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有余仔細(xì)的觀察著眼前的男子,卻是外貌出眾,人中龍鳳,若是把樂凡嫁給他也是一樁美事,弄不好今后還可以讓夜瀟瀾為他所用。
至于干什么用,現(xiàn)在的幻有余還不能說,她自有她的打算。
夜瀟瀾望著眼前神色嚴(yán)峻,坐姿端莊的幻有余,不知為何,這女子越看越讓人發(fā)慌,她那金燦燦的面罩下究竟掩藏著什么?夜瀟瀾笑笑,“可否求姑娘一件事?”
夜瀟瀾站起身,走到千羽幽面前鞠了一躬。
“要給樂凡贖身?”幻有余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微挑,好似皮笑肉不笑。
“正是,還請姑娘答應(yīng)?!币篂t瀾雖然放蕩不羈,但見了幻有余到還是禮貌,并不是因為幻有余的氣場,也不是因為恐懼寒熙離的身份,只是因為他愿意為了樂凡而小心一點,珍惜每一個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幻有余點點頭,答應(yīng)倒是沒問題,只是這大婚要在我月靈城。
“?。俊币篂t瀾長大了嘴,他一帶城主少主怎么可以在別的城內(nèi)婚嫁,這不是丟他爹的臉么?
他爹又是那么好面子的人,還真是不好辦??!
夜瀟瀾抬頭望了一眼幻有余,“請問姑娘可以換一個要求么?錢財,權(quán)力都沒有問題,只是婚姻不是兒戲,怎么可以在離鄉(xiāng)背井的情況下結(jié)婚?!?/p>
幻有余搖搖頭,“錢財,權(quán)力我都不要,只要你在八月十五,在月靈城結(jié)婚,這便是我的要求,公子若是不同意,我也不會強求?!?/p>
樂凡在一旁看得直著急,也不知道她媽媽這是怎么了?以前雖然嚴(yán)格,卻從不會提這么無聊的要求,而且月月居的姐妹婚嫁一向自由,她媽媽從來只看人品,今天是怎么了?
樂凡迅速的跪在幻有余面前,“求媽媽同意,我知道媽媽是個心善的人,但瀟瀾畢竟是一帶城主,怎么可以在別的城池大婚?”
幻有余甩甩衣袖,“他若不同意,那我便不會把你嫁給她,你的賣身手續(xù)都在我這,不符便叫他砸了這明月局,殺了我幻有余?!?/p>
夜瀟瀾直起腰,“那好,我就燒了你這月靈居,殺了你幻有余。”
說著夜瀟瀾便要拔劍。
樂凡上前一把抓住他,臉上已然淚跡斑斑,“你走吧,夜瀟瀾,我不想嫁給你?!?/p>
樂凡忍痛割愛的對夜瀟瀾說著狠話,她既不愿讓夜瀟瀾為難,又不想看到她從小長大的寒月局受損,更不想看到他和幻有余打起來,思慮萬千,樂凡決定留在寒月局,或許這本就是一樁錯誤的婚姻。
幻有余笑笑,“那請夜公子離開吧!我們還有做生意呢?!?/p>
樂凡背對著夜瀟瀾,她不想回頭,不想讓夜瀟瀾看到她哭花的妝,不想讓夜瀟瀾看到她難過是神態(tài),她怕夜瀟瀾會難過,怕他會動搖,同意在月靈舉辦婚禮,他畢竟還是一代城主??!
夜瀟瀾看著樂凡的背影,想起第一次見樂凡的場面。
他一行黑色夜行衣與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身姿輕盈,輕功上乘,手握長劍,踩踏著一個個屋頂踱步而去。
夜色朦朧,他跳到了一家院墻之上,靜靜的望著下面,不知在觀察著什么。
院中安靜的很,四下無人,如果沒有那些被打理的很好的花草,這里簡直和廢棄的家宅沒什么兩樣。
夜瀟瀾一個躍身來到地面,朝著唯一一個開著門的屋子走了過去,這屋子門窗敞開,卻不見里面掌燈,他心中暗自防備,琢磨這寒熙離在搞什么鬼。
樂凡在屋子里等寒熙離等的有些不耐煩,屋中昏暗無比,她等了許久,忽然困意來襲,她望了一眼外面,只見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她眉毛緊鄒,好奇寒熙離和侍劍去哪了?邊想邊挪動步伐朝外走去。
這時夜瀟瀾已經(jīng)接近門口,就在快要踏進屋門的那一刻,樂凡走了出來,夜瀟瀾望著眼前發(fā)型怪異的姑娘猛的倒吸了一口氣。
聲音冷冷的大喝一聲:“哪來的妖孽?”說著一腳上去,把樂凡踢了個四腳朝天。
樂凡此時心中悔恨萬分,為什么幻有余叫她好好練武她不聽呢!
