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菀的表情僵在臉上,神情木訥的向她問道:
“貴妃娘娘這是何意?”
麗妃生過池菀后傷了身子,娘家也只是一個尚書,珍貴妃便毫無顧忌的說道:
“柔昭啊,你已過了二十歲生辰了吧,這終身大事再不定下來,豈不是叫人笑話?”
池菀不可思議的問道:
“貴妃娘娘這是有意讓我去?”
珍貴妃笑得燦爛道:
“咱們柔昭就是聰慧,一點就透,哈哈,柔昭你看啊,你都過了二十了,麗妃妹妹和你父皇肯定也在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費心著呢,我們都知道你情深意重,但這不是造化弄人。
但你去了霧元朝就不同了,那適婚的皇子不是隨你挑選。”
珍貴妃頓了頓,又拿出一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姿態說道:
“哎,你也知道,你父皇是斷不會讓長月殿下去和親的,池姮還那么小,柔昭,你是肯定不會讓妹妹去受苦的是吧?
再說了,你這也算是為你父皇分憂解難了,你母妃在宮中的日子不就會過的更好了嗎,到時候就連我和淑貴妃,也得好生待著你母妃不是?”
池菀合上了書,起身說道:
“娘娘的話,柔昭記住了,柔昭還要伺候母妃用湯藥,就不留娘娘。”
珍貴妃向來喜歡拿捏池菀這種軟性子,十分滿意的起身道:
“那也就不叨擾了,柔昭啊,等你出嫁的時候,你的嫁妝,我也定會為你出上厚厚的一份。”
說完便被池菀笑著送出了昭華宮,看珍貴妃走遠后,池菀重新跌坐回石凳上,她身旁的婢女映蘭連忙伸手去扶道:
“公主...”
池菀撫摸著面前的那本書,合眼的瞬間,淚水也打了上去。
池菀原本在十六歲那年就該成婚了,她的未婚夫婿是同顧燼塵一般的大將軍,兩人情投意合,錦皇也早早的點頭同意,下旨賜婚。
他在大婚前打了一場仗,池菀特地將婚期放在了他會凱旋歸來的那一天,她都想好了,她就在堂上候著,什么繁文縟節都可以省略不要,讓他直接穿著甲胄拜堂也沒有關系。
所有人都在熱熱鬧鬧的等著新郎官,可等到的卻是他的死訊,池菀當場昏了過去,宣皇后也是立即叫人把池菀送回了宮里,為了保住池菀不去當個寡婦,便對外宣稱禮未成就不算徐家兒媳。
徐家二老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沒兩天就去了,全家也只剩下一個十一二的小男孩——他的弟弟。池菀當時還心系著內個孩子,盡管自己悲傷欲絕,還是拖著自己當時快垮掉的身子去找了池泠鳶,想讓她給內個孩子找個容身之所。
池泠鳶一直很喜歡池菀這個姐姐,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現在內孩子在四皇子的殿里,池泠鳶封了他安華王,中宮還給他備了府邸,待他成婚時用。
池菀拿起帕子將書上的淚水擦干,然后同映蘭說的道:
“珍貴妃說的確實沒什么錯,父皇和宣皇后,乃至太后,都不會讓長月去和親的,我原就年長于池姮,父皇肯定會先考慮我,再看珍貴妃的模樣,也是會拼命保住池姮,那便也只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