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居的姑娘今日起的都格外的早。
不知為何月靈城今日異常熱鬧,嘈鬧聲大的連隔音這么好的寒月居都可以穿墻而過,弄得熬了大半夜的姑娘們還沒睡醒,便被吵得沒了睡覺的心情。
樂凡打開門,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來到回廊處,低頭看著樓下販賣商品的小販,嘟著小嘴,揉著一張還未睜開的睡眼,抬頭問寒熙離,“什么事啊!這么吵。”
寒熙離雙手背在身后,白衣偏偏的站在回廊,輕輕的搖了搖頭。
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寒熙離不禁思緒繚繞,這城中出了什么事,居然可以讓城中大半的女人都跑出來。
重點是出了什么樣的事能讓他寒熙離都不知道呢。
正在寒熙離思索萬千的時候,樂凡一雙有如夜空中星星般閃耀的眼眸忽然死死的瞪著他。
寒熙離感覺寒氣襲來,轉頭望著她,“你干嘛?我好像沒有惹你吧!”
樂凡一雙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我們還沒有開門,你是怎么進來的?而且我發現你每次都是在沒開門的時候就鉆進來了。你究竟從哪進來的?”
“我……”寒熙離眼神閃躲,四處的張望著,忽然指著樓下,“我武功高,一個跳躍就跳到回廊里來了啊!”
樂凡收回眼神,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嗤之以鼻的神情,“你當我傻啊?我們回廊的門夜晚都是鎖上的,不從里面根本打不開。寒熙離,你要是在不說,我就告訴媽媽去,讓她收拾你。”
寒熙離微微一笑,“我說我是幻有余帶回來的你信不信?她怕你們知道,所以不讓我說。”
“真的假的?”樂凡睜著大眼,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真的,不信你去問她。”
樂凡眨眨眼,“那媽媽帶你回來做什么?”
“帶我回來,”寒熙離眼珠在眼睛里打著轉,“奧,帶我回來側夜長談,研究何時成親。今后我可能就是你的爹爹了,你不能在這么和我說話了。”
樂凡撲朔著大眼睛,朝樓上正在看著這里的初雪喊道:“雪姐姐,寒熙離又欺負我!”
初雪一向溫柔細膩,淑女的典范,她怎么會向樂凡一樣大吼大叫的在樓內撕喊,她微微一笑,提起裙帶,朝樂凡這邊走過來。
寒月居的姑娘不乏有喜歡逗樂凡的姐妹,其中一個望著樂凡可愛的神情,站在很遠的地方大喊著問:“寒公子又怎么欺負你了?”
“他說,他是我爹。”樂凡聲音本就翠朗,一說完聲音回蕩著整個寒月居,聽得樓內的姑娘笑得前俯后仰。
初雪臉上也是笑意滿滿,卻嬌羞的用手絹半遮著,緩步走到寒熙離的身旁。
“公子就會欺負樂凡,拿樂凡開心。”初雪站在樂凡身邊,對眼前的寒熙離微微一笑。
寒熙離也朝她回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話。
樂凡晃著初雪的胳膊,撒嬌的說著,“雪姐姐你可得幫我報仇啊,寒熙離一見我就欺負我!”
初雪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轉頭望著樂凡,輕撫了一下她蓬亂的頭發,“寒月居馬上開門了,你還不去整理一下衣衫和發飾?若不然這蓬頭垢面的,一會客人進來豈不是要被你下個半死?”
樂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摸自己的臉,“哎呀,我還沒有洗臉梳頭呢!”說著轉身往房間走去。
初雪剛想轉身對寒熙離說什么,忽然聽到樓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寒城主。”
寒熙離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喊這話的人身邊停靠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那馬一看便知是血統純正的好馬,他一身深藍色兵裝,手持長劍,恭敬的朝寒熙離俯身道:“麻煩城主下來一下,屬下有事和城主說。”
寒熙離點點頭,剛想運功跳下回廊,卻忘了自己大傷未愈,不能動用內力,忽的感覺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噴出。
樓內的姑娘見他這樣無不焦急,個個都朝他趕來,離得最近的就是初雪和剛走不遠的樂凡了。
初雪上前去扶他,他卻硬生生的甩開了初雪抓他手臂的手,轉身跑到樂凡身邊去。
樂凡見他過來,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了?”
樓下穿兵服的人也一個躍身跳了上來,驚慌的扶住寒熙離的另一只手臂,擔憂的問道:“城主你沒事吧?”