樂凡躺在地上,如墨的黑發(fā)散落一地,她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心中突生恐懼。
夜瀟瀾慢慢走近樂凡,另一只手握著劍柄,準(zhǔn)備著隨時拔劍。
寒熙離望著這一幕剛要沖出去,忽然看見侍劍已經(jīng)跑到了門口。
“你是誰?”侍劍站在身后大聲問道。說著,手中的劍已經(jīng)朝黑衣人刺去。
夜瀟瀾輕點左腳,一個側(cè)身便躲過了侍劍刺來的劍。
他握著劍柄的手已經(jīng)將劍取出,金色的劍光隨著他手腕的轉(zhuǎn)動有如一直狂舞的金蛇,張開血盆大口,瞬間朝侍劍咬去。
侍劍抬劍抵住蛇口,卻不料那那蛇口忽然在他眼前畫了一個圈,劍法如此之快,竟讓他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金色的劍刃與他脖頸相垂直,侍劍穩(wěn)在原地,不敢在動。
樂凡趁著他們打架的工夫,費力的站起身,望著眼前的黑衣男子,痛呵一聲,“你是誰?快放開他。”說著,撿起地上的椅子朝夜瀟瀾砸去。
夜瀟瀾冷冷的望她一眼,一把握住她砸過來的椅子,輕輕一個用力,凳子被震得粉碎。
那黑衣人本以為樂凡會被嚇得掉頭跑掉,沒想到,她竟深吸一口氣,死死的盯著她的雙眼好似鼓起很大勇氣一般:“你來無非就是要錢嘛!你把他放開,我媽媽有錢,我?guī)闳ト”闶恰!?/p>
夜瀟瀾依然望著她,不說話也不動彈。
樂凡見眼前的黑衣人不被所動,忽然急了,“你要什么你說便是嘛!干嘛總拿著劍抵住人家的脖子???”說著,雙手居然要去握住劍刃。
夜瀟瀾忽然被她的動作驚住了,顧不得什么,一掌將樂凡拍了出去。
當(dāng)侍劍喊出:“手下留情時。”樂凡早已經(jīng)飛了出去。
樂凡慘叫一聲,便緊緊的和墻做了一個親密接觸,隨即暈了過去。
侍劍無奈的嘆了口氣,腦中飛速旋轉(zhuǎn),臉上卻忽然挑起笑容道:“夜少主的劍果真進步的飛快啊!”
夜瀟瀾摘下面罩,冷冷的臉不拒一絲笑容,淡淡的說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說著,把手中的劍從侍劍的脖子上拿了下來。
侍劍恭敬的作了個揖:“銀弦城主的金錫劍誰人不識,再加少主使用的也是銀弦城主獨有的金舞狂蛇劍法,猜出來并不難?!?/p>
夜瀟瀾帶著冷漠的臉微微點頭道:“見笑了。”說完他走向墻角,看著已經(jīng)昏迷在地的樂凡。
“少主?!笔虅ψ呱锨皵r住他。
夜瀟瀾隔著侍劍居高臨下我望著樂凡問:“她是干什么的?”
侍劍道:“這是城主的妹妹?!?/p>
夜瀟瀾聽完有些驚訝,“她,不是妖精?”
