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超過五個小時。”季冬云卻答應了。
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他的反應,十分異常。
這種沉重的表情我只見過一次。
就是在分班之前于蘭去找沈微琪的那一天,媽媽開始接我們去醫院看凱文,季冬云上車之前收到了一條短信。
然后,他的笑容與語言,全部被剝奪。
如今,他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出了什么事?難道和穆小暮有關?
我跟著穆小暮坐進車子。
在市中心等紅燈的時候,穆小暮問我:“多久沒見你了?”
我算了算:“四五個月吧。上次和九哥一起吃飯的時候見過一面。”
穆小暮點點頭看到綠燈亮起,一腳踩上油門,車子轟的一聲飛了出去。
我趕緊系好安全帶。
穆小暮看我系安全帶,贊許得點頭笑笑:“是個好習慣。說不定還能救你一命。”
我問:“叫我出來做什么?”
“前一段時間在國外,沒有功夫照顧這邊的事。現在想聽聽那位小朋友最近在忙些什么。”
穆小暮說完,看了一眼手表,從手包里拿出一部手機,丟給我:“給你爸打個電話。說我帶你出去玩,晚一點回家。”
“你這語氣像個霸道總裁。”
“謝了,我對比我高的女生沒興趣。”
穆小暮看了我一眼,嫵媚得如狐貍一般。
我忍不住笑了。
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很爽快就同意,只是囑咐我十點之前回家。
放下電話,我才發現,穆小暮帶我去了她家。
就是當初沈微瀾結婚時候的那幢別墅。
“要來這里說?”我有點受到驚嚇。
穆小暮拔下車鑰匙,拎著一個閃閃放光的手包打開車門,面無表情:“我父親病重,身邊不能沒有人。”
我更加手足無措:“那我來這里,會不會打擾伯父休息?”
“不會。”
穆小暮領著我穿過那片太過廣闊的草坪,走向宮殿一般的別墅:“我爸挺喜歡你的。”
“是嗎。。。那就好。”
我在心里疑惑:喜歡我?之前,見過穆小暮的父親嗎?完全沒有這種印象啊。
“鞋子就不用換了。”穆小暮推開家門,一面將鑰匙放在玄關處的盤子里,一面和我說,“要喝什么?茶?果汁?飲料?”
“白開水就好。”
“這也太簡樸了吧。”穆小暮走進位于一樓的那間半敞開式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花茶怎樣?”
“可以。謝謝。”
穆小暮端出兩杯玫瑰花茶,放在我面前:“記得你不喜歡喝冰飲料。是因為嗓子不好的緣故?”
我點頭。
穆小暮似乎不急著進入正題,依舊關心我的健康。
“聽說,你的心臟不是很好,在學校經常暈倒?”
“也不算什么大問題,是心律不齊。”
“心律不齊啊。是心率過緩還是。。。“過快。據說是因為多了一根神經,會造成短路的樣子。”我心不在焉回答著,想要趕快結束這個話題,進入關鍵。
穆小暮點了點頭,似乎放心了,然后如我所愿,問起沈微琪的近況。
我將最近的那些點點滴滴整理起來,大致說給穆小暮聽。
她一面聽,一面頻頻點頭,偶爾還會露出笑容,有疑惑的地方還會打斷我。
末了,穆小暮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口,然后雙手捧著茶杯,悠悠然對我笑:“你也很享受這個過程吧?”
“也。。。一般。”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我也端起杯子,借口喝水避免與穆小暮視線相觸。
她太懂我的心了。
我,的確很享受這個過程。
無論是對沈微琪和于蘭的觀察,還是應對來自劉蕊的無理取鬧,又或者是在小白與唐哥之間摻和,我都樂在其中。
但我不愿承認這些的。
于是我問穆小暮:“對于沈微琪的這些表現,你的態度是?”
穆小暮點點頭,將茶杯放在茶托上,雙手交叉,靠著團花軟墊輕聲道:“她和那個叫于蘭的人,除了針對李燦,還針對過其他人嗎?”
我搖頭說沒在意,想了想,又補充:“我們班一個叫高云的女孩,被她們兩個算計過。不過那個和沈微琪關系不大。是于蘭看不慣高云。”
在穆小暮的追問下,我又將剛剛知道的,于蘭與高云之間的聯系說了一遍。
穆小暮瞇起雙眼:“這樣關系的人集中在一個班里,真是。。。和我當年像極了啊。”
“你當年。。。”
“沒什么。只是,和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分班之前做過一段時間的同學。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穆小暮揮揮手,表示這個話題翻過去。
接著問:“你的態度呢?覺得這件事誰對誰錯?”
“啊?”
我不太懂。
“你看,如果不是李燦將沈微琪和于蘭家的丑事宣揚出去,她們兩個現在也不會報復李燦,也就沒有現在的這些事。你覺得誰對誰錯?”
我想了想,搖頭:“這種事,沒有絕對的對錯。每個人都在其中推波助瀾。”
“真是個狡猾的人啊。那,你在中間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我?我不過是。。。”“就算只是在幕后看戲,還是會引火上身的。”
穆小暮意味深長的笑。
我有些疑惑:她今日叫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我正猶豫著,忽然警鈴聲大作。
穆小暮身子一緊,對我道:“我上去看看,可能是我父親在叫我。”
我點頭,在沙發里等著。
但是,有些在意。
從穆小暮今天的出現,到季冬云的反應。
難道這中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在等著我發覺?
我開始感覺心跳加速——和那個什么懷特癥候群沒有關系。是單純的腎上腺素分泌增多。
這種危險而充滿刺激的想法,讓我熱血沸騰。
“你也很享受這個過程吧?”
那自然是,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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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后,穆小暮才從樓上下來,帶著歉意站在我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父親吃藥的時間到了。”
“那我先回去吧。”
我立刻站起來,微笑。
穆小暮點頭:“只能這樣了。我送你回去。這邊偏僻,打車也不方便。”
“是呢。麻煩了。”
我點頭,跟著穆小暮離開她家。
回到家,爸爸正在客廳里看電視,他看了我一眼說:“回來的有點晚啊。打電話也不接。”
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