寒熙離搖搖頭,故作淡定。
樂凡看著眼前脆弱的寒熙離,忽然說道:“我去找媽媽,她懂醫術,她可以幫你的。”說完轉身要離開。
寒熙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用了,你媽媽到現在都沒出來定是她自己也身體不適,我調養一下便好,不勞煩她了。”
撫著寒熙離另一只手臂的男人問道:“城主這幾天是怎么了?身體越來越差?難不成是這寒月居中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或者是城主誤服了這寒月居中誰的毒藥?”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陰森。
樂凡剛想反駁,寒熙離忽然轉頭叮囑道:“侍劍,別亂說。”
叫侍劍的男子恭敬的躬了一下身回到:“是。”
寒月居中一時寂靜無聲,氣憤尷尬至極。
初雪望著眼前的寒熙離,走到他面前,“公子若不然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吧!”
身邊趕來的姑娘們也囑咐道:“公子去休息一下吧。”
寒熙離拜拜手,“不用了,侍劍這么著急的來找我可能有大事,我得回去了。”說著指了一下窗外,示意侍劍帶他走。
初雪上前攔住,“公子帶我一起走吧!侍劍一個男人哪里懂得照顧人。”
寒熙離頭也沒抬拽著身邊扶著他的樂凡說:“樂凡是女人,她照顧我就可以。”
樂凡驚訝的睜大眼睛,“我……”
還未等樂凡說完,寒熙離朝侍劍使了一個眼神,侍劍便一個躍身,帶著寒熙離和樂凡下了樓,完全不聽身后初雪的叫喊。
樂凡愣愣的抓著寒熙離的手臂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侍劍朝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就這樣,她懵懵懂懂的被送上了侍劍趕來的馬車。
寒熙離隨后也被侍劍扶上了馬車,他好似傷勢很重,一言不發的坐在車座上運功調息著傷勢。
樂凡轉頭望他,表情有些氣憤,“你有那么討厭雪姐姐么?”
寒熙離四肢盤起,繼續調息著傷勢,頭不抬,眼不睜的回到:“我不討厭她,只是和她沒什么說的。”
“哦?你還有不善言辭的時候?我看你見媽媽的時候挺能說的。”
寒熙離深吸一口氣,“那能一樣么?”
“怎么不一樣?不都是女人?”
寒熙離微微睜一只眼看著樂凡問:“那按你這么說初雪喜歡我,幻有余怎么不喜歡我啊!你不也是女人么!你喜歡我么?”
“我……”樂凡轉頭望了一眼寒熙離,努努嘴,細語道:“好像不喜歡!”
寒熙離用睜開的那只眼睛瞪了一眼樂凡,心想,臭丫頭,竟說實話。
馬車好似走了很久,一路的晃蕩,惹得樂凡坐在車里很是困倦,她打著哈欠,不耐煩的問寒熙離,“你要帶我去哪啊?為什么還沒到啊!”
寒熙離的傷好似有些緩解,他抻了個懶腰,睜眼看著樂凡,“我不知道,侍劍沒告訴我啊!”
馬車一路小跑,因為人群的關系,不敢用太快的速度飛奔,所以不遠的路程好似走了很遠一樣。
車外的吵雜聲漸漸消失,迎來一種異樣的寧靜。
寒熙離好似很享受的靠在車座上,許久的吵雜讓他的耳朵很是受累。
馬車越過一條條寬敞的街道,躲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了一個很是氣派的府邸前。
侍劍在車外恭敬的喊道:“城主,到了。”
寒熙離拉開車上的窗簾,望了一眼自己久別的府邸,轉頭問侍劍,“什么事?這么急著把我叫回來。”說著拉開車簾跳下了車。
侍劍忙抬手去扶寒熙離,邊扶邊低頭道:“銀弦城的少主夜瀟瀾今日要來拜見城主你,前幾日便來信通知,只是一直沒有見到城主,所以現在才說。”
“哦?夜瀟瀾要來,我說這城中的姑娘們怎么都出來了呢!”
寒熙離想想這父子倆,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轉頭問侍劍,“他只是來拜訪我一下?”
“不全是,信中還說要和城主切磋一下武藝。”
“這個時候和我比武,難道是知道我身受重傷?來試探我的武藝?”
侍劍的神色忽然緊張起來,“城主還是小心為妙啊,銀弦城主覬覦月靈城已經好多年了,一直想統治弗音谷,只是這些年一直恐懼城主你的威名不敢侵犯,但若夜瀟瀾試探出城主你身受重傷,那我們月靈城則岌岌可危啊!”
