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在劊子手要砍下去的一瞬間,從遠處傳來三句急切的‘刀下留人‘,還夾雜著頻率極快的馬蹄聲。
“此人是當朝公主,刀下留人。”騎馬者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刑場,騎到狄尉面前從馬背一躍而下。
清平很好奇到底誰知道她在軍營里,抬頭看去,看到一個頭戴玉冠,身著天藍圓領袍衫,肩垮香樟小木箱的男子,這裝束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蘇不煥!,是蘇不煥,你怎么在這里。“清平的驚奇大于驚喜,被按在案板上的頭激動的說道。
蘇不煥看了一眼十分狼狽的清平,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
蘇不煥笑瞇瞇的朝狄尉拱手說“狄尉督軍,我是首席御醫蘇不煥,這刑場之上的可是我當朝公主,殺不得。“蘇不煥微微側頭,還請狄尉能買他的帳。
清平聽見蘇不煥叫他‘狄尉‘,整個人都懵了。
她苦苦尋覓那么久的人,原來一直以來都在身邊。
他是一個軍法如山無情無義要斬殺她的人,
而她卻在刑場上相認。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定斬不饒。“狄尉語氣決絕堅硬絲毫不留商量余地。
狄尉這一句話把清平心里所有的希望都澆滅了,本以為他會看在結時日久的份上放過她,可是他沒有,本以為他會在她公主身份公布于眾的時候敬畏她,可是他沒有。
一句‘定斬不饒‘讓清平突然對他感到陌生,他還是那個一路護送她來軍營的人嗎?還是那個幫她隱瞞身份的人嗎?
“狄尉督軍,不能殺。“蘇不煥上前一步擋在清平面前。
“來人,給御醫大人看座。“狄尉轉身看了一眼兩邊的士兵。
“是,將軍。“上來兩個士兵一把擒住蘇不煥拉到一邊的椅子上。
狄尉看劊子手聽見清平是公主之后遲遲不敢下刀,便獨自一人走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刀,面無表情的看著清平。慢慢的舉起手中的斬刀。
清平看到狄尉站在自己旁邊朝自己舉起砍刀,她這次真的緊張了。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狄尉就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好像你永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下一秒要干什么。
這次可能真的要交代到這里了,她跪在砍頭的案板前面,雙手被綁在身后,直挺挺的立起身子,嘴唇緊閉,眼睛微微睜開,側著頭不敢看狄尉。
烏黑的頭發像瀑布一樣垂在身后。
突然狄尉目光充滿殺氣,劍眉一蹙,揚起手中的砍刀。
“不要啊。”蘇不煥急的伸出手大聲喊。
清平眼睛緊閉,因為緊張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嗖。”的一聲,砍刀攜著風聲,手起刀落,動作迅速老練,一氣呵成。
一縷秀發從清平的肩膀滑下,掉在地上。
清平感到一陣勁風劃過她的耳邊,不痛不癢。
稍遲片刻,當清平睜開眼時。
狄尉彎腰解開捆著清平的麻繩說“軍法如山不能妄置,這一刀必須要砍,請公主見諒。”
清平驚魂未定,看著地上狄尉砍下的一縷發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狄尉朝眾將士喊“公主以發代首行刑完畢。”
“清平公主,末將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擔待。”狄尉單膝跪地將刀橫托在手中。
清平捋了捋心口順順氣,隨之又摸了摸脖子,還好還沒斷。
看見狄尉在面前跪下請罪,清平心里依舊是無限不爽。
“為什么沒有殺我?不敢?“清平看著單膝跪地的狄尉故意挑釁的說。
“你是公主,為了我軍營三千將士的性命我不能殺你。“狄尉答道。
清平看著狄尉咬牙切齒的說“我告訴你,要不是系統保你,我真想一刀捅死你。小爺我從來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始,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你知道是因為誰嗎,就是為了找你。”
狄尉依舊單膝跪地一字不吭。
清平喘了口氣繼續說。
“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你還裝作自己不是狄尉。”清平看著悶不吭聲的狄尉更是來氣,他連解釋都不愿意。
狄尉站起身看著清平說“公主,我沒有必要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我是誰。”
清平被‘不相干’三個字徹底激怒。
“你看你一身自以為是的優越感,你這樣做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清平一分鐘都不想呆在他面前,徑直離開。
狄尉沒有多余的話,也沒有一句解釋,只是站在那里看清平離開。
清平腳下好似踩了風火輪走的特別快,使勁甩掉袖子上被麻繩綁的勒痕,看見蘇不煥也沒有搭話,嘴里碎碎念道“說我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竟然說我跟他不相干,這個大笨蛋,我是來救你的,沒有我你早晚會死你知道嗎!“
蘇不煥看著清平死里逃生,一臉笑意的迎上去卻被她相當自然的無視掉,他只好跟在清平后面走了出來。
兩人走到一處樹林之中,蘇不煥看著雙手背在后面用腳踢石子的清平,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說“你都在這里踢了一個時辰的石子了,腳不疼嗎?。“
“雖說上輩子經常被欺負,可是這種優良傳統決不能帶到這輩子。”清平低頭使勁踩著腳下的石子。
“上輩子?這輩子?你在說什么?“蘇不煥蹲下身子抬頭皺著眉看著清平。
“不說了,咦,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自己倒是找上門來了。“
“什么找我算賬?“
“上次你為什么讓我去投靠一個人肉菜館的黑店,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變成豬肉價的鹵肉。“
“不會的,旗風驛站是我的一個老友開的,里面都是文人墨客,怎么可能跟人肉菜館有關系,你是不是找錯驛站了?“
“額,“清平仔細回想”當時確實沒注意驛站的名字,算了,砍頭都經歷了,還在乎一個黑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