侍劍點點頭。
夜瀟瀾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自責(zé),淡淡說道:“確實沒有妖氣,看來是我打錯人了?!?/p>
他推開侍劍,走向樂凡,輕輕把她抱起,樂凡柔順的頭發(fā)順著他的手臂傾瀉而下,他望著樂凡姣好的面容,淺淺說道:“好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雖然見面的儀式有些尷尬,卻依然無法抹去樂凡在他心中的單萌,單純的形象。
夜瀟瀾嘆了一口氣,抬頭望著樂凡的背影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子,也從不知道女子也可以這么大義炳然,也沒想到樂凡會為了我,獨自一人難過。她重情重義,有膽有識,是我應(yīng)該一生珍惜的人?;糜杏嗄阌涀×?,我從來沒怕過什么。失去樂凡這是我第一個怕的事,我希望你說話算話,我八月十五和樂凡在月靈完婚,你如約放她跟我回去。”
幻有余笑笑,果然她么有看錯人,當(dāng)初收養(yǎng)樂凡真是明智之舉。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可說話算話?!?/p>
“算話?!?/p>
幻有余開心的點點頭,“那就請公子灰城準(zhǔn)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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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千羽幽想入非非的同時,她身后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
靜悄悄的好似鬼一樣拍了千羽幽后背一下,“娘子?!?/p>
這聲娘子叫的千羽幽忽然想起第一次見暗耀,她叫她娘子的時候。
千羽幽初進地府,被暗耀騙進了一個循環(huán)隧道,暗耀朝千羽幽伸出一只比女子還白皙的手,聲音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娘子。跟我走吧,我會帶你好的。”
這一聲娘子叫的簡直和現(xiàn)在一個模樣,賤死了。
“你想的美?!?,千羽幽轉(zhuǎn)身要跑,卻被他一把摟入懷里,“走吧,娘子,夫君帶你去成親?!?/p>
“你放開我,惡魔,無賴?!鼻в鹩拇蠛爸粩嗟脑谒麘牙飹暝?,他卻好似完全不受影響的把她摟在懷里,袖子一揮,瞬間消失在原地。
暗耀把千羽幽帶到了一個陰深深的宮殿外,這里雖地處黑暗,卻也完全掩蓋不住那宮殿的氣派。
如果在加一些路燈就更好了,最好是七彩的,在多來一些人,覺對不比皇上的宮殿差,簡直就是黑夜里的魔法城堡。
雖說暗耀這人不咋地,但是宮殿蓋的倒是滿正經(jīng)的,一點都不像是個風(fēng)流之人所住之地。
四周靜謐的連掉根頭發(fā)都能聽到,碩大個宮殿居然連個守衛(wèi)都沒有。
“娘子。我們到了。”暗耀抱著千羽幽站住身,停在了宮殿的門口。
千羽幽依然掙扎著,嘴上叫嚷道:“臭不要臉,快放開我。想讓我做你娘子,你把‘子’去了,老娘還可以考慮一下答應(yīng)你。”
“‘子’去了?”暗耀在嘴里嘟囔道:“娘!”
千羽幽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一聲:“唉?!?/p>
暗耀沒有生氣,反倒溫和的笑笑,伸手摸了摸千羽幽的小臉,“不用你嘴硬,一會成了親,你就知道你到底是我娘,還是我娘子!”說著便抱著千羽幽往宮殿走去。
千羽幽瞬間伸出雙腿,緊緊的勾住身旁的一根石棍,就是不往殿里進。
可她在拗也拗不過一個神?。“狄p而易舉就破解了她那個丑到?jīng)]朋友的怪招,他隨便吹了口氣,那大門就好似長腿了般乖乖的自動合上。
他一臉陰笑的抱著千羽幽走進了自己的寢宮,把她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榻上。
千羽幽望著那寬敞黑暗的屋子,忽然淚流滿面,哭聲震天,不斷的哀求著暗耀放過自己。
暗耀見千羽幽這樣難過,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他走上前,溫柔的擦掉千羽幽的眼淚,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看著娘子你一哭,本仙的心都快碎了?!?/p>
千羽幽眼淚橫流的轉(zhuǎn)過頭望著他,“你是仙?”
暗耀驕傲的點點頭?!皼]錯,我是仙,地府第一大散仙暗耀就是我?!?/p>
他本以為說完這句話千羽幽會瞬間愛上他,并且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千羽幽哭的更厲害了,“地府?我才二十多歲,這么快就死了……”
“不,不。”暗耀忙解釋道:“娘子你并沒有死,你還是個活人,就是不知你為何跑到地府來了?!?/p>
千羽幽抹抹眼淚,啞著嗓子問:“我還是活人?那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就是一個凡人,根本配不上仙君你,你隨便找你個仙女仙子什么的成親不好么?把我放回地面吧!”
