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
劉蕊一下子火了，伸手要打過來，我后撤閃身，正撞上呂涵。
劉蕊一看是呂涵，收回拳頭，小聲威脅了我一句，低著頭跑了。
呂涵嚇了一跳，埋怨我：“你怎么把她給招來了？”
“人家是專門為你來的呢。”我揶揄了一句，呂涵梗著脖子走進教室。迎面，沈微琪和于蘭手挽著手出來。
于蘭沖我笑：“我剛才聽到外面有動靜。怎么了？”
“別提了。和劉蕊鬧矛盾。”我苦笑，“她要我和李燦絕交。”
“哎？為什么啊！你們三個不是好朋友嗎！”
沈微琪大呼小叫，十分惋惜的模樣。
我搖頭：“我沒把她當成朋友。我總覺得我的歷史書那事就是她干的。”
“不會吧。我和劉蕊是初中同學，她不是那樣的人！再說，把別人的書撕碎扔進廁所里，那么惡毒，劉蕊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沈微琪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于蘭拉住我的衣袖：“你們要好好的啊！”
“多謝。”
我笑笑，轉身進班。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撕碎我的歷史書的人里，有沈微琪和于蘭。
那件事我只告訴李燦和季冬云，季冬云不會和女生說這種事，李燦更加不會告訴她們，而沈微琪卻知道。她不是參與此事，就是在幕后謀劃。
我更傾向于謀劃。
而付出行動的是劉蕊。
動機。。。
大概是為了惹怒我吧。
進而與劉蕊發生爭吵，讓我們兩個的矛盾不可調和，逼迫李燦二選一。
無論李燦選擇哪一個，她都失去一個朋友，多一個敵人。
所以，最終的目標還是李燦。
我皺起眉頭。
沈微琪和于蘭的動機究竟在何處呢？她們與李燦的對立，究竟是怎樣形成的呢？
或許李燦知道答案，但是她一直沒有說。
莫非是兩敗俱傷的動機，一旦公開就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李燦寧可保持緘默？
如果是這樣，我更加要弄清楚究竟李燦與她們兩人之間有怎樣的過節。以免在之后的行動中，誤傷李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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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種事很無聊嗎？”
季冬云聽完我的想法之后，抽出一張新草稿紙，演算物理。
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我去找季冬云問數學題。然后聊到了李燦和沈微琪。
我瞇起雙眼：“男生當然不在乎這個。但是身為女生的我偶爾還是會八卦一下。”
“這個不是八卦。你也不算是女生——是女俠！”
季冬云挨了一掌，立刻改口：“想要弄清楚李燦和沈微琪初中時候的關系。。。我還真沒怎么留意。我們雖然一個學校但是不同班。李燦和她男朋友任理一班，沈微琪和我一班，不過初二下學期就轉學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轉學？”
我掰著手指頭數。
“小學四年級轉學。初中二年級轉學。高一轉學。沈微琪有轉學綜合征啊？”
“不是。因為她家人。”
季冬云一邊瞇著眼睛連電路，一邊慢吞吞得說：“她有個表哥，叫李凌波，這里有點毛病。”季冬云指了指大腦，“有時候會來學校鬧事。每次鬧事之后，沈微琪就要求轉學。聽說她在新初中只呆了不到一年，又轉學。只是聽說啊，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
我有點失望。看不出來與李燦有什么瓜葛——頂多是都姓李，莫非是李燦家的親戚？不，不可能。如果李燦與沈微琪真的是親戚，那沈微琪對李燦的態度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大約是對待穆小暮那樣接近謙卑吧。
從季冬云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準備離開。
季冬云拉住我：“什么時候一起看電影吧。唐哥走后，見你的理由又少一個。不甘心。”
我答：“你還是先考慮一下四月底的學業水平測試吧！和你打過賭的，如果全A通過，我請你看電影。”
“那種考試，全A很簡單。說定了，明天下午一起看電影。”
“你是我女朋友嗎？好粘人。”
“總之就這樣說定了！明天下午放學我等你！”
季冬云哼著歌開始畫電阻。我對著宛若天書一般的物理作業看了一會兒，得出的結論是，太久不接觸理科，有點生疏。待會兒回班看看物理調節一下大腦吧！
但是，沒有實現。
我回班的時候，劉蕊正坐在我的座位上，拉著李燦的衣袖說話。
唾沫橫飛。
有輕微潔癖的李燦把頭向后仰，看見我進班，像是見到救星一樣，連連沖我招手：“小愛！快來！你好好跟大蕊子說說！你不是那個意思！”
“怎么了？”
我裝作不知情。
劉蕊雙手叉腰站起來，山一般的氣勢壓過來：“你又在背后說我壞話！”
“嗯？”
“我都聽說了！你說我——”
“是聽于蘭和沈微琪說的嗎？”
我搶過話頭，提高聲音問。
李燦立刻抬頭：“她們？”
“誰——誰聽她們說的！你敢否認你沒說我壞話！你——”
“那你是聽誰說的呢？”我瞇起雙眼，問，“你們還真是知道不少事情啊。撕書的事我只告訴你和李燦，但是于蘭和沈微琪也知道。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在背后議論別人之前先記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郭媛愛你什么意思！”
劉蕊單手撐著桌子跳過來要打我，不遠處的黑胖子高聲怪叫，班里人的目光全都掃射過來。
包括在前排假裝看風景的于蘭和沈微琪。
李燦趕忙拉住劉蕊的衣服：“你別鬧了。小愛你也別說了。咱們都冷靜一下——”“李燦你閉嘴！”
劉蕊一聲吼，甩開李燦的手：“我沒鬧！今兒我就把話說明白！是聽她們倆說的怎么了！要不是于蘭我還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說我的！你明知道我喜歡呂涵！背地里讓老師把你們調到一起坐！故意惡心我！李燦我跟你說她——”
“劉蕊你夠了！”
說話的，不是我。
不是李燦。
是無端躺槍的呂涵。
他站在班門口，蒼白的臉憋出紅血絲，懷里足球往旁邊一丟，大步走進班里。
“你有完沒完！還要不要臉！”
呂涵大聲質問。
劉蕊愣住。
全班嘩然。
我伸手拽著李燦往班外走。
李燦沒有反抗，只是抿著嘴，鐵青著臉，再也不看劉蕊一眼。
班級被遠遠拋在后頭，那些逐漸大聲起來的議論聲音也越來越遠。
到最后，空曠的走廊里只剩下我們兩人的腳步聲。
李燦這才開口。
“劉蕊和于蘭有什么關系。她們怎么會有交集。”
我回頭，看著李燦沒有血色的臉，心沉下水面一般平靜。
李燦的臨界點達到了。
她可以容忍劉蕊揪著我胡鬧，可以對她的無聊舉動緘默，唯獨不能容忍自己的朋友與自己敵對的人有關系。
絕對不能原諒。
火，越燒越旺了。
我回答：“我只是推測，是劉蕊自己承認的。你能夠查到她們的手機通訊內容吧。去看看，會發現很多證據。”
李燦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情緒是空的。
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一直在拼命維護的朋友竟然和自己的死對頭私下來往，甚至釀成這樣的風波。
我卻覺得，添的火還不夠。
最起碼，要將劉蕊和李燦之間的聯系全部燒光才行。
燒光這些浮在表面的盤根錯節，才能看到隱藏在水面下，李燦與那兩人真正的敵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