寒熙離點點頭,心中揣測著如何既不被夜瀟瀾發現自己身受重傷,又可以坦然的和夜瀟瀾相處,邊想邊朝那個有幾丈高的府門走去。
侍劍見寒熙離走遠,忽然在身后提醒道:“城主,車上這位姑娘怎么辦?”
寒熙離慢慢轉過身,他居然忘了樂凡還在車上。
他走到馬車旁,挑起車簾,樂凡已經在車上呼呼的睡著了,可愛的睡相頓時映入眼簾。
寒熙離微微一笑,嘴角輕揚,一抹壞笑拂過,他轉頭對侍劍說:“夜公子來,定要好好招待!”
“好好招待?”侍劍疑惑的重復了一遍這句話,他有些不太明白寒熙離的意思,愣愣的望著寒熙離,等待他的指示。
寒熙離望了一眼車上的樂凡。轉身趴在侍劍的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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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居今日異常熱鬧,雖然平時也沒有清靜的時候,但平時熱鬧的大多都是男人,而這回卻意外的蹦出一群女人。
樓內的姑娘個個都驚訝的張著嘴巴,下巴都快從二樓落到一樓了。
雖然寒月居偶爾也會有幾個興致勃勃的女客來這里聽曲看戲,化妝美容,但也只是偶爾那么幾個,而這回,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的童女、少女、少婦和童姥們,她們前呼后擁不斷擠入寒月居,看門的幾位姑娘根本攔不住。進來的男客們嚇得直往外跑。
這般熱鬧的景象就好似發水逃難般壯觀,讓人擋都擋不住。
進來的大多都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們,個個出手比男人還要闊綽,一扔就是幾百兩的紋銀。
管門的五婆婆站在三樓疑惑的望著樓下,問身旁的一位姑娘:“這群女人怎么了?”
“大概是瘋了吧!”身邊的姑娘不可置信的回到,“平時只見寒月居的姑娘們這般熱情,還真沒見誰家的小姐這般瘋狂的,而且竟然多大年齡的都有啊。”
進來的一位小姐一臉嬌氣的說:“聽說你們寒月居的姑娘化妝是城里最好的,若是真能化得我滿意,這銀票我再加一倍。”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打銀票握在手中,看得姑娘們傻了眼。
五婆婆眉頭微皺,觀察一會情況后,朝著屋子里的姑娘們大喊一聲,“有誰看見幻媽媽了?”
姑娘們皆是搖頭,都說沒看見。
五婆婆轉身奔向四樓,站在幻有余住處的銅門外朝里面喊道:“幻娘?”
五婆婆一直稱幻有余為幻娘,她畢竟年歲已高,稱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子為媽媽總之不太合適。
屋子里傳出幻有余淡漠的聲音。“什么事?”
“您今日怎么沒有出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五婆婆站在門外柔聲問道。
幻有余躺在床上,淡淡的回道:“我沒事。我不在寒月居,這里便屬您最年長,您待我打理就好。”
五婆婆道一聲“是”,但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想走還好似有話要說。
幻有余在屋內一直沒有聽到五婆婆下樓的聲音,猜到她還有話要問,“婆婆還有事么?”
五婆婆欲語還休,柔聲道:“寒公子一大早便把樂凡帶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還有就是寒月居內不知為何忽然涌入一群女子,嚇得別的客人們都跑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好了。”
幻有余有些驚訝,寒熙離帶走樂凡干嘛?而且怎么會有一群女子跑來寒月居呢?平時最多也就七八個,都是朝寒熙離來的,今日這些女子都想開了不成?
可想了想她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急切的問道:“那群女子可給錢?”
五婆婆忙道:“給,而且出手異常闊綽。”
“給錢便好,我們寒月居只認錢,不認男女,婆婆下去見機行事即可。至于寒熙離那邊,婆婆不必太過在意,我到時候會去問明白的。”
五婆婆點點頭,“那我先下去了。”她腳步輕盈的走下了樓梯,生怕吵到幻有余。
樓內的人數不斷的見長,而且多是女客,她們手捧重金,四處需找著自己“喜歡”的女子。
一個將近四十幾歲的婦人,拿著厚厚的一打銀票拍在了寒月居內一個美貌的姑娘面前,粗聲問:“你就是白松?”。
那姑娘躺在藤椅上點點頭,滿不在意的說:“小女子就是白松。”說完抬頭望一眼銀票,又望一眼那婦人,扭頭道:“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這姑娘名喚白松,是青樓內數一數二的化妝高手,從她手上出來的女子,個個妖艷無比,美麗動人。可她也不是什么人都畫,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一直認為這句話是天下最有道理的話。
那婦人瞥了一眼白松,傲氣的說:“我可沒那愛好。我來是想請你為我精心的裝扮一下,讓我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脫穎而出,就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忘懷的姑娘。”她邊說邊雙手握拳放在胸口,自我陶醉。
“姑娘?”白松反問道,又抬頭細細的看了一眼這位身形粗壯,長相彪悍的‘姑娘’,隨即搖頭道:“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恕在下學藝不精,達不到姑娘要求的地步。”
那婦人一聽,隨即又扔出一打一模一樣厚的銀票在她面前,自信的問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白松拿起銀票在手中打成扇形,嘴角一股諷刺的意味流出,“錢還不少,卻可惜了。”說完把銀票扔回原處,雙手交叉從新躺回藤椅上。
那婦人一見白松對她這般不以為意,頓時火冒三丈,拍案而立,“你這不知死活的臭丫頭,你可知道我是誰?”
