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個老師你來我往,我在心里著實開心了一下。
從另一個角度看,以后要多加小心。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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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因為班主任不自然的強硬態度,監考老師好歹沒有把事情上報,只是交給她“嚴肅處理”。
至于所謂的嚴肅處理,措施包括,在班里含沙射影,提醒廣大學生不要作弊,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我揉著自己的右手,努嘴。
真不愧是教政·治的呢。
放學后,季冬云特意過來看我的右手,知道不過是假裝受傷之后,松了一口氣,然后困惑:“那,你這次的成績。。。”
“應該不會受影響。”
“不是,我是說,用左手寫。。。老師看不看得懂是一方面,你寫得完嗎?”
季冬云對于文綜試卷的勞動量深有感觸。
我點頭:“能。”
“確定?”
“因為,我會用左手寫字啊。”
“哎?”
季冬云那張因吃驚而張大的嘴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他立刻閉上。
“但是!一般來說。。。”
我想笑:如果不會用左手寫字,我也犯不著故意把手包成粽子啊。
我答:“拜父親所賜,從小就培養我用兩只手寫字,不過兩只手的字體不一樣。后來因為周圍右利手比較多,所以除了特殊情況,多半還是用右手寫字。”
“那,什么時候用左手。”
我小聲回答:“模仿家長簽字的時候。”
季冬云長舒一口氣:“你啊。。。真是。。。奇怪的人。”
“嗯!”
“這種時候不要用這樣驕傲的語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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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學校,還沒有坐下,就聽見到處都在議論紛紛。
問了李燦才知道,之前的作弊風波出續集了。
“我跟你說哦,有人給年級主任寄了匿名信!”
“哦。”
“你能不能給點反應啊!夸張的那種!”
“哇塞!好神奇!匿名信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燦感到了傳播八卦的滿足,不賣關子。
“那人在匿名信里說,偷你筆記本和書,還栽贓你作弊的人是李惠!”
“呃。。。”
“不僅如此啊,還附上了好多字條!是李惠模仿你字跡的練習字條!”
“喂,不會吧。。。連這個都有啊。。。”
“聽說班主任已經被叫去辦公室了,李惠這會兒還沒有來,不知道是不是上學路上被截過去的!”
說完,李燦就奔出去現場繼續探聽消息。
我坐在座位上,淡定看書寫字。
我當然不會吃驚。
因為寄匿名信的人是我。
我模仿我自己的字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讓別人認為,那是李惠在臨摹我的字。
方法就是,讓我的右手暫時無法寫字。
那么,在我的右手受傷期間出現在字條上的,我用右手寫的字跡,絕對不是我本人寫的。
至于如何讓別人相信那是李惠做的,也很簡單。
每場考試都會發草稿紙,考試結束后一起回收。
那場考試,老師為了穩定現場情緒,留下我收試卷。我在那時候,留下了李惠的草稿,上面有她的字。
沒有人會去追究那些被裁成字條的紙從何處而來,他們只會像當初確認字條上的字跡屬于我一樣,根據字條上的其他字,認定那是李惠的東西。
當然,就算沒有機會接觸考試用的草稿紙,我也有別的辦法搞到有李惠字跡的紙。
畢竟草稿紙這種小東西,丟了一兩張,根本發現不了。除非你是偏執狂,每張紙都編號拍照存檔。
那么,我是何時發現對方的計劃的呢?
在歷史書還回來的時候。
政·治筆記是我自己的筆記本,空間很多,字也寫得比較開,她用紙臨摹的時候,除了淡淡壓痕,沒有留下太明顯的痕跡。
但歷史書不一樣。
那種書,稍微一用力就會力透紙背。偏偏我是個寫字的時候,習慣性用白紙在下面墊著的人。
她在臨摹我的字的時候,不小心在課本上,留下了痕跡。
就像之前我臨摹卓惠子的畫,不小心染上墨跡一樣,李惠在我的筆記本上留下了不屬于我的水筆痕跡。
就這樣,被我發現了。
有人拿走我的書,臨摹我的字。目的何在呢?
不可能是為了補齊筆記——那樣的話,直接和我說就可以了。我一般不會拒絕的。而李惠和霍佳怡也不是個需要借別人筆記抄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筆記的內容,還有什么用呢?
那就只剩下形式了。
需要我的筆跡。
于是我仔細查找。
凡是那些有我的個人特點的連筆與簡體的地方,臨摹的痕跡就很重。
這印證了我的猜測。
下一步,就是想對策了——直接跳過鎖定“犯人”這一步。
根本不需要推理“犯人”是誰——這兩人壓根就沒有打算演示自己對我的敵意,又或許是認為自己偽裝的技術高超,我找不到紕漏,又有班主任的袒護,所以放心大膽行事。
有點,被輕視的感覺呢。
既然被你們看清,那么作為回報,我也相應地不動腦子吧。
對策很簡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栽贓我,我也用同樣的方法對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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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贓作弊的事讓李惠被口頭警告。
也給班上的人提供了很多笑料。
但是霍佳怡沒有什么事。
我很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班主任會想盡辦法保全自己的親戚。
至于李惠,很抱歉,畢竟親疏有別。
所以我只舉報李惠一個人,反而更加順利。
只是我想,無論結果如何——無論我有沒有洗脫冤屈,或者李惠有沒有被發現,最終受益者都是霍佳怡。
若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沒有作弊,那么我會被處分,之前的成績也會打個問號。處在名次邊緣的霍佳怡自動上位。
若我證明了自己沒有作弊,那么一切照舊,于她也沒有什么損失。
可如果我反而揪出李惠,那么與第一種情況一樣,她上位。
從近期來看或許是這個結果,但是總有一天,不等我出手,她們兩個就會內訌。
因利益而結為同盟的兩人,一定也會因為利益而分崩離析。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更何況是這樣的兩個人。
如果推測不錯,這兩人聯合起來對付我的理由應該是這樣。
我們學校,年級前五名有免試推薦進入重點大學的機會。
霍佳怡目前綜合排名第六名。
至少要除掉一個,她才有機會。
對于李惠,則是因為我搶走了她的朋友。
盡管從上一次輪回里她的表現來看,李惠并沒有將高云當做真心知己,但畢竟是朋友。
昔日的好友忽然與另一個女生親近,而且這個女生還是自己學習上的競爭對手。
必須除掉。
就這樣,同盟形成了。
依靠著霍佳怡敢想敢做的行動力和李惠顧此失彼的智力,兩人策劃了這樣一樁錯漏百出的好戲,然后自食其果。
盡管第一回合算是我贏,但是她們不會就此罷手。
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回合,第三回合。
我站在擂臺上,以季冬云的性命和自己的壽命,贏得了與沈微琪和于蘭的比試,進入循環賽第二場。
對手換成了李惠和霍佳怡。
但是比賽的性質并沒有任何改變。
依舊是交織著自我意識過剩的卑鄙與虛妄。
毫不在意得揮霍自己珍貴的時間,去做這些無關緊要的、飽含惡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