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燦回家開始查找于蘭沈微琪與劉蕊的通訊記錄。

而我，關(guān)了手機抱著家里的固定電話給季冬云打電話。

我把今天晚自習(xí)前的事說給季冬云聽，季冬云聽得頭昏腦漲：“你們女生的世界真復(fù)雜。我寧可多做兩套卷子也不愿意摻和這些事。”

我把話筒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伸手拽住經(jīng)過身邊的凱蒂，放在膝頭。

“算了，不說這些了。明天下午看什么？”

“哎？”

“哎什么啊？不是你說的不管怎樣，明天都要一起看電影的嗎？反正是周六，下午提前放學(xué)，不回家也沒有關(guān)系。”

我抬眼看了一下父親——他坐在我斜后方的書桌上整理評教資料，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

那邊季冬云遲疑了一下，興高采烈得回答：“好的！我現(xiàn)在去訂電影票！明天下午放學(xué)去你班里找你——要無視竹子！”

“你啊。。。這個在意馮玉策做什么。”男神最近忙著數(shù)學(xué)競賽，根本沒有時間搭理我們。

季冬云依舊小心眼。

掛上電話，我抱著凱蒂回臥室，想了想還是打開手機。

屏幕剛剛亮起，一陣顫栗傳來，凱蒂喵嗚叫了一聲，跳下地跑開，我把手機扔在一邊，等它震動完了再拿起來。

清一色是劉蕊的電話與短信。

內(nèi)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真是個可怕的人。

也是個難纏而棘手的家伙。

太容易輕信他人，因而被人利用，為虎作倀。

李燦那樣小心謹慎的人，怎么會和這種人做朋友？我真想不通。

就在我要退出通話界面的時候，一個不同尋常的號碼出現(xiàn)。

是穆小暮。

這種時間她打來電話做什么？

我回撥過去，她卻沒有接。

大概不是什么急事吧。我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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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guī)е诖チ藢W(xué)校。

李燦會帶來什么消息呢？

還沒有進班，我就聽到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聲。

班門口圍了一堆人，不時有廝打聲從包圍圈里傳出來。

不妙。

我擠到里面，果然看到了劉蕊和李燦。

她們像是被裹上蛋液和面包糠的漢堡肉，在地上扭成一團，你抓著我的手臂，我扯著你的頭發(fā)，嘴里惡狠狠地咒罵著，雙腳不停踢打自己能觸碰到的所有地方。

所謂的女人打架。

很快，有人叫來了班主任，班主任將兩人帶進辦公室，門口的人就漸漸散了。

我回頭看向早就來的夢雅，說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我來之前發(fā)生的事。

夢雅在皺著眉頭發(fā)短信。

自從那天撞見陳苾宏和沈微琪之后，夢雅就一直沉默著，偶爾說幾句話，也句句不離要報復(fù)陳苾宏。

原本就是過家家一樣的玩笑，何必在分手之后當了真呢？

大約是出于自尊吧。

我轉(zhuǎn)過身，決定好好學(xué)習(xí)。

一直到中午放學(xué)，李燦回到班上。

她的嘴角被撕裂，頭發(fā)散亂，衣服上的紐扣也少了好幾個。

“我跟她，徹底掰了。”

李燦這樣說。

“做不成朋友了。”

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我不需要說什么。于是我沉默，等著李燦的下文

李燦深吸一口氣：“中午陪我吃個飯。有點事想和你說。”

我看了李燦一眼，她低著頭，睜大雙眼。

好像那樣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至于崩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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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學(xué)校不遠的一家咖啡館，李燦要了一間包間，雙臂抱著肩膀，一直等到服務(wù)員將飲品端上來之后才開口。

“小愛，你一定不理解為什么我會這樣生氣吧。”

說實話，我沒看出來李燦在生氣——倒不如說，她很失望。

“我決定跟她絕交了——看完這個以后。”

李燦扔給我一堆打印的文件。

我翻開，第一頁的內(nèi)容就是于蘭和沈微琪詢問劉蕊，李燦男友的聯(lián)系方式。

李燦的聲音很低，像是很累的樣子：“她一直都和那兩個人有聯(lián)絡(luò)。以前打騷擾電話，我換過一次手機號，是劉蕊把新手機號給她們的。劉蕊寫給呂涵的情書她們兩個也看過，還出謀劃策，所以她們兩個也知道內(nèi)容，卻誣陷是咱們兩個泄露的。還有呂涵換座位的事，說了很多關(guān)于你的壞話。小愛，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

“你道什么歉。是那兩個人干的。”

我聳聳肩。

“我就是想不通。”李燦嘆了一口氣，“她明知道我和那兩個人關(guān)系不好，怎么還會輕信她們的話。”

“也許覺得你們只是普通同學(xué)，彼此不熟悉而已，還不到對立的地步——”“怎么可能！”

李燦急了。

她這個人很單純，只要覺得對方是個好人，就會傾其所有，毫無保留。

現(xiàn)在，她就要開口了。關(guān)于李燦與那兩人的過去，即將展開。

我渴望已久的動機，終于要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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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燦和沈微琪的過節(jié)，要追溯到小學(xué)。

小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沈微琪被同校別班的女生合伙打了一頓，直接下手的人里當然沒有李燦，但與李燦有關(guān)。按照李燦的話來說，她當時人緣挺好，沈微琪想間離她的其他朋友，反而被那些女生團體反感，于是合伙教訓(xùn)沈微琪。

李燦幡然醒悟，從此與沈微琪劃清界限。

與此同時，八卦小天后李燦知道了一件丑聞。

正是這則丑聞，讓三人的關(guān)系從她們正式重聚之前，就惡化到了冰點。

這件事，還要從另一個人開始說起。

這個人，就是高云。

當初高云突然被戲耍，我一直沒有弄清楚于蘭和沈微琪的動機。

就算勉強歸因于她們想要引出呂涵和劉蕊于是選擇高云下手，還是有些生硬的地方。

這次，李燦徹底解開了我的疑惑。

先從高云說起。

當初李燦和我說過高云的身世。

她說，高云母親風(fēng)評很不好，生下她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連孩子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在職業(yè)高中的小樹林里生下了高云。

當時這件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李燦的爺爺恰好負責(zé)處理這件事。

我那時一門心思想借助李燦這個大外掛搞清楚劉備的手機號，因此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現(xiàn)在才知道，這件事的后續(xù)發(fā)展，竟然直接影響到現(xiàn)在我們幾個女生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當時，高云的母親聯(lián)系了四個男人。她說自己懷孕期間同時和這些人交往，這些人中一定有一個是高云的父親。

其中一個男人，正是于蘭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