白松面不改色的仍然躺在藤椅上問:“誰?”
“我是月靈城主。”她這話一出白松頓時愣了一下,在她還沒回過神的瞬間,那婦人又繼續道:“的貼身護衛,侍劍的女兒。”
白松眨眨眼,摸摸頭上的虛汗,淡定地回復了一個字,“哦。”隨即晃動藤椅,悠哉悠哉的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寒月居幾乎每個姑娘面前都做了一位小姐,長得精致的,長得瘦小的,也不乏一些年齡大的,和五官不協調的。
她們來此都是花重金改善自己面容的,希望可以變得漂亮,楚楚動人,能得到夜瀟瀾的親睞。
“姐姐,你知道么?我有信心,一定會得到夜哥哥的贊賞。”一個年齡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自信的說。
初雪有些驚訝,這小女孩哪里來的自信?好奇道:“為何?你有妙招?”
小女孩點點頭,“夜哥哥喜歡翠綠色,我若是穿著一身綠色的衣服,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的。”
初雪笑笑,很是喜歡這孩子的天真。
女孩的話不光傳到了初雪的耳朵,還傳到了幾個外人的耳朵里,她們紛紛滿意的點點頭,好似心領神會了一般,嘴里小聲嘀咕道:“翠綠色”。
一時間整個寒月居都在討論著一個名字,夜瀟瀾。偶爾傳出一個異樣的名字,聽起來讓人感覺很是特別。
或許只是初雪感覺特別罷了,她好似對關于寒熙離的一切都特別敏感。
“我是月靈城主的貼身護衛,侍劍的女兒。”白松身邊的一個婦人忽然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初雪循聲望去,發現那婦人正被白松氣的快要發瘋。
她放下手中描眉的筆,溫和的對那個小妹妹說:“妹妹長得這般精致,我覺得應該給妹妹找個更厲害的化妝師,你等一下,我去叫個人。”
那小姑娘點點頭,很滿意的笑著。
初雪徑直的奔向了那婦人,來到她身邊作了個揖,柔聲道:“原來是侍劍大人的女兒,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那婦人轉身看向初雪,得意的對著她抬了一下手說:“免禮,起來吧!”
初雪本是個比白松更加高傲的女子,可每每一聽到和寒熙離有關的事,她便好似著了魔般,自甘屈尊降貴,只為親近和寒熙離有關的所有人。
她走上前撫著那婦人的手臂,溫和道:“白松姐姐最近身體不適,還是我來服侍夫人吧!”說著帶那婦人離開原地。
白松以為初雪是特意來為她解圍,很是感動,特意在那婦人不注意的時候拽了一下初雪的袖子,對她使了個眼神,示意這女人不好斥候。
初雪對她搖搖頭,寓意自己沒問題,然后朝自己剛剛服侍的小姑娘看去,白松立刻心領神會,接替了初雪的活。
初雪帶著婦人來到一處稍稍安靜的地方,扶她坐下,問了一遍那婦人對裝束的要求。
那婦人聲情并茂的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初雪聽完有些后悔,也明白了白松剛剛生氣的原因,但她還是忍下了火氣,溫和的笑了笑,“我盡力。”
初雪細心的替那婦人梳著頭,時不時和她閑聊幾句,得知她也是夜瀟瀾的仰慕者之一。便向她透露出一句夜瀟瀾喜歡綠色的話。她婦人聽得心花怒放,不斷的朝初雪道謝。
初雪心中覺得好笑,這么大的年紀還追星,還是個那么年輕的小孩子。
初雪有些好奇,若說她見過的男子也不在少數,但能和寒熙離媲美的還真一個都沒有,究竟是什么樣的男子可以和寒熙離站在一起依然這般大放光彩呢!
