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梨不是梨的品種。
應該說是梨的一種吃法,就好像柿子與柿餅、欖柿子關系類似。
鄭娟拿了一個小盆,把凍梨放進去,加了水蓋住凍梨就不管了。
文昊知道,這是凍梨的正確吃法。要是不懂,直接下嘴去啃的話,和咬冰塊一樣,可能會崩掉牙。
過一會,凍梨里面的寒氣會釋放出來,等里面寒氣慢慢化盡,會在梨的外面形成一個冰殼,這時就可以吃了。
今天鄭家的早餐,照例比平常多了四個魚塊,應該是用很少的油小火煎熟的,最后撒點鹽,鄭母做的很精心,所以賣相很不錯。
鄭娟分了煎魚塊,一人一塊,誰也不多,誰也不少,唯一不同的是光明的那塊,她細心的把刺先挑了出來。
“娘,河邊水泡子挺多的,這幾天我也找到了方法,想著多抓一些回來,魚以后在咱家里就不稀罕了。現在正好天冷,可以做些咸魚、臘魚什么的,日常換個口味。要是有人要,也可以便宜些賣,或者換些東西。”
文昊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就問鄭母:“娘,您說這行的通么?”
文昊想跟娘商量下魚的事情,如果能夠成為家里的大事,娘肯定要參與進來,那是不是糖葫蘆就不用做了?
“昊子,真的很好抓么?”娘好像心里沒底兒。
“媽,你不知道,昊子在冰上開一個洞,魚自己就跑出來了。”鄭娟趕忙展示她看到的。
“就是就是,跳出來我都抓到了。”光明忙不迭附和。
“娘,別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可以,而且冰化了后更好抓。”
文昊說著還故意挺起胸脯,表示這對他,那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攥。
“這樣的話還真能行!鮮魚是可以賣的,賣給個人,賣給公家都行。”鄭母說道。
“那要不等家里存夠了,咱們賣一陣子,先攢點東西再說?”文昊馬上跟進,“其它我也不會,把魚抓回來后就全靠娘來安排。”
“一天能抓多少?”鄭母問道。
“我自己的話一兩百斤吧。”文昊沒敢多說,“要是有人幫忙的話要多上不少,要看用什么工具。”
鄭母問完,心里有了數,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時候光明插了一句話,“哥,我還能去么?”
這是玩上癮了呀!
“行是行,只是怕你以后沒時間啊!”文昊開始逗孩子。
“有!”
“這么肯定?哥正在考慮讓你和姐讀書的事情,這一讀書啊,就只有星期天才能玩了。”
“啊?騙人,二賴子說八歲才上學!”光明突然覺得天塌了下來,然后突然又想到什么,斷定二哥騙人。
“昊子,我也要去上學?那你呢?”鄭娟倒是樂意,不過,她還是打算拉人下水。
“我當然要辛苦養家啦!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人,要掙錢才行……”
“臭昊子,凈騙人,學校你說上人家就讓上嗎!”鄭娟突然智商上線,覺得找到了漏洞。
連續兩次被質疑,文昊感覺自己還要提高。只是她們還是孩子,哪里能想到成年人的無恥!
“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再說,上學一定要去學校么?你弟弟我聰明絕頂,早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只打有了要走出去的想法后,他也沒打算讓鄭娟再去學校,他打算辦班,沒錯,就是后世讓學生們深惡痛絕的補習班。
學校只是個形式,補習班才是精華!
如果可以,鄭娟其實是愿意上學的,并不覺得上學是多么難受的事,其實光明也是。
只是,如今光明的學習只能采用聽、說兩中方式,讀、寫現在還沒辦法,文昊不會盲文,國家也是八十年代后才逐漸形成體系的。
不過,可以考慮做一些木字,讓他自己摸著玩,嗯,記下來。
上午九點的時候,喬嬸兒來到了太平胡同。
昨天在路上碰到,文昊就猜到一些,但又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就路上碰到一次,給她做決定的時間太短,而且還在信息極少的情況下。
但是,他明顯低估了這個年月里街道大媽們的厲害。
喬嬸兒是帶著慰問品來的,一瓶油,一壺醬油,一袋棒子面粉,十斤白面粉,還有十元錢。
大人們寒暄過后,進屋坐到炕上,鄭娟很有眼色的端上開水,然后他們三個并排立在一邊,做乖乖的樣子。
喬嬸兒是來慰問!
她告訴鄭母,說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又沒有穩定的收入,太辛苦了,街道以往的工作有漏洞。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所以街道上開會溝通后,特意派她前來慰問,并問鄭母有什么困難,盡管大膽說說。
能解決立刻解決,解決不了還有組織。
鄭母感激的說,感謝組織,感謝街道,雖然帶著三個孩子很辛苦,但幸運的是孩子很乖,還能應付,不敢給組織添麻煩。
喬嬸接話,說昨天在街上碰到三個孩子,確實都很乖,這個老二看樣子還是個有本事的,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老大姐你有福了!
只是,幾個孩子大冬天去河里抓魚,太危險了,以后還是大人帶著更安全些。
鄭母感謝組織關心,說她已經批評孩子了,偷跑出去玩不能鼓勵,她老了,也不能帶著孩子抓魚,以后會看好孩子,堅決不讓再做了。
喬嬸兒說,也不能因噎廢食,孩子有本事不能浪費,孩子用的辦法要是別人也能用,咱們光字片街坊們不就有福了么!
文昊一聽,這是該他上場了呀!
“嬸兒,您是需要魚么?那我改天抓到了給您送過去。”
“看,咋說的,果然是好孩子,知道疼人。嬸子不要魚,就是咱們光字片是個窮區,街坊們吃口肉比登天還難,如果有辦法幫幫他們就好了。”
文昊看了看周母,見她點頭,就說,“嬸兒,抓一條和抓一百條是不一樣的。”
“看我這糊涂的,能抓到多一些嗎?比如……一萬斤?當然,如果可以,多多益善。”喬嬸兒遲疑著問道。
“嬸兒,您打算坐等收魚慢慢來,還是動員人力物資一次撈購呢?”
文昊不打算藏著了,話語露出更多成年人的樣子,流浪過么,能理解的吧。
這時稍露些特異,以后街坊們接受他的不同也容易些。
“昊子,有區別么?”喬嬸兒探身問。
“前者的話我找叔叔,稍微準備些工具,每天二三百,或三五百慢慢攢唄!這個辦法省事兒,也不用太多東西,我們在水泡子里使勁兒,差不多能夠做到。”
“要是后者的話……量太大,水泡子不行,要下河,需要更多更大的工具、更多人,多撈幾次,差不多就夠了。”
“這個辦法量大速度快,就是有些費人,費錢。”
文昊一口氣說完,他的底牌就是空間特性發掘,巧妙利用,簡稱空間技能開發。
其它所謂工具、人什么的,就是為了,用盡可能合理的辦法把魚弄出來罷了。
喬嬸兒沉默了,因為前者她就可以拍板,后者的話需要開會決定。
“昊子,能給我說說都會用到什么嗎?”行政人員固有的謹慎來了。
聽到喬嬸兒這樣問,文昊從兜里,其實也就是空間(最后一次,以后不強調這個了)摸出一張紙來。
文昊明白,世間沒有那么多情懷,大多其實都是利益。
但不管怎樣,對方是為街坊謀利,他也有這能力,順水推舟展開計劃就是了,剛好空間里的魚可以過了明路,換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