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桓玄與桓謙、卞范之等商議,眾人皆道:
“應火速遣兵剿滅叛逆!”
桓玄卻道:
“不然。這些人抱有必死之心,目前氣勢正盛,萬一初戰失利,則大勢去矣。不如屯兵覆舟山,等敵軍空行二百里銳氣盡失時,我堅陣以待,又不與之交鋒。敵求戰不得,必然四散逃走。這才是上計!”
眾人皆以為不可,覺得還是應該立即派兵征剿。
桓玄拗不過,只得命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北上進討。
眾人因見他憂懼不安,便寬慰道:
“劉裕等烏合之眾,勢單力孤,難成大事,陛下何必如此憂慮?”
桓玄戚然道:
“你等有所不知。劉裕可謂當世之英雄;劉毅家無余財,而每次賭博時卻敢一擲百萬;何無忌勇猛異常,酷似其舅劉牢之。這些人聚而為亂,著實堪憂啊!”
眾人聽罷,皆沉默無語。
三月初一,劉裕率軍已經開進到江乘,正遇上吳甫之的大軍。
這吳甫之本是桓玄手下第一員猛將,盛氣而來,勢不可當。劉裕不等對方列陣,便手執長刀身先士卒沖入敵中,將士們也個個奮勇,喊殺聲震天,桓軍大敗。甫之措手不及,被劉裕一刀砍死。
于是大軍直抵羅落橋,只見皇甫敷已率數千精兵嚴陣以待。
劉裕將軍士分作兩隊:一隊由自己親領,一隊由寧遠將軍檀憑之率領,兩道進擊桓軍。不料,皇甫敷的軍隊陣形十分堅固,幾番沖擊下來,檀憑之所帶人馬傷亡慘重,自己也不幸戰死了。因失去臂膀,劉裕的軍隊頓時陷入孤立,被皇甫敷重重包圍,眾人只得背倚大樹頑強抵抗。皇甫敷笑道:
“劉裕,你想怎么死?”
說畢,撥戟便刺。
劉裕怒吼一聲,挺刀欲砍,嚇得皇甫敷急忙閃身后退。
突然,皇甫敷大叫一聲栽倒在地,定睛看時,額頭上已插了一支飛箭。原來義軍后續部隊正好趕到,見劉裕被圍,急忙發箭援手。
皇甫敷來不及逃走,躺在地上對劉裕道:
“看來你果然是有天命的!”
劉裕遂命人將他斬首。
軍士找到了檀憑之的尸體,劉裕悲不自勝,哭道:
“起事之前,曾有術士為我與無忌等人相面,說我與無忌等近期將有大富貴,只有慶子無福。當時我們并不相信,孰料今日慶子竟然戰死,實在令我痛心啊!”言畢大哭。
眾人忙來解勸。雖然悲痛,然聽劉裕如此說,更加相信劉裕不是常人,乃是受上天保佑,必能成功的。于是義軍士氣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