“說實話。”那婦人忽然開口,“夜公子確實英俊的很,但和咱們城主比起來還是稍顯遜色。”
“哦?”初雪來了興趣繼續問道,“那你們為什么都那么喜歡夜公子呢。”
“夜公子雖不如咱們城主俊俏,但是人家感情專一,潔身自好啊!那像咱們城主,”那婦人皺了一下眉,“我爹侍劍說,咱們城主一個月三十天,有二十九天都是在寒月居鬼混,不務正業,這月靈城早晚毀他手里。”
她邊說邊嘆氣,回想著當年的事,“老城主活著的時候,這小子還不這樣,一張溫柔到骨子里的俊臉,走到哪里不是迷死萬千少女,可不知怎么的,老城主一死,城中忽然蓋起了一座寒月居,把好好的孩子都給毀了。”
初雪微微一笑,并沒有為寒熙離辯解什么,她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覺得寒熙離不好,都去誤會他,遠離他,特別是幻有余。
幻有余躺在床上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她不禁自嘲的樂了一下,心想一定又是哪個丫頭在罵她了。
她待在寒月居的時間馬上就要一年了,天庭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定是還沒發現她偷偷來了凡間。
雖說人間一年,天上瞬間,可就算再慢的速度,該發現還是會發現的。
況且,今年月圓,第二個妖獸也到了下凡的時機,她若不去阻止,整個弗音谷都會被毀掉,可若去阻止,光用武力和內力定是打不過。唯一的辦法便是使用仙法,可她只怕剛剛用上法力,天宮便會發現有仙人下凡,立即下來捉拿。
何去何從令她難以抉擇。
月圓之夜越近,她的煩惱便越多。上一個妖獸的精魂還未完全鏟除,第二個又下來了,真是雪上加霜啊!
幻有余一陣嘆息,愁云慘淡,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她樓下的房間忽然傳來陣陣走路的聲音,那里常年都是空著的,怎么會忽然有走路的聲音。
“壞了。”幻有余忽然想起自己還帶回來一個沒有完全成型的小妖,她若是現在跑出房間,那寒月居還不熱鬧死。
想著,她瞬間殺出房間,一個輕盈的跳躍便來到了自己樓下的房間。
凌玉這時剛剛打開房間的門,就在陽光瞬間掃在她臉上的一剎那,一個飛腳,“唰”地把她踹回了屋內。
屋內一陣東西碎落的聲音。
站在門口的五婆婆疑惑的望著幻有余,剛要上前來問情況,便被幻有余擋了回去,并囑咐五婆婆,“這是我新買回來的姑娘,不太聽話,得好好教訓幾天,今后沒我允許,誰也不許進這間房。”說完轉身走進屋。
五婆婆在身后點點頭,尊敬的道了一聲,“是。”
凌玉揉著自己的痛處,緩緩站起身,望了一眼進來的女子,見她一身紅衣,來勢洶洶,心想,這可能就是那黑衣人口中所述的那個**吧!
幻有余轉身把門反鎖,看著凌玉說道:“什么時候完全變成人形在踏出這個門。”
凌玉沒有理她,揉了兩下痛楚轉身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一臉憤怒的神情吼道,“你就是這里的**子,幻有余?”她言語中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倒像是挑釁。
凌玉霸氣十足的望著眼前的幻有余,對她很是不屑一顧。
幻有余見她這般模樣,真恨不得上去在給她一腳,但迫于自己現在是在假裝凡人,不能隨便和妖斗,也只好忍氣吞聲道:“是,我就是這里的**幻有余。”
凌玉嘴角一挑,心想,自己這是嚇住這**子了,今后這里的地盤早晚會是她的。她抬頭挺胸一臉傲氣道:“我是黑衣人介紹來幫你管理這里的,你今后待我要客氣些,若不然我就去跟她告狀,說你欺負我,看她不把你這寒月居給燒了的。”
幻有余無奈的瞥了一下嘴,上去揪起凌玉長長的兔耳朵隨手丟到一邊,坐在了她坐的椅子上,翹起高高的二郎腿,“黑衣人可不是這么告訴我的,她要我好好教育教育你,你若不聽我的話,我可以讓她隨時把你送出城。”
凌玉望了一眼幻有余,發現這**子沒她想的那么簡單,而且她和黑衣人的關系好像還不錯,自己若是惹怒了她,她真讓黑衣人把自己送出城,那還得了,她還怎么報恩。
想著,凌玉一臉討好像,嘿嘿笑道:“我哪敢不聽話啊!我剛剛是逗您的。”說著,立馬過去給幻有余垂著背。
幻有余點點頭,有些滿意的笑笑,“今后你便和外面的姐妹一樣,稱我媽媽吧!”
