冷面虎才喝道:“你笑個什么勁?把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