“那怎么可以?本君可是個專一的人,既然認(rèn)定了是你,本君是不會變的?!闭f著一只手?jǐn)r住千羽幽的腰,便要上去吻她的唇。
千羽幽上去給了他一嘴巴,把暗耀打的愣了神,長這么大他還真沒挨過打。
千羽幽一看暗耀眼神呆滯的看著自己,而自己打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忽然眼角閃過一絲淚花,“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雖然這句話說的她自己都不信,可為了自己的清白,撒一次謊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再次淚流滿面的求饒,不斷的述說著自己可憐的身世,希望他可以有一點愛心,把自己送上陽間。
暗耀一見她又哭了,忽然心頭一軟,忙收回呆滯的目光,轉(zhuǎn)為溫和,輕聲安慰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別哭了,你在哭一會,我怕我的心就真碎了。”說著上前幫千羽幽擦著眼淚。
許久,他千羽幽好轉(zhuǎn),收回那已經(jīng)被淚沾濕的手,一臉沉默的說:“除了天上那些沒有人情味的仙女,還頭一次遇見一個不想嫁給我的凡塵女子。”
千羽幽抽涕了兩下,抬頭仰望著他的臉問:“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有了很多媳婦了,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
暗耀笑笑,一抹失落的神色浮現(xiàn)在的臉上,他淡淡的和千羽幽講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千羽幽嘆了口氣,暗耀這種人真是絕了,不撞南墻不回頭啊,就非要盯住千羽幽死纏爛打的折磨她,換誰不好,就偏偏盯上千羽幽了,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千羽幽懶得轉(zhuǎn)頭看她,直直的跟著宮小天和寒熙離遠(yuǎn)去,也不知道宮小天葫蘆里賣掉什么藥,反正除了錯,千羽幽第一個殺了他。
暗耀見千羽幽沒有回頭理他,立刻湊近千羽幽:“娘子,等等我嘛!你著什么急啊?”
沒多久四人便來到了寒月局,天啊,果真來寒月局了。
千羽幽擦擦頭上的汗,這下要出大事了。
“娘子,你熱啊?”暗耀見千羽幽滿頭是汗,立刻上前打算幫她擦拭。
千羽幽順勢打掉他的手,無奈的喊了一句:“你敢不敢像神一樣???不要啰啰嗦嗦,磨磨唧唧,煩死了。神仙也有你這么煩的么?”千羽幽抱怨道。
“我是擔(dān)心你?。∧镒??!卑狄瘩g道。
千羽幽跟著宮小天和寒熙離坐在一個座子上,暗耀也隨著坐下。
寒熙離一見暗耀,立刻起身鞠了一躬,“這位兄臺是?”
暗耀瞪了他一眼,“坐下吧!不用行禮。”
千羽幽一看暗耀那目中無人的模樣,上前拍了他一下,“人家是在和你客套,給你行禮干嘛???要不要臉???一個神仙,怎么這樣???”
寒熙離一聽,“神仙?”他默念出來,定神看著眼前的暗耀。
千羽幽一看身份暴露,立刻圓場道:“什么神仙啊?我說的是神經(jīng)?!?/p>
寒熙離半信半疑的做回座位,眼睛還是不住的看著暗耀。
觀察許久才把眼神離開他身上,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聽錯了,哪里有暗耀的這樣的神仙??!就知道纏著小姑娘,其余屁事沒有。只不過他的功夫絕對是不可小時的,被這姑娘打出那么遠(yuǎn),居然可以瞬間跑回來,那豈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寒熙離在樹林散步時,偶然在街上見到了千羽幽打?qū)m小天,只見那女子身手不凡,好奇他們的來路,便跟著他們?nèi)チ藰淞?,卻不料,這兩個原來是賊,寒月局經(jīng)常丟失的食物都是這二人所為,只是食物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的身手。
這身手不凡的人大有人在,今日一次便遇見了三個,在加上幻有余,就算那妖怪在出來十個,把這些人放在一起都不在是問題了。
寒熙離感嘆著,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宮小天做的不耐煩,吹著廚子快些上茶點,他都不耐煩了。怎么做生意的,一點效率都沒有。
千羽幽瞪了他一眼,“就你這么吃,幾個師傅能趕上你的速度?”
