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意怔了怔，面頰浮上一層紅。
她喜歡的人就是他呀！
可她臉皮薄，這種話該怎么告訴陸南風呢？
她違心地輕聲否定：“沒，沒有。”
小區門口的復古路燈算不上明亮，兩人的身影被昏黃的光影拉長，初冬的夜泛著清寒，烏云遮蔽了月亮，細小的雪花隨著寒風緩緩飄落。
陸南風得到期望的答案，心底莫名踏實幾分。
沒有就好……
沒有的話，他就還有機會。
他伸出手，替少女拂拭去發梢上的落雪，欲言又止了良久，想著自己不穩定的前程，那一句話終究不敢說出口。
他收回手，故意兇巴巴地提醒：“沒有就好。你現在是搞學習的時候，可別在學校談戀愛。大學的戀愛都不長久，網戀和異地戀更是想都不要想，記住了嗎？！”
周嘉意咬住貝齒。
她等了半天，等來的竟然是一番說教！
面頰上的紅暈悄然褪去，她冷笑兩聲：“你才不要談隨便戀愛呢，小心被網上的人罵你泡粉！”
陸南風長得好看。
不只是在YE俱樂部，放眼整個電競圈子，他的顏值都是妥妥地拔尖兒，因此在網上收獲了一大批女友粉和老婆粉。
陸南風笑了起來：“泡粉？趙曉白教你的詞嗎？你別什么都跟她學，她總愛教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周嘉意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朝他揮揮手，轉身進了小區。
卻也不知怎的，心底竟生出幾分失落。
她還以為……
她還以為陸南風要向她告白呢。
陸南風站在小區門口，一路目送她走遠。
他緊了緊雙手，不停在心里告誡自己還沒到時候。
他忍了又忍，才返回俱樂部。
落第三場雪的時候，周嘉意放寒假了。
坐高鐵回家，那座小山城也落了雪，青翠蒼茫的山尖尖上頂著一簇白，像是戴了一頂小白帽。
臨近春節，陸南風放假了，卻沒有回來。
對他而言，這座小山城似乎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了。
周嘉意替他打掃了房屋，又特意多買了一副對聯幫他貼在門上。
正月初一的晚上，周嘉意跟著爸媽去大伯家吃夜飯，長輩們吃完飯張羅著賭牌，周嘉意坐在房間里，一個人看電視。
正興致缺缺時，陸南風發了信息過來，問她借號。
陸南風訓練之余，最喜歡干的事是幫周嘉意打各種英雄的標，她的戰績和所有英雄標，甚至包括她整個賬號，都充斥著陸南風的痕跡。
以致于她現在的號段位太高，她自己已經不敢拿去玩排位或者巔峰賽了，生怕坑到隊友。
她大方地把號借給陸南風，對方得知她現在沒事可干，于是爽快地提出，把他的號借給她玩。
周嘉意看著對方發過來的一行文字：
——我的號你隨便玩，巔峰賽分數和英雄戰力隨便掉，排位星星也隨便掉，就當娛樂了。
周嘉意抿著笑。
陸南風辛苦打出來的星星和戰力，她才舍不得胡亂糟蹋呢。
不過，她還挺想看看職業選手的號是什么樣的。
她好奇地登上陸南風的賬號，發現除了有“職業”二字標識，其他方面和一般賬號也沒什么不同。
她正研究著，一個ID叫做“老胖”的人突然頻繁發來組隊邀請。
周嘉意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腳亂地想點拒絕，結果卻手賤地點成了同意。
進入組隊頁面，耳機里立刻傳來隊友的聲音：
“傀儡你搞什么飛機，邀請半天才進來！我們臨時決定和HKO辦一場練習賽，你好好打。”
“開了。”
隨著凌霄冷淡的聲音響起，周嘉意直接進入游戲界面。
周嘉意：“……”
救命！
選英雄界面，大家的常用英雄都是很秀的那一類，上官婉兒不知火舞公孫離馬超元歌，令周嘉意感嘆自己掉進了高手窩。
老胖在耳機里催促：“傀儡，你選英雄啊，發什么呆？拿露娜吧，給他們狠狠秀一手，就算是練習賽，咱們也一定要贏他們！”
周嘉意：“……”
叫她玩露娜？
她拿頭玩露娜嗎？！
周嘉意還在糾結選什么，系統自動幫她選定了露娜。
周嘉意：“……”
救命！！
另一邊，咖啡館。
趙曉白和鳳仙本來在雙排，鳳仙突然肚子疼，起身去衛生間了。
趙曉白閑得無聊，見有人邀請鳳仙組隊，于是頗有興致地進了隊伍：“嘖嘖，都是職業選手啊，讓我瞧瞧跟職業五排打練習賽是怎樣的體驗……”
隊友很快選定了所有英雄，只給她留了一個邊路。
耳機里傳出小丑的聲音：“傀儡拿了露娜，看來YE是要跟我們動真格的了。隊長，你拿呂布！”
趙曉白毫不猶豫地鎖了呂布。
進入游戲，周嘉意對著露娜的技能犯了難，兩分鐘才堪堪打完藍區，搖搖晃晃地往紅區跑。
老胖快要瘋了：“傀儡你是在拿腳玩游戲嗎？！小學生都比你玩得好！”
中單風霧輕笑一聲：“對面的鳳仙也在拿腳玩游戲。”
兩分鐘的時間，鳳仙的呂布已經死了兩次。
緊接著，像是在比誰死的次數多，露娜和呂布馬不停蹄地開始送人頭，一個剛復活回到線上就被單殺，一個剛打完紅藍buff送聘禮似的就屁顛屁顛兒地把雙buff送給了對面。
一局游戲結束，老胖宛如風中凋零的嬌花，連聲音都蒼老幾分：“我人麻了……0-16的露娜，0-15的呂布，這他媽說出去誰敢信？！你倆中邪了還是咋滴？！”
周嘉意默默不語。
本以為這場練習場就這么結束了，誰知在詭異的氣氛中，雙方又開了第二把。
老胖提議：“傀儡，你拿瀾朋友吧，上次訓練賽我看你的瀾玩得挺好。”
周嘉意：“……”
蒼天可鑒，她不會瀾朋友呀。
凝重而詭異的氣氛中，周嘉意顫巍巍地鎖下了瑤。
老胖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背死過去。
他不敢置信：“傀儡，你他媽拿的是啥？！你拿了個瑤？你竟然搶了個瑤？！”
在他崩潰的時候，風霧笑呵呵地提醒：“對面的鳳仙搶了蔡文姬。”
老胖怒喊：“夭壽了，天塌了！通天邊路竟然玩起了小奶媽！我一定是沒睡醒，什么訓練賽，肯定是我在我老家炕上做夢！媽，你快來給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