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郁籪軒。”活動室里的一張桌子旁，坐著兩個焦璘葺從未見過的人，兩個人的體型并不算瘦，一個屬于稍微有些肉的樣子，另一個則是瞧著有點胖，兩人都戴著眼鏡，不同的是一個戴著黑框大方形的眼鏡，另一個則是細長的金絲邊。

郁籪軒就是那個黑框的，抬起頭來同人打了聲招呼，賴洢卉指著剩下的另一人，“他是賡冀濨。”

賡冀濨沒有側目看過來，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繼續玩著手頭上的游戲。

“這兩人都是符蕖煙的朋友，聽說是以前玩游戲的時候認識的。”

焦璘葺抱著緊張的心情來的，環視了周圍一圈，沒有看到符蕖煙本人，“那她人呢？”

“出去了。”賴洢卉說道，“我們不是還差一個人，就能參加大賽了嗎？通蠆華說到他正好認識一個人，可以拜托人家。”

“……求著別人打比賽啊？”

賴洢卉從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可樂，剛打開聽到這話，側目看過來道：“你覺得不然我們能湊得齊人嗎？”

儲蓇夏在旁邊看著，捂著嘴角笑了，“這里果然比我想象得還要冷清。”

賴洢卉的視線瞥向她，對新隊員的態度很是和善，“我還以為別的地方也這樣，沒想到只有我們這里湊不齊人，你們那邊真的多到能有替補啊？”

“03學院更加夸張，已經開始訓練選拔了。”

“選、選拔？”賴洢卉扶額，沉默了片刻，走過去拉住儲蓇夏的手，把人帶到沙發邊上，讓人坐下，“那我們戰隊你還真的是來對了，這里完全不用選拔，還有兩個湊數的，雖說能打到那一場比賽我們也說不準，但比賽重在參與嘛！”

儲蓇夏早就聽說過賴洢卉，但真的見到她還是第一次，眨了眨眼睛道，“我看過你的比賽，在賽場上你總是很拼，我以為你一定要拿第一的。”

“年輕的時候勝負心比較重。”

焦璘葺打開小冰箱，看到里面整排的都是可樂，郁悶了一下，但又也想喝點飲料，拿出其中一瓶，打開蓋子的瞬間聽到哧地一聲，抿了一口全是氣泡的味道，有點刺。

她瞇了瞇眼睛，說道：“你前一個游戲打不贏的時候，也來氣的好嗎？”

賴洢卉回頭道，“說什么呢，我已經不是當年那樣年輕氣盛的時候了。”

“哦。”

“但打比賽嘛，肯定還是想贏的。”她說了一句，又頓住，怕把人嚇跑了，回頭安慰道，“實在打不贏也沒辦法，我們重在參與、重在參與。”

儲蓇夏說道，“如果不想贏我就不會來打比賽的，我還是希望能進個前幾，實在不行，打到第三輪也可。”

“第三輪？”

“你沒有看新出的賽制嗎？”

儲蓇夏剛說，還沒等賴洢卉問一句。

旁邊的賡冀濨就打斷道，“這游戲的賽制是60進30、30進15、15進9這樣，打到第三輪，已經是前十五了。”

儲蓇夏點點頭，“我原來的戰隊也是這么想的，在這個情況下能進前十五已經很不錯了。”

她頓了一下，扭頭看向賴洢卉，后者剛喝了一口可樂，鼓著腮幫子扭頭同人對上視線，有片刻的安靜。儲蓇夏笑了下，說道：“我知道你在這里之后，就覺得應該是有希望的，但聽說你玩的是觀察者？”

“嗯。”賴洢卉點點頭，對于有人認識她也不覺得驚訝，早些年她在各大賽場上叱咤風云的日子，以至于現在也有不少人在聽聞她的傳說，“這兩年我已經沒怎么參加比賽了，這回是覺得觀察者真的蠻好玩的。”

“我記得以前你都是偏運動系的。”儲蓇夏說道，“我追過一次你的比賽，后來看到你退賽了。”

“你是說兩年前的那場？”

“對。”儲蓇夏問道，“那之后就沒見你出現，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這你得問那位了。”

焦璘葺正在下單超市的薯片，忽然間聽到這對話，抬眸看了過去，說話中的兩人都一起看向她，那場比賽到現在都還是焦璘葺的痛。

“我都說我不適合比賽了。”

焦璘葺縮著肩膀坐在沙發上，一提起這個她就無比難受，“你不也說不怪我了嗎？”

“沒怪你啊。”

儲蓇夏道：“雖然有點落后，但我看積分排行，還是能晉級的，可你還是主動退賽了。”

“不是我，是她。”賴洢卉想起那個時候，也覺得有點可惜，但回憶中那個暗沉的屋子里，不斷聽到的哭泣聲讓她沒辦法說要繼續參加比賽，只能中途退出，“也沒多少差別，那一輪就算能進，下一輪也不一定。本來就已經是徘徊在淘汰邊緣了，再加上選手狀態不好，我看也是會失敗的。”

“你心態不好？”儲蓇夏才想起可能說的是另一位，看向焦璘葺，后者捧著可樂挪開了視線，看著窗外逃避目光。

“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被打擾的嗎？”

“什么意思？”

“高敏感。丁點的壓力就能把人壓得動不了，別人覺得根本無所謂的事情，她能夠想上十年都放不下，更不用說打比賽時候的壓力了。每一個環節對她來說都是窒息感十足的地方。”賴洢卉看著焦璘葺，本在這屋子里各做各的事情的幾個人，也都隨著這言語朝角落的方向看去，有些人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正閉著眼睛自我催眠著。

賴洢卉覺得還是先跟隊友說清楚比較好，“她就是那樣的人，之前我都不知道，但那次比賽我才發現，她是完全受不住壓力的。抗壓能力基本沒有。”

儲蓇夏頭回聽說這種事，訝異地沒能接上話。

賴洢卉說道，“這個游戲有點適合她的地方，就是她一個人單獨走也沒什么問題。而且有一大部分的觀察者都是不開直播的，就算是比賽的時候，全數觀察者都是延后開播，這樣的話對她本人的影響也沒有那么大。”

儲蓇夏扭頭問道，“你真的會在意這些？”

焦璘葺一口可樂嗆著了，起身去邊上拿紙巾，躲開了這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