宮小天聽完望著千羽幽塞滿糕點的嘴,皺皺眉懶得理她,真是福氣這個丫頭了,明明吃的最嗨的是她,她怎么還怪上別人了。
寒熙離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問問這幾個人的來路,沒想到這三個人中兩個吃的連話都說不了,唯一一個不吃的就做那看千羽幽,說什么都“恩”,然后就沒有別的話了。
寒熙離忽然有些后湖帶他們回來,這個吃法,幻有余看到不得被氣死。
只聽樓上腳步輕盈,好似功夫不凡,這等功力雖然不及眼前這幾個吃貨和色魔,但也是不可小時的,寒熙離抬起頭,望著走下樓的人。
他忽然長大了嘴,“糟糕,是夜瀟瀾,這家伙不會還想著和他打架吧?想著他便想轉(zhuǎn)進桌子底下?!钡篂t瀾瞥了這個方位一眼,好像也看到了寒熙離居然無動于衷的走了。這讓寒熙離很是驚訝,難道幾年不見夜瀟瀾已經(jīng)忘了他的模樣,不會吧,這小子視他如仇人,怎么會把他忘了?
夜瀟瀾大步走出寒月局,只盼著八月十五快些來,好早些帶樂凡回家。
樂凡跑回房間,她認(rèn)識的媽媽變了,不再是那個面冷心熱的人,不再是那個善解人意的人,也不在疼她,愛她,有的只是那些無聊的要求。
幻有余看著樂凡的背影,這畢竟是她養(yǎng)的孩子,但是沒辦法,中秋需要武功高強的人,很明顯,現(xiàn)在的夜瀟瀾已經(jīng)足夠可以納入備選的范圍,妖怪必須殺死,若不然……
幻有余默默自己的臉,她怕自己再也變不回菲娜。
她站在長廊向下望,只見所以姑娘齊刷刷是望著一個方向。
幻有余順著目光望過去,還真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無論是宮小天還是暗耀,或者寒熙離,個個都是妖嬈動人,風(fēng)姿勃發(fā)的美男,唯獨中間做的千羽幽霎時倒胃口。
宮小天朝她招招手,好似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仇人。
千羽幽恨不得把頭找個地縫轉(zhuǎn)進去,上面坐著的可是菲娜??!她這次一定費了,菲娜一定會殺了她的。
真不知道宮小天到底為什么有這么好的心態(tài),還能笑得出來。
暗耀見千羽幽不斷的低著頭,好奇的問,“怎么了?”
他順著千羽幽的目光直上望去,只見幻有余嫵媚的笑了一下,緩緩從樓上走下來。
走到宮小天身邊喊了一句:“加凳子。”
寒熙離望望身邊的狀況,看來應(yīng)該是舊相識啊!原來幻有余也有朋友,他一直以為幻有余是孤身一人來到這月靈城的呢。
“好久不見?。》啤闭?dāng)宮小天要叫出菲娜之時,忽然停住了嘴,想起菲娜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名字,叫幻有余才對。
正當(dāng)宮小天要改嘴時,菲娜忽然張嘴,“既然習(xí)慣叫菲娜,就叫我菲娜好了,反正我也并不是對幻有余這個名字很喜歡?!?/p>
寒熙離聽得一臉迷茫,這男人和幻有余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叫菲娜,好像很熟悉一樣?在看菲娜對他的神情,那股冷漠完全消失了,和對寒熙離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簡直相差千里。
“你們什么關(guān)系?”寒熙離終于沒忍住問了出來,因為菲娜畢竟是他在乎的人。
“與你無關(guān)?!狈颇鹊暮暗?。
“對??!和你確實關(guān)系不大。”宮小天補刀到。
寒熙離嘆了口氣,做和了原位,他心里也清楚的很,自己有什么權(quán)利去管幻有余,輪恩情,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輪感情,人家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他什么資格都么有。
他哀愁的坐在千羽幽身邊,看得千羽幽有些心酸,抬頭看了一眼宮小天,“狼心狗肺的東西?!?/p>
菲娜聽完笑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千羽幽,一股老謀深算的語氣問道:“我還以為是誰,這不是千大小姐么?怎么還沒死么?”
