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從求知舍回去的鄭炎一直在琢磨牌技,于是也自己做了一副,跟同舍生打了起來。
本來這沒什么,可只要別人問起,鄭炎就報了張凌源的名字,一點掩飾不做,活生生的鐵憨憨。
本來這些也沒什么,大家都付之一笑。
通課結束得差不多后,又因為張凌源表現優異,所以重新排了個班,目前是跟蔣紹文他們混在一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來二去,大家都摸清了張凌源的性子,有什么鬼點子都不好奇了。
再說劉啟司業,應該是那次事后有高層跟太學府達成了某種協議,打傷呂寧,翻看入學冊的事山不了了之了。
只是劉啟那廝橫豎看他都不順眼,時不時想讓他難堪。
想要打敗一個人,就得了解一個人。
劉啟開始了解張凌源。
一日,剛下課,就有個鬼精鬼精的小生來問問題,上來就恭恭敬敬行禮。
一口一個英明神武的天才師兄。
然后開始請教他為什么學得如此之快。
明明進來的時候還排在末尾,現在已經名列前茅。
誰知張凌源不吃他那一套,一看臉是自己不認識的,反手就一嘣嘣。
“你丫的誰啊。”
把藏在暗處觀察的劉啟當場傻眼,以為是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
小生就不用說了,直接被鎮住。
心里早想好的臺詞一句也念不出來。
按照正常情況,不是應該一鞠二拜三擺手,搖一搖小扇,說哪里哪里,愚兄xxx,我看賢弟才是人中老龍鳳,成熟又穩重,賢弟有大將風范,首輔之資嗎?
還沒有從鎮住中脫離出來,張凌源拍了拍衣袖,笑得比娘子還妖,翹一個蘭花指。
“官人,剛才我說話重了,還請莫怪。”
然后?
然后小生就崩潰,大叫跑開,再也沒敢靠近他們兩米之內了。
這就是最近的事,張凌源之前不是有點低迷嘛,后來想明白了,獲得更通透了,把穿越前自己那一套拿了出來。時而悶騷,時而明騷。
當男人跳起舞來比女人還妖,對于這些每日焚香,腰佩容臭,弱不禁風的書生來說,無疑,是精神與心靈上的雙重碾壓,壓換腳印都擦不掉的那種。
暗中觀察的劉啟也崩潰了,因為他發現這個男人無懈可擊,于是扼腕嘆息,發出天道不公,如果我有罪,請讓律法來制裁我的狀語。
讀書人能考取功名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執著。
劉啟就是讀書人,一直堅持了解張凌源。
悲劇從這里開始。
講經文的課上,鄭炎牌癮犯了。于是傳紙條給蔣紹文和張凌源。
三人剛好左右坐。
蔣紹文學不學無所謂,張凌源一看那些東西他都懂了,而且劉啟講得實在無聊。
三人幾乎沒用想就達成共識。
牌呢,張凌源變戲法一樣拿了出來。
惹得二人無聲鼓掌。
張師弟,就是牛,人狠話不多。
咳恩,說牌。
洗好牌,張凌源很有經驗的用術擋住一部分視線。
然后才發牌,三人就這么愉快的玩起來了。
張凌源后面是武榜第一高手,巴蜀小子——何川。何川旁邊是吳越,這五個湊一塊,剛好是該屆新生最強戰力。
班級人稱太學府五虎,張凌源說不如叫F5,得到一致好評。
何川有點懵逼,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問吳越,后者當然也沒見過,正好大眼瞪小眼了。
雖然不懂,也知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不會用書遮住。
他們倆武夫性子,自然沒有告密,但是一側的方不平正好又看到了。
文榜第一方不平,雖然沒幾個承認。
這個人腐氣太重,有點刻板,但智謀還是有的。
看到三人斗地主后第一時間不是揭發,因為這樣做放學后會被三人套麻袋打一頓。
而是細細觀察起來。
他發現三人雖然行事隱蔽,甩牌的時機很好,總在不經意間完成,但鄭炎嘴里一直小聲說著什么。
有了,方不平心生一計。
悄悄運氣,不動聲色將手一推。
儒家人境術——擴音。
于是。
劉啟在臺上情緒激昂的講課,正將到關鍵部分。
鄭炎粗礦得聲音一下子飆出。
“4個A,報警一張。”
......
???
張凌源把牌收了起來,蔣紹文沒有獨立空間,很想說自己不認識他。
藏不了了,劉啟已經跑下來了。
這里還有一些事沒有介紹。
通常情況,給學生們上課的都是五經博士,要想聽司業教學,只能自薦拜師。
但是現在屬于非常時期了,一重司業們頂著的壓力很大,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悠閑。能早輸送出去一批人才就是一批,輸出的人才越多,太學府就越安全。
自己親自教學,還能增加學生們的好感度。
七大司業,本學年開課的就是劉啟跟趙司業。
是的,都不怎么喜歡張凌源。
劉啟現在很憤怒,身為司業,地境修士,愿意自將身份來為他們講課,居然還有人敢在課上不尊重他。
好啊,還是主角團。
按照慣例,他應該發嚴厲質問,展現自己的威嚴了。
劉啟嚴厲質問:“這是什么。”
蔣紹文跟鄭炎武夫眼對桃花眼。
“甲乙牌。”
“經文牌。”
“到底是什么。”
“經文牌。”
“甲乙牌。”
劉啟臉黑了,抓過最后甩的那4個A。
“這是經文?”
蔣紹文:“是的。”
“這什么意思。”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怡氣靜,忘我獨神。”
這怎么看出來的,劉啟瞪了很久。
少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將我當傻子看待。
“鄭炎,你說!”劉啟覺得是時候肅清一下學風了。
“老師,此乃甲乙牌,主要規則是......”
鄭炎不愿撒謊。
“荒唐,荒唐,這分明就是賭博,這是誰造的,誰造的。”劉啟拋起干枯的光手,袖子滑落在腰間。
“實話實說。”有地境修士在此,禁止虛言。
“是,是從之。”鄭炎微不可聞的回話。
“好啊,張凌源,又是張凌源,簡直有辱我大魏文風,罰,重罰。”
“抄寫經文十遍,打掃草堂。”
“此物,此物上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