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走的三五天里,馬韞之絲毫沒覺得府里有什么變化。然而,十日過后就不行了,想他想的不行,還很擔心二郎會不會遇到危險,吃不飽穿不暖。后悔死了,為什么沒和二郎一起去。還有兩個多月,她會不會熬不過去?
阮玉容說的三五個月,還是說得輕了,如果按正常的速度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的。馬韞之當時想的是最多也就三個月吧!
宋梅衣這幾日把她姑母請來了府上做客,馬韞之還要抽空過去說說話。她的姑母很明顯不喜歡馬韞之,話里話外都在挑她的刺,說她不懂規矩,小門小戶出來的,不配和她們坐在一起你。馬韞之聽著,她本就逆來順受。聽幾句難聽的話,也不會少塊肉。只要不給二郎惹事,怎樣都沒關系。
姑母住了十天半個月就走了,馬韞之在那之后身體卻開始有些不舒服,每天疲憊得不行,時不時腰酸腿疼。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查出病因。好幾次晚上,她都模糊看到有人進到她的房間里翻找東西。
阮玉容說她如果遇到事,就去找馮戈商量。某日,她把馮戈叫到院子里,給她說了自己遇到的狀況。
馮戈留心記在心里,過了幾日,就捉住了一個可疑的男人。馮戈一腳把人踢到馬韞之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馮戈開口朝賊人道
“你自己說。”
賊人大概之前被馮戈教訓過了,回答的利索,只說道
“是有人拿錢給我,讓我做的。她說讓我每日到夫人房里溜達,讓我趁機對夫人做不軌的事。我不敢,只拿了夫人的一些首飾。全在這了。”
那個男的攤開手心,果然是馬韞之平常最喜歡的首飾。被偷了她竟然都沒發現。
馮戈讓人把賊人帶下去了,很是愧疚的說道
“夫人,我看此事不簡單。二郎走之前讓我保護好你,是我疏忽了。”
馬韞之搖了搖頭,她此時頭疼的厲害,僅僅遇到賊人還算是小事。
二郎離開已經有兩個月了,就發生了這種事。馮戈每日守在馬韞之的院子里,生怕她再出現一點兒差池。然而,賊人從那之后就在沒出現,反倒馬韞之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屋內突然出現丫鬟的喊叫聲,馮戈此刻就站在院子里,聞聲什么也不顧了,直往屋里沖。
馬韞之的身體每況愈下,今早吃飯突然吐了一口血,把丫環們嚇壞了。此刻,她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沒血色,看著雕花地面上自己吐得鮮血,不可思議。馮戈進來時就看到她呆呆的望著那攤血。
“夫人,你怎么樣?”
馬韞之緩聲回答道
“我我是不是撞邪了?”
馮戈也不敢相信,只是這絕對不是撞邪,是有人要害夫人。
某日,馮戈給她請了一位江湖郎中,那郎中仿佛頗有道行,一看馬韞之就說她是撞邪了。在他們面前裝神弄鬼了一番,就跑進馬韞之的寢房,從她每日入睡了床榻下翻出了一個人形木偶。木偶渾身扎滿的刺,還寫著熟悉的生辰八字。馬韞之從未見過這種東西,還拿起來看了看。那江湖郎中笑了笑,說道
“就是它了,夫人身上的病就是它引起的。這東西雖然長得不咋地,害人不淺。”
不過是一個木偶,就要了馬韞之半條命,然而這個東西,太過尋常,誰都可能放在她屋里不被發現的地方。是誰要害她,巴不得她死呢?
馬韞之的身體日漸好轉,宋梅衣那邊坐不住了,想著用別的招數。然而,這次不小心暴露了。馬韞之沒想到對方對她的恨意這么深,竟然讓丫環趁她不備劃傷她的臉。她對那丫鬟有印象,是她姑母帶來的人。然而,知道真相又如何。她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二郎在時還能護著她,若不在,她就只有等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阮府。
可惜,二郎快回家來了。馬韞之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此刻卻提不起興趣。阮玉容此去只用了四個月便回來了,若是常人只怕還要晚幾個月。誰讓他思家心切呢。
府里一陣忙活,宋梅衣早早和丫鬟出來等著了。她這幾天心情貌似很好,看到二郎除了問寒問暖,還順帶提了一句馬韞之的事。宋梅衣一邊攙扶著二郎的手臂,一邊不懷好意的說道
“二郎,你不回來都不知道,韞之姐姐她可把二郎的臉給丟盡了。”
阮玉容聞言皺了皺眉,沒當回事,回復道
“怎么回事?詳細說說。”
宋梅衣牽起二郎的手,再次說道
“二郎,我不騙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省的事后您說我冤枉了。”
阮玉容走到后花園的涼亭,遠遠看到馬韞之在和一個男子歡笑交談,這個男的不是別人,正是馮戈。阮玉容眼前一黑,就沖上前去揍人。馬韞之看到他之后震驚失色,忙攔住他。馮戈溜得極快,坐實了偷奸的名頭。阮玉容氣的頭一次想打人,這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一直以為和馬韞之情誼深厚,怎么都想不通,會發生這種事!!宋梅衣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樂開了花。面上一副關心急切的樣子。哄著二郎說道
“二郎,別氣壞了身子,韞之姐姐想必不是有意的。”
阮玉容看著眼前渾不在意的馬韞之,質問道
“說說,你有什么苦衷?”
他還是可以給對方一次解釋的機會。奈何,當事人根本不懂他的用意。馬韞之竟然朝他笑了笑,演技漏綻百出地說道
“二郎,你回來了?”
阮玉容面色一沉。
“二郎,想聽我說什么?”
“是妾的錯,二郎原諒我這一次行不行?”
阮玉容氣的胸腔不平,雙眼猩紅一片,說道
“假,假,太假了!你根本沒有知錯的覺悟。”
阮玉容說完,便拋開眾人,回了書房。馬韞之此刻斂了笑意,竟有幾分傷感。宋梅衣看著她被拋棄的樣子,說道
“你也有今天。馬韞之,是我之前太高看你了。”
馬韞之看自己的計劃得逞了,沒有理她的話,自己就回了房間。接下來,她就要想辦法讓二郎把她趕出去。其實她想過向二郎說明真相,可宋梅衣母家財大勢粗,她不想讓二郎為難。
阮玉容自從回了書房就沒再出去過,除了上朝,一回府,就把自己關進書房里。宋梅衣雖然喜歡看他們的感情出現裂痕,可是二郎把自己關進書房后,誰都不想見了。二郎不找馬韞之,卻也沒有主動來她這兒?
某日傍晚,馬韞之拿著二郎喜歡吃的點心,推開了二郎書房里的門。二郎在寫公文,沒想到來的人是她,下意識說道
“不是說過,這個時候不許任何人進來嗎?”
馬韞之笑著說道
“二郎,是我?”
馬韞之把手中的點心放在書案上,就像往常那般在一邊看他練字。阮玉容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