“你才死了呢!”千羽幽反駁道。
“脾氣還是這么暴躁???穿越玩的開心么?看來天雷劈的還是不狠?。磕憔尤贿€活著?!?/p>
“天雷?”還不等千羽幽說話,暗耀便驚訝的喊道,“娘子你被天雷劈了?劈哪了?有沒有壞?”說著就把手伸到千羽幽身上,被千羽幽一巴掌打了回去。
“放心吧,你不死我是不會死的。”
千羽幽想起初次見菲娜的情況。
臥室里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身著淡粉色睡衣,長發(fā)披肩,一臉?gòu)扇岬目粗市∪濉?/p>
“他們是你的朋友吧?”
甘小儒一臉憐惜的問:“吵醒你了?”
“沒事,你朋友來了,我怎么好意思在里面睡覺呢?”說著轉(zhuǎn)頭望向千羽幽和宮小天,“你好我是文絮,小儒的女朋友?!?/p>
是??!那時候她還叫文絮,并不是菲娜,還只是一個會武功的普通人。
她挎著甘小儒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表現(xiàn)的幸福而甜蜜,證實著她是甘小儒女朋友的事實。
千羽幽望著他倆陶醉的身影,頓時惡心干嘔,她不相信文絮不知道她是甘小儒的前女友,明明就是搶了人家的老公,她在這炫耀什么嘛!
千羽幽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朝文絮優(yōu)雅的伸出右手。
文絮接過來,和她禮貌的握著手,好似一位大氣有風(fēng)度的女子。
她賤賤的笑著,學(xué)著文絮的樣子,矯揉造作的說道:“你好,我是千羽幽,甘小儒的前女友,算是你前輩吧!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來問我,畢竟我們交往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文絮一張微笑的臉?biāo)查g耷拉下來,她驚訝的望著千羽幽,沒想到這家伙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怪不得甘小儒會變心,原來這女人這么粗暴。
她無謂的笑笑,并沒有暴怒,“一個被甩的剩貨還這么猖狂,真是恬不知恥。”
甘小儒攔在中間,不知道幫哪一邊才好。
“我只是來提醒你。”說著她把甘小儒推到了一邊,穩(wěn)穩(wěn)的站在文絮的面前,“對我前男友好一點,雖然他是二手貨,但是被糟蹋了,我還是會很難過的?!?/p>
“你……”
文絮遠(yuǎn)遠(yuǎn)的伸出手,一個大力,重重的朝千羽幽的臉頰扇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文絮的臉蛋漸漸的紅了起來,沒想到千羽幽出手這么快,文絮才剛伸出手,她就已經(jīng)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文絮捂著臉上那火辣辣的紅腫,怨恨的看著千羽幽。
千羽幽笑笑,剛想告訴文絮不要惹她,卻忽然感覺有人拽著她的手臂,拖著她轉(zhuǎn)過了身,一聲脆響再次傳了出來,這巴掌落在了千羽幽的臉上。
她抬起頭愣愣的望了甘小儒。
六年,整整六年,他從來都沒有打過她,只是一味的寵愛和驕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是甘小儒么?他還是那個愛她,護著她,眼里只有她的甘小儒么?
這一瞬,時間凝聚了好久,房間里沒有一絲聲音,文絮在竊喜,千羽幽在驚訝,甘小儒在心痛,只有宮小天,淡定自若的拽過甘小儒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眉峰微挑,“終于到我了?!闭f著,揉了揉自己黑亮的頭發(fā),指著倒地的甘小儒:“打狗你也得看主人吧?居然敢打我的人?”
他冷笑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好似很爽的望著千羽幽,本以為幫她出氣,她會高興,沒想到這丫頭確像瘋了一樣朝他沖了過來。
“你,你干什么?”宮小天不斷的后退躲避著她,這反應(yīng)好像不對??!她不是應(yīng)該沖向甘小儒么?
