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殷垂眸，不再理會旁邊的卜琪拉伊木。
她嘆了口氣，又轉身跑去繼續熬藥。
她以為戚醫生很好說話，結果三番五次拒絕她。
“啊……果然只是看起來。”她自言自語道。
…
第三波支援部隊姍姍來遲，看到熙攘的人群，帶隊的隊長緩緩呼出一口氣。
“山體倒塌堵住了入口，我們換了一條路，所以慢了很多。”隊長解釋。
他是個三十多歲的醫生，從形象看來可能更接近四五十歲，因為不像其他醫生一樣在醫院坐診，更多的是帶領團隊到處支援，所以比實際年紀看起來大很多。
劉隊長哈哈笑，然后指了指身后的隊伍，“實在不好意思。”
縣長點頭，讓人把他們帶到住所去。
支援隊伍里，站著一個身形骷髏，眼睛木訥的男人，他曲著胳膊環視四周，在看到角落里看書的男人，他緩緩露出一笑。
站在他旁邊的張薔也關注到了戚殷，她感慨，“現在的好男人都貢獻給國家和社會了。”
這么帥，來高原支援。
小心回去的時候變成丑八怪。
男人往上拉了拉口罩，側目看著她。
“看什么？等安頓下來趕緊去補辦身份證。”張薔翹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蔣杰幸……”身后有人喊他。
男人回頭。
“你的東西掉了”他遞過去工作證。
“可別馬馬虎虎的了。”張薔笑道。
兩人一間房子，在戚殷隔壁的院子。
在上一次地震后的一周，陸陸續續轉移走了一部分居民，留在當地的老人搖著頭說“不走。”
夕陽微微藏匿在山谷中，醫棚里只有兩三個比較嚴重的還在躺著，其他人都扶著拐杖能下地走了。
戚殷看著手機上發來的信息，自從飲食恢復，盛硭身體恢復的就很好。
雖然醉氧嗜睡一直沒得到緩解。但是一周有那么大恢復也是在意料之外。
戚殷拍了很多照片，等他回去后洗出來，給盛硭當做冬季禮物。
他迎著風站，卜琪拉伊木在遠處揮手：“我們要去鎮上買東西，戚醫生你去嗎？？”
戚殷走過去，“去。”
他想去鎮子上訂制一套維族衣裙，帶回去給盛硭。
車子顛簸，卜琪拉伊木和戚殷坐在一起，她問。
“你們是不是下周就走了？”
“嗯。不過有常駐醫生，不用擔心。”
“邱醫生說他不走了，我如果跟他都學完了去哪兒找你？”
戚殷側目，看著窗外閃過的雜草叢和藏在里面的羊羔。
“來Z市找我。”他輕聲道。
但也不相信她能學盡邱醫生的醫術，幾十年沉淀的知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走的。
正午時，陽光毒辣刺眼。
約好什么時候集合后，各自散開去買補缺的東西。
卜琪拉伊木跟在他身后，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卷著變成麻花辮的頭發，“你要買什么啊？”
“隨便逛逛吧。”戚殷嘴上說著，但是腳步很誠實的走進一家店鋪。
老板赤腳踩在椅子上，看見有客人進來連忙招呼，普通話說的別扭但是好在戚殷能聽懂。
“我隨便看看。”戚殷說著，沿著布料架子往里走。
卜琪拉伊木眼睛亮著，她好喜歡這里的布料啊，做成衣服肯定好看。
維族民族服基本都是多種顏色混合，結合了很多地方的特色。
戚殷拿不定主意，他統一拍下來給盛硭發過去。
鎮子上的信號比災區好很多，基本上轉兩圈就能發出去了。
盛硭收到消息，讓他自己決定。
老板打量他一眼，轉身從里屋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塊大布料，他道：“最近新上的顏色，可漂亮了，不過價格……”
戚殷伸手摸了摸布料，感覺跟掛起來的不一樣。
顏色是白色布料混合著血色，乍一看整體看很普通，但仔細看會發現盛在顏色均勻規則。
戚殷沒琢磨，跟老板說了盛硭的三圍，約定一周后來拿。
之后又去了隔壁的店鋪。
訂制了衣服，得訂制一套發飾吧。
看著展示柜上數十種樣式，戚殷選了和衣服看起來很搭配的一種，顏色選了珍貴紅瑪瑙。
時間依舊是在一周后。
卜琪拉伊木站在他旁邊，驚訝的看著他：“好有錢……”
戚殷淺笑了一下，“這算不了什么？”
“你給誰訂制的？是女朋友嗎？還是姐姐？”
戚殷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想去買點兒吃的。”
卜琪拉伊木立刻道，“我知道。這個我熟悉。”
出了店鋪。
“以前叔叔帶我來的時候，都會給我買……”女孩在前面蹦蹦跳跳，給他介紹這邊的特產，以及銷量比較好的美食。
戚殷想到下次還會來，買的不多，看著入眼的都買了些。
他買了一大包麥芽糖，分給卜琪拉伊木一些。
女孩吃著，粘的牙齒都分不開，還咯咯咯的笑。
路邊賣羊肉的商家認識她，笑著打招呼，而后調侃一句，“卜琪，你男朋友啊？”
KS結婚一向早，如果卜琪拉伊木生活在鎮子上可能已經結婚了。
她余光瞥向戚殷，咬著糖，彎著眼睛笑，“啊……”
他說的維族語，戚殷聽不懂，只是站在一旁沉默，他散發出的氣息溫和，引得商家多看幾眼。
卜琪拉伊木眨著眼，語氣一轉，“不是呢。”
嘴上說著拒絕的話，但是聲音婉轉，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更何況，戚殷手里拿著許多東西，女孩兩手空空。
麥芽糖味道甜膩，戚殷皺了下眉頭，往卜琪拉伊木遠了一步。
微微側首，想擺脫這種味道。
商家笑著打趣，女孩忙著應付，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見越說越亂，卜琪拉伊木連忙拉著戚殷的手臂走開，“快走快走。”
戚殷甩開她的手，看了一眼時間：“快到點了。”
兩人回去集合，準備回KS縣。
戚殷曲著腿靠在車門上，垂眸跟盛硭聊天。
那丫頭被人管著，突然被拘束的感覺讓她窒息。
她抱怨說了盛咣一堆壞話，然后因為盛咣看她可憐，補償了一套限定版圣誕套裝的化妝品，哥哥的形象更好了。
少女跟他分享：【啊……對了，聽說下周會有雨夾雪，最近氣溫降了很多，都穿上了羽絨服呢……我喜歡Z市的雪。】
月入十二月。照著以往的情況，Z城的大雪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