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整個許都之內有識之士,都在傳頌一首新詩。
有人深有同感,念之如斷腸:“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有人在家中,面向許都皇宮大漢天子的方向,跪拜大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
此時在京兆尹家中,有兩位美人正在照料一位剛出生幾天的小男孩。
那位年齡稍大的婦人,一身白裙綢緞,美麗大方。雖然她剛生產完,身軀還在調養中,臉上氣色稍差,但英氣不失,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她是司馬懿的妻子張春華。
張春華眉頭皺起,看向一旁只顧著盯著書簡反復觀看的男子,大吼道:
“司馬懿!你的兒子你都不管嗎?你在看什么?”
一旁一同照顧小孩子的那個妙齡少女,一身翠綠短裙,活潑可愛、艷麗陽光,她名郭照,乃是張春華的結義姐妹。
郭照開口為姐夫說話:“我知道,姐姐!姐夫看的肯定是曹司空兒子的詩!這幾天在許都都傳遍了呢!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多好、多大氣的詩句啊!”
“是嗎?”張春華只聽這一句,就知道不簡單,冷眼看向司馬懿,說道:“是四公子曹植的新詩嗎?拿來我看!”
此時司馬懿趕緊過來賠笑,遞上書簡,解釋道:“夫人吶!的確是那首人生自古誰無死的詩,但不是四公子曹植的詩,而是曹司空新出現的一個兒子的詩,好像是叫曹文!”
“是嗎?曹司空又有一個兒子啦?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張春華接過書簡,認真讀起來。
“夫人覺得這首詩怎么樣?”司馬懿一邊逗弄自己的兒子,一邊問。
不待張春華發表意見,屋外庭院里,有人跑向這邊,大聲喊著:“曹文來許昌啦!曹文來許昌啦!”
來人正是司馬懿的三弟司馬孚。
面對眾人詢問的眼神,司馬孚停在門口喘了口氣,見郭照姑娘手里拿著一個茶杯,杯中有茶,于是跑過去奪下來,一飲而盡!
“喂!那是我的茶!”郭照一沒注意,被奪了茶杯,她還沒喝上一口呢!
司馬孚借機吃了郭姑娘的豆腐,立馬岔開話題道:“曹司空的那個新兒子曹文,就是那個寫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的人,從許昌東門進來啦。好多人都去觀看呢!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走!”
“姐夫,三公子,我也去!”
“慢!你們無法無天了啊!孩子都不管了?一個曹府公子而已,就算詩文厲害,也不至于你們都去看他吧?難道生的俊美還是英武不凡,是個美男子不成?”張春華拉住司馬懿,質問起來。
司馬懿急忙解釋:“夫人有所不知。傳聞中這位曹文公子,多災多難、雙腿癱瘓。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那首詩啊!曹司空的兒子,在這千古傳頌的詩文中表達向漢之心,多稀奇啊!”
見夫人張春華迷糊,司馬懿又解釋道:“照漢青,照漢青,大漢的漢!”
“哦!原來如此!”張春華總算明白了,世人眼中曹操是漢賊,但曹操的兒子卻心向漢室,的確稀奇。
“夫人,我們去也!”司馬懿拉著司馬孚和郭照,三人匆匆出門。
在庭院里,司馬懿大喊:“侯吉,照顧夫人和小公子,我們去去就回!”
從許都東門進入后,曹文坐在開闊的馬車上,欣賞這大漢國都的大街風景。
許都城中許多人,停下手中事,在大路兩旁蜂擁而來,駐足觀望,對著護衛中間的曹文指指點點。
不說萬人空巷,卻也是香風陣陣,摩肩接踵。
護衛在側的丁儀笑道:“文弟,你看……”
丁儀指著人群之中的幾個衣著艷麗的貴公子貴小姐,笑道:
“荀家之女……種家之女……陳家公子小姐……還有那里的郭家小姐,幾乎所有許昌城中的名門貴女,全都來一睹文弟風姿呢!”
這時,沖進人群的司馬懿和司馬攸被丁儀發現,于是又道:“文弟你看,司馬家的兩位公子,司馬懿和司馬孚也來看你啦,還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呢!”
這時前來看曹文的人太多,把路都擠滿了,隊伍不得不停下,有侍衛前去驅趕人群開路。
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動。
司馬懿和司馬孚見丁儀指著他們叫出名字來,只得拉著郭照姑娘上前拜見:“見過丁曹掾,見過曹公子!”
丁儀在馬上隨意拱手。
但曹文聽聞司馬懿之名,如雷貫耳,好奇之心大增。卻也是在馬車上拱手施禮,回道:“見過司馬懿先生,見過司馬孚先生,見過……”
“我叫郭照”綠裙少女手提佩劍,輕快補充道。
曹文莞爾一笑,繼續道:“見過郭照女俠!”
郭照開心笑了起來,猶如百花齊放,沁人心脾:“曹公子眼力真好,知道我是女俠呢!”
司馬懿和司馬孚對視一眼,卻是不敢如郭照般放肆。
司馬懿輕輕拉郭照衣袖,以眼神示意她別多嘴,但活潑精靈的郭姑娘,哪里看得見姐夫司馬懿的暗示。
只聽郭姑娘環顧一圈擁擠的百姓,狡黠道:“聽聞曹公子詩文甲天下,今天此情此景,可再有詩文傳世呀?”
丁儀獨眼一亮,連連點頭,快速說道:“是極,是極!文弟,快快作一首震撼天下的詩詞。”
靜!
周圍百姓聽聞曹公子要當場作詩,立刻安靜下來,靜候妙音!
曹文掃過人群,發現百姓不再如剛才看猴般的眼神,而是多了八分希翼、二分質疑!
略一思索,曹文心中已有詩文,大聲說來:
“昔日齷齪不足夸,
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許都……花。”
曹文言罷,滿街寂靜!
片刻之后。
“好!”
“好詩!”
“好詩呀!”
“真是好詩!”
“果真是好詩!”
人群之中荀家貴女和一旁的陳家貴女對視一眼,同時道:“我們都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