千羽幽一個大跳沖向了朝他身上奔過去,拳打腳踢一頓沒捶,“**居然敢打甘小儒,除了我從來沒有人可以打他……”接著,就是一大段的臟話脫口而出。
她拽著宮小天的頭發(fā),騎著他的脖頸,不斷的晃著宮小天的腦袋。
宮小天一時不知所措,雖然他身上這些都是假的,就算千羽幽全拔了,他都不會有一絲疼痛,可他就算不明白,他做錯什么了?他是在幫她報仇,又不是殺她全家,她激動個毛???
文絮弱弱的跑到甘小儒的身邊把他扶起,小眼睛淚汪汪的怒吼著,“你們要打出去打,再不走,我就報警,告你們sao擾?!?/p>
千羽幽停止毆打?qū)m小天,從他脖子上跳下來就朝文絮跟前跑,“賤()人,還要告我,你搶我男朋友……”
還沒等她說完,宮小天一把抓過她,把她夾在懷中,走出了甘小儒的家。
想想曾經(jīng),看看現(xiàn)在,她還是這么刁鉆,什么都沒有變,恨不得千羽幽死的心一點都沒減弱。
千羽幽懶得理她,繼續(xù)吃著糕點。
“過的怎么樣?”宮小天開始和菲娜寒暄起來。
“挺好的,倒是你現(xiàn)在才出來見我?!狈颇缺г沟?。
“我只是覺得樓上的月光很美,多欣賞一段時間?!?/p>
“一個人賞月多無聊,都不記得叫上我?”
“沒有啊!還有千羽幽陪我啊!”
“她和我能比么?能陪你的人,可只有我??!”
千羽幽剛要拍案崛起,就見身旁的寒熙離先安奈不住情緒站了起來。
千羽幽本來以為終于有人發(fā)話了,卻聽到寒熙離說:“你們聊我去上躺廁所。”
千羽幽望著寒熙離的背影真是服了這窩囊的家伙。
寒熙離轉(zhuǎn)過頭最后忘了一眼。
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可以忘了菲娜,但偏偏命運安排,讓菲娜再次現(xiàn)身。
什么一抹月光,從寒熙離第一次見到幻有余的瞬間,寒熙離就知道,他和菲娜還沒有結(jié)束。
沒錯,他就是棣尚,那個想逃避,卻被抓的更緊的男人,他當(dāng)初為了逃避自己,逃避感情,穿越到這個世界,搶走了寒熙離的身體,本以為這樣就情景了,但是偏偏在一場大戰(zhàn)的最后一刻遇見菲娜,他不敢與她相認(rèn),他想換一個身份和她重新開始,只是無論是那個世紀(jì)的菲娜對他都是如此絕情。
那個他第一眼見到就中意的女子,就想放走的女子,就不惜違反天命的女子,如今她依然不愿回頭,依然愛著她深愛的人。
他的腳步停留在角落,手中端著酒壺,自斟自飲著。
腦中煩亂不堪,不知道自己究竟應(yīng)該想一些什么。
他早都知道千羽幽和宮小天在房頂偷窺,連他都知道,那更不用說幻有余了,她只是怕宮小天跑了才沒有去揭穿而已,而今早的動亂,已經(jīng)讓宮小天自己都不在好意思繼續(xù)在房頂帶著了。
宮小天不斷的咀嚼著糕點。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這些東西了么?”幻有余拿起一塊糕點,好奇的問。
“恩,好久么有當(dāng)人,忽然間做人有些興奮,吃的就多了一點,身體也胖了一點?!?/p>
“不胖,你什么樣我都覺得是正好的?!狈颇荣v賤的回答著。
“我就知道你不會嫌棄我?!?/p>
“喂。”暗耀忽然張嘴,“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低調(diào)一點,連我這么肉麻的人都被你兩給惡心到了。”
“你還知道你肉麻啊?”千羽幽反駁道?!半m然你很肉麻,但是你說的話很對,這兩個人確實惡心死人了?!?/p>
“暗耀?”菲娜歪著頭看著暗耀,一臉的不可思議。
“對啊,就是本仙,怎么了?”暗耀回答。
“我靠,你一個神仙跑到人間干嘛?現(xiàn)在天庭放假么?”