“我媽早死了。”凌玉一臉賣萌的對幻有余說。
“你想不想見你娘?”幻有余冷笑著問。
凌玉一聽見娘,立馬蹲在了幻有余身邊,瞪著大眼睛問她,“你有這本事?能讓死物重生?”
幻有余搖搖頭,語氣淡然,并且陰氣十足,“當然沒有,但是我可以讓活人去死。你若是在敢亂說話惹怒我,我就送你去見你娘。”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
凌玉瞪著大眼睛,在她身后張牙舞爪的呲著牙,好似要上去咬她一口。
幻有余忽然回頭,她立馬收回了兔牙,朝她嘿嘿一笑。
她囑咐道:“什么時候和精夙紅石完全融合,什么時候在出去,而且千萬不要讓那把扇子離開你身邊,出了什么差錯,后果自負。”說完關上門,消失在凌玉的視線內。
凌玉瞪了一眼她的背影,拿出殘靈折扇在手中擺弄,齜著兩顆大大的兔牙,有些抑郁的小聲念叨著:“兔落月靈被**子欺!真是沒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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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熙離推了推睡得正香的樂凡,只見她翻滾了一下身子,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這丫頭蓬頭垢面的臉都沒洗,頭發亂的跟鳥窩一樣,寒熙離有些為自己的計劃擔心,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樂凡再次滾了一下身子,車座的位置本身就小,哪里頂的住她這一頓翻滾,只聽“咚”的一聲,地面揚起一陣浮灰,樂凡就這樣穩穩的坐在了地上。
她揉揉眼睛,神情呆呆的望著四周,一臉迷茫。可能是肉太厚的原因,她居然都沒有感覺到疼。望著寒熙離直直的奔向主題:“這是哪啊?你干嘛把我關進小黑屋啊?”
寒熙離抬手輕輕捋了一下自己的銀發,無奈的看著樂凡,“這是馬車里,你還沒有下車呢。”
樂凡再次望了一下四周,嘿嘿一陣傻笑:“我說你也不能把我關起來么!”
“下來吧。”寒熙離抬手拽了樂凡一把,沒想到這小丫頭這么重,他吃力的把她從馬車上拽了下來,那姿勢要多笨有多笨。
樂凡打掃了一下身上的灰,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府門,神色有些興奮,像是望見仙境美景一般。
“好看么?”寒熙離問。
樂凡點點頭。
“那你在多看一會吧!我先進去了!”寒熙離雙手背后,大步的走向府門。
“恩。”樂凡美滋滋的點點頭,答應的特別痛快。
待寒熙離快要進門時她才緩過神,站在寒熙離身后大喊:“你怎么自己進去了?等等我啊!”她帶著肥嘟嘟的身體三步并兩步的朝門內跑去。
寒熙離的府邸并沒有門面那么豪華氣派,內府簡陋無疑,一眼望盡,連個像樣的擺設都沒有。但倒是干凈整潔,一塵不染。
唯一能稱作風景的也就是他庭院里這些多的數不勝數的花花草草了,他倒是蠻有心情的,把這些植物打理的非常好。
院中花香飄香四溢,氣息怡人,樂凡看得眼花繚亂。
“以前經常從你的門前路過,還真不曾進來過。”樂凡邊看著一叢叢鮮花邊快樂的說。
寒熙離手中沒了折扇,不習慣的晃晃手腕,“怎么不進來,你也不是不認識我。”
樂凡趴在一朵花的前面細細的聞著花香,“你天天混在我們那,家里都沒人,我怎么進來?”
寒熙離笑笑不語。
樂凡邊比劃邊說道:“以前我總認為城主的家應該是雕鏤玉砌,金銀滿屋,你家怎么這么寒酸啊?除了花還是話,而且都不是什么名貴的花啊!”
寒熙離望望四周,“哪里寒酸?我覺得蠻好的。你看這些花,都是花圃婆婆辛辛苦苦種的,芳香四溢,不是金錢能比的。”
“窮就窮嘛!還狡辯。”樂凡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又進了幾間屋子看了看,一臉嫌棄的跑出來問寒熙離:“一件像樣的寶貝都沒有?就算是個瓷瓶也好啊!我說你怎么那么喜歡待在寒月居,原來你家這么寒酸啊!”
