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兩人帶著菜種,拎著鐵锨,花搖搖晃晃地提著木桶,走向了蛙兒崗的東側。
這里地勢最平,小河從東南方流過來,浸潤著蛙兒崗的東、南、西三個方向,這里也是土壤濕潤。
頭伏蘿卜二伏菜,眼下已經是二伏,正是種白菜的時候,種蘿卜已經晚了,錯過了節氣,可大水也沒指望能結出好蘿卜去賣錢,這里蘿卜并不值錢,只要能結出小蘿卜,就能做腌菜了。所以他決定,白菜蘿卜一起種。
他來到蛙兒崗后,想過種莊稼的事兒,可是,他穿越過來的時候是盛夏,實在沒有什么莊稼好種了,節氣全錯過了,現在終于趕上了種白菜的時節。要是在冬天穿越過來,就更別想著種東西了,所以不幸中也含了幸運。
種白菜講究高種與低種,大水決定高種,就是用鐵锨培起壟來,在壟上撒種,壟是高的,所以叫高種。
大水把壟培好后,混雜了草灰作肥料,就在壟上用鐵锨滑出一道不深不淺的溝,花兒負責下種,本來她不會撒,但是大水哥告訴她,蹲下身,用拇指和食指捻著種子下種就容易均勻了。女孩子家心細,她小心地撒著種子,大水見了想,要是我種,還真沒這么勻密。
蘿卜也是這個辦法。
種完后,就用鐵锨把已經下了種的小溝填平,然后人站上去踩實。
這個動作挺有節奏感,背著雙手,挺斯文的樣子,兩腳在壟上有節奏地踩著。
花兒也背著手,有模有樣的學著,一邊踩,一邊咯咯地樂,太好玩了。
兩個人踩完壟后,大水拎著新買來的木桶去河邊打水,畢竟才只有十四歲,木桶很覺,大水晃來晃去,嘴牙咧嘴,到了白菜田,已經灑出三分之一了。
看大水哥疲勞的那個樣子,說什么也讓要讓他歇會兒了。
那就,你提水來,我澆園吧!
把木桶里的水折到陶盆里,花兒端著水盆,一點一點地澆著剛種下種子的田壟,一桶水用完,花兒用袖子擦著汗,看著大水哥再去小河里打水。
菜地終于澆完了,白菜和蘿卜加起來,種了一分地,但是如果長勢好的話,足夠他們兩個人吃了。蛙兒崗上細碎的亂石非常多,但整理收拾之后,土壤卻是不貧瘠的。
兩個人匆匆吃了晚飯,這飯還是早上大水開河口時做的,跟往常一樣蒸菜餑餑,炒馬齒莧和刺兒菜,兩個人今天實在沒時間釣青蛙了。所以,這頓飯也只是簡單熱了熱。
這么多天來,今天是最累的一天,引水,種菜,但是只要日子還在繼續,就總有忙不完的活,這樣的日子才津津有味。
吃過飯,趁著天沒黑,兩個人又去河邊了。
大水是去摸田螺,花兒則是抱著陶盆,里面是些發霉的高粱米。
大水摸著田螺,一邊跟花兒閑說著話。
花兒一遍又一遍地洗著高粱米,發霉了,一個是洗去怪味,二是淘去小細砂,三是洗得越干凈越不容易中毒,發霉的東西全有毒性。
發霉的高粱是不好吃,可是,對于曾經的乞丐來說,至少能填飽肚子。大水和花兒沒有田地,不可能有莊稼,能有幾十斤糧食,哪怕是發霉的糧食,也是欣喜若狂的。
“花兒,這霉高粱打算怎么吃啊?”
“嘻嘻,哥你別管了,反正,不敢保證做出來的飯會有多香,但至少喂飽你肚子沒問題。”
回到睡覺的地方,花兒在霉米里,又加了少量好高粱米,這還是上次買來的,加些麥糠,又加了馬齒莧、刺兒菜,這次,她又新加了兩樣東西,灰灰菜和嫩榆葉。
灰灰菜和嫩榆葉都是苦的,不過,這次她要發面,苦味就會小好多。
天氣還很熱,和好面,用大鍋蓋蓋好,一夜功夫,高粱米面就能發起來。
花坐在一邊,挑選干透了的野蓖麻籽,隨意地同大水哥說著話。這些蓖麻籽,一小部分留著當明年當種子用,大部分都剝去黑皮,里面的籽實再曬得更干一些。大水告訴她剝蓖麻籽的時候小心些,果皮很薄也挺硬的,別扎到指甲肉里面去。這些蓖麻籽除了有時候做炒菜用的油以外,還有什么用處,花兒問過大水哥,大水哥只是說有大用處,具體的不告訴她。
蛙兒島上的資源,大水目前覺得能用得上的,全用上了,只有酸棗,一直不知道怎么利用。他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聽著花兒跟著說著向往未來的話,忽然也心情飄忽起來:“花兒,有了荷花灣,你說我們這土洞叫什么?”
花兒忽閃著大眼睛:“是啊,怎么忘了最重要的地方了呢,我們一定要起個好名字。”
“仙人洞怎么樣,我們兩個神仙住在里面。”大水覺得這個名字挺好。
“還妖精洞呢!妖精更住在洞里,那我們兩個是妖怪啊?”
“也是。那取什么名字好呢?”
“大水哥,嗯,我想想……”
……
“花兒,想好了么?”
“大水哥,你是哥,我是妹,是吧?”
“那還用問!”
兩個人又切切察察了一會兒,隨后,傳來了花兒興奮地喊叫:
“哥,過了田螺河,就到了蛙兒崗,兄妹屋里睡醒后,我們就去荷花灣……”
不用說,田螺河也是個新名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