“你敢對我這么說話?你就一個穿越者你牛什么牛啊?”
“我認(rèn)識五公主?!狈颇瓤粗狄难劬φf道。
一聽五公主三個字,暗耀忽然不說話,看來這家伙是怕死五公主了。
千羽幽笑笑,“我也認(rèn)識五公主,暗耀你怎么這么怕五公主?。俊?/p>
“你不知道么?”菲娜忽然起勁?!拔覀兊陌狄笙煽墒俏骞鞯膲糁星槿税?!只要有暗耀大仙的地方,那怎么能少了五公主不是。用不用我?guī)痛笙砂压鹘邢聛戆??”菲娜調(diào)侃道。
“用你多嘴,討厭?!卑狄闪朔颇纫谎?,扭頭不在說話。
原來暗耀怕五公主,這下好對付了,以后只有暗耀在惡心她,他直接提提五公主不就好了。
五公主回了天庭,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想想初次去高府的時候,五公主還是個傻妞,不過裝的還真是像,千羽幽竟然一點都沒有發(fā)現(xiàn),若不是她招了,千羽幽恐怕一直都會蒙在鼓里。
正在千羽幽思緒亂飛的時候,忽然桌子上的糕點不見了,千羽幽抬頭望望身邊的丫頭,一個綠色頭巾抱住頭部,模樣倒是很可愛。
“你怎么下來了?”菲娜不耐煩的問著身邊的女子。
“樓上帶著無聊,出來透透氣?!蹦桥右豢幢闶枪澎`精怪的類型。
和寒月局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寒月局的女子見了菲娜多多少少還會有一些緊張的感覺,或者害怕的氣息,但這女子明顯是不懼菲娜,而且非常無視她。
“你成天把我關(guān)屋子里有意思么?”玲玉問道?!笆裁匆膊蛔屛腋桑€不如殺了我?!?/p>
“你最好老實一點,小心我不客氣?!?/p>
“切?!蹦桥永^續(xù)吃著糕點,完全不理菲娜的話。
菲娜嘆了口氣,“好吧,只有讓她來收拾你了。”
玲玉一聽那個她,立刻慌張起來,連忙道歉。
“我只是太無聊了,而且,”她拽下頭上的綠頭巾,“我的耳朵已經(jīng)化成人形了,你也不能一直關(guān)著我啊!我就算是一只兔子,還是只野兔呢,和家兔不一樣。”
玲玉弱弱的抱怨著。
幻有余嘆口氣,“好吧,那你不許惹事?!?/p>
玲玉點著頭。
還記得剛遇見玲玉的時候,她還是一只小兔子。
她那晚在追找靈石的時候遇見了玲玉,那小妖速度之快,有如狂奔的瘋兔,一個跳躍有幾丈之遠(yuǎn)。
雖說速度很快,但卻修為不夠,幾次跳躍,真氣便已經(jīng)滑落的不剩幾成。
就在那狼妖幾乎追上她的同時,她一口吞下精夙紅石。
閃閃紅光在她身上不斷聚集,不斷放大,她的身體忽然變得刺眼。
跟在身后的幻有余一見,輕喊了一聲,“不好。”
狼妖看著小妖已經(jīng)入口的精夙紅石,奮力一躍追上小妖,一掌打在那個妖精的背后,本想用內(nèi)力震出靈石,卻不料在變換的瞬間,狼妖刷的被彈出了幾十丈外。
那小妖停下腳步,紅光慢慢淡去,終于看清她的身影,應(yīng)是一只兔子所化,只是還沒有完全與精夙紅石融合,毛茸茸的兔耳朵和短短的尾巴都還在外面露著。
幻有余站在樹上,看著兔妖,一心想著把石頭奪回的方法。
那兔子看看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人型的身軀,興奮的大喊了一聲,“終于修煉成人了?!?/p>
她好似妖力提升了一般,三步兩步便跑到狼妖面前,驕傲的打著轉(zhuǎn)轉(zhuǎn),臉上露著嘲笑的神情,“臭狼妖,你來吃我啊!”說著伸手把自己的袖子擼起來,聞著自己雪白的皮膚,很享受的說一句:“真香啊!可惜你吃不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