寒熙離又笑笑,真是被樂凡的天真打敗了。
樂凡找了個石階坐了下來,指了指自己身邊空出的位置,示意寒熙離也過來坐下,“你是不是和媽媽的關系很好啊?我看你去寒月居從來都沒付過錢。”
寒熙離走過去坐在樂凡的身邊,一張溫和的俊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迷人,“你怎么把我說的像無賴一樣!”
“你不是么?”樂凡望著寒熙離那雙如暖陽般的眼睛,“你每天都纏在媽媽身邊,一天無所事事,典型的無賴。”
寒熙離面容依然溫和,溫和的有些悲傷,“你媽媽會不會也這樣想?所以才不愿意嫁給我?”
樂凡笑瞇瞇的歪著頭,好似在想些什么,淡淡說道:“媽媽是個深藏不露的人,我也不知道她腦袋里都在想什么。總之她不喜歡任何人,應該也不討厭任何人!”
寒熙離聽完有些失望,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樂凡望著面色有些陰暗的寒熙離笑道:“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媽媽,聽說寒月居是你為媽媽蓋的對么?你能蓋出那么大氣的寒月居,為什么把自己家弄得這么寒酸啊?不會是蓋完寒月居就兩袖清風了吧?”
寒熙離沒有說話,沉默許久。
他伸出手摸摸樂凡的頭,眼睛卻在望著陽光,“不要總惹她生氣,她是不會害你們的。”
樂凡望著寒熙離伸過來的大手,忽然淚眼婆裟,“你這樣真的好像我爹爹。”
寒熙離嘴角溫柔一抿,“那你以后就叫我……”寒熙離忽然停頓,對著樂凡笑了笑。
樂凡知道寒熙離又要氣她,剛要嘟起小嘴,忽然聽到他如暖陽般說出兩個字:“哥哥。”
月靈城和銀弦城之間只有短短的百丈之隔。
百丈之外分別的兩座城的城門。
兩城構造非常相似,皆是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銀弦城北門正對著月靈城的南門,兩城之間有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溪,好似一條天然的分界線。
月靈城門口圍了很多女子,一個個濃妝艷抹,身著綠衣,耳帶翡翠,頭戴綠帽,皆是在等待夜瀟瀾英姿颯爽的身影,能與夜他有一秒鐘近距離的對視,從此時間停留,兩情相悅。
可惜,只見對面銀弦城門大開,卻不見夜瀟瀾的一根秀發。姑娘們等的有些焦急,站的兩腿發酸,卻依然堅守挺立。
寒熙離望了望天色,心中盤算,看來夜瀟瀾馬上就要來了,他轉過頭望了一眼身邊的樂凡,“你想不想看看夜瀟瀾?”
樂凡眨眨眼睛,好似很有興趣的問道:“就是半年前挑戰你的那個少年?”
“你見過?”
樂凡搖搖頭,“本來很想去看的,可那時怕媽媽不讓,都不敢提這件事,只有乖乖的待在寒月居,偶爾聽外面的人討論你們的故事。”
寒熙離忽然來了興趣,“外面的人都怎么說?”
樂凡一臉崇拜的表情,說:“她們說夜公子,英姿颯爽,相貌堂堂,身手矯捷,有如空中靈蝶,風中塵埃,迷的人都睜不開眼睛。”邊說邊一臉花癡的在腦中想象著那個人的樣子。
寒熙離有些失望的問:“就沒有說我的?”
樂凡思索了一下,誠實的搖搖頭。
寒熙離忽然沉默了,心中浮現出一個場面,只見他怒火中燒的怒斥著臺下的眾人,大聲喊道:“打贏的明明是我?你們瞎啊?何況誰比較帥你們看不出來么?”邊說邊老淚縱橫。
臺下眾人一臉恐懼的望著他,個個俯首作揖,恭敬的喊道:“城主比較帥,城主比較帥。”
寒熙離站在臺上一腳把夜瀟瀾卷在腳下,對著天空一陣豪邁的大笑,“你斗不過我。”
他終于在心里雪恥了。
樂凡見寒熙離一臉陰笑,上去推了他一下,“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不會因為大家都夸夜公子把你氣瘋了吧?”
寒熙離忽然回到現實,望著一臉迷茫的樂凡尷尬的笑笑,“怎么會呢?”說著,恢復了一往柔和的神情,望著到現在還邋邋遢遢的樂凡道:“你打扮一下,我一會帶你去見夜瀟瀾。”
樂凡揉了揉自己蓬松的頭發,“平時都是五婆婆幫我梳頭化妝的,我自己不會啊!”
“不會?”寒熙離驚訝的問。他真沒想到,聞名弗音谷的寒月居竟然還有不會梳妝打扮的女子。
樂凡真摯的望著他,點點頭。
他真的好恨自己,為什么寒月居那么多人,偏偏帶樂凡回來?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月靈?
寒熙離再次仔細看了一眼樂凡,心想,女人的頭發應該不難弄吧?
他朝樂凡擺了一下手,“進屋吧!我給你弄。”
“你會么?”樂凡不可置信的問。
“月靈城就沒有比我弄的再好的了!”說著,便硬生生的把樂凡“拖”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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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居白天收益甚好,幻有余握著有如一本書那么厚的銀票笑了笑,對著底下的姑娘們說:“今天就干到這里,給你們一天的休息時間。”
底下的姑娘們忽然的尖叫起來,興奮極了,個個臉上掛著笑容。
其中有幾個姑娘在人群里竊竊私語,時不時推一推中間的那個姑娘,嘴里小聲喊道:“你去啊!”
那姑娘猶猶豫豫,忽然怯生生的喊道:“媽媽。”
幻有余望著她惶恐的雙眼:“什么事?”
那姑娘一看幻有余望向自己,突然雙腿發抖,說不出話來。
幻有余眉頭緊皺,她不覺得自己哪里可怕啊!而且平時只是嚇唬她們一下,并沒有真打她們!為什么這些姑娘看她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見那姑娘雙腿抖的跟地震似的,幻有余忽然有些自責,她思考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道出一句:“說吧!合理的我都滿足。”
那姑娘望了望旁邊的人,看見她們堅定的眼睛,終于膽戰心驚的喊出一句話:“還是你們說吧!我,我害怕……”還沒說完,只見她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幻有余皺著眉,心中不禁感嘆,現在的姑娘心里素質怎么這么差啊!
幾個姐妹不斷的掐著暈倒姑娘的人中穴,那姑娘才稍有緩解。
“媽媽。”底下忽然有人在次喊出,如棉般柔和的聲音,一聽便是初雪。
幻有余抬頭望了一眼,只見初雪一臉柔和的正在朝她作揖。
幻有余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這丫頭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溫柔、敬重過,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找她。
她揚了一下頭,示意初雪有事便說。
初雪柔聲道:“樓中的姐妹自從來到這里便沒有在出去過,今日聽說夜瀟瀾要來,外面熱鬧的很,媽媽可不可以允許我們離開寒月居,出去轉轉呢?”
幻有余思考了一下道:“我好像沒有禁止你們出去過吧?”
“可是寒月居明明規定不許隨便外出的啊!”
幻有余笑笑解釋道:“隨便外出不可以,外出可以。”
這解釋聽起來好似很牽強,但卻有很有道理,弄得底下的姑娘們一時竟無言以對。
幻有余緊緊握了一把手中的銀票,把如書本厚的錢遞給五婆婆,指示道:“發下去吧!”
底下的姑娘一聽,頓時對幻有余心生崇拜,恨不得跪下給她磕幾個頭,完全被她的智勇雙全所折服。
“謝謝媽媽。”底下的姑娘拿著銀票個個樂的跟花似的,不斷對幻有余道謝。
幻有余望著她們的笑臉,心里忽然有一種熱騰騰的感覺在上升,每天只見她們強顏歡笑,好久沒有見過這么真實的笑容。
幻有余忽然心潮澎湃,抬手喊道:“今晚寒月居不關門,你們隨意進出,隨意帶人進來,通通免費,但是不許損壞這里的東西!”
底下的姑娘齊齊喊道:“是。”
幻有余拜拜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只見她們三五成群,轉身一哄而散,全都不見了蹤影,唯獨留下了她和身邊的五婆婆。
空氣中寂靜的韻味遍布整個寒月居,她轉頭望向五婆婆:“婆婆不和她們出去玩么?”
五婆婆笑笑,蒼老的聲音徘徊在空氣中,“年紀大了,不能像小姑娘似的瞎折騰了。”說完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幻有余望著她的背影,忽然發現,她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孤獨。
幻有余也起身離開屋子,站在樓上朝下望著,一個個愛美的姑娘知道可以出去,都回房間換上自己喜歡的衣服,只是大多都是綠色的。
她們掛著笑臉,熙熙攘攘的走出寒月居。
幻有余本以為這里會一直安靜的只剩下她和五婆婆,樓梯忽然傳出踩踏的聲音,幾個換好衣服的姑娘跑上來,四下望望,朝五婆婆離開的方向追去。
沒多久,就見這幾個姑娘拽著五婆婆下了樓梯,見她時,還朝她作了個揖,給了一個甜美的笑臉。
幻有余朝她們點點頭,她終于明白,原來孤獨的只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