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去哪就去哪吧，別特么跟著我了。”
弦一不太想搭理瑟曦。
這個人神神叨叨的，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雖然同樣都是身負罪痕的人，但瑟曦可是曾親手把自己一教室的同學一鍋端的變態，被這么個家伙跟在身邊，弦一睡覺都不得安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啦殺死同行只是瑟利亞學派的一種進修方式而已，你又不是魔法學徒我殺你干什么，再說我又打不過你。”瑟曦立馬回應道。
如果不是古城已經徹底破碎，弦一甚至要懷疑這家伙的古城視野能力還保留著。
“我怎么感覺……”弦一瞥了瑟曦一眼。
后者兩手一攤：“這個叫察言觀色，不屬于魔法的范疇，普通人類都能夠做到的。”
“總之你離我遠一點。”弦一搖搖頭，起身前進。
但這回瑟曦很積極地跟上了他的步伐：“別急嘛，好歹相識一場，雖然之前的合作不是很順利，但畢竟咱們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罪痕，路上有個照應也挺好的。”
“拉倒吧。”弦一沒有給這個魔法師好臉色。
但瑟曦卻臉皮賊厚。
“你現在走的方向是國境之內，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要回去？別忘了，進入邊境，也就等同于回到了律法的視野范圍之內，裁決殿可以輕松地找到你的所在位置，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
與此同時。
瑟曦看不到的火光引導也在對弦一說著類似的話：
“他說的沒錯，如今你身上所承載的罪責已經足夠讓裁決殿找到你，對那些人來說，你的命痕已經足夠清晰。”
“但接下來你的引導路徑的確也是指向國境之內的，所以請不要拒絕這位魔法師的好意，他對你接下來的旅程會起到很大的幫助。”
“請記住，你的引導所指，在風暴城。”
……
聽到這里，弦一步伐一頓。
他扭過頭打量著瑟曦。
后者則是淡定地微笑道：“只是一個小小的提議而已。”
他攤開手，手心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黑霧，接著說道：
“律法承載著的是黃金樹的視野，在交界地國境之內，每個角落它都能夠洞悉，只有黑夜的力量才能夠掩蓋住律法的視野，而瑟利亞學派的魔法范疇，就包含黑夜魔法。”
大概是沒有從弦一的臉上看到什么“恍然大悟”的表情，瑟曦繼續耐心的解釋道：
“意思就是我能讓我們從律法的視野中隱身，裁決殿的人沒有辦法根據命痕找到我們的所在。”
“下次建議節省掉前面那一段，就說這句話就行。”弦一撇嘴。
“所以你是接受我的提議了？”瑟曦嘴角一挑。
“作為回報的話我需要付出……”弦一還不指望瑟曦能那么好心地單方面為自己提供幫助。
“你知道，瑟利亞學派的魔法源自于古老觀星者，而古老觀星者的遺跡就是永恒之城諾克斯王朝，諾克斯湮滅于艾絲提的手中，所以我……”瑟曦巴拉巴拉又是一大段。
“其實我不知道。”弦一完全不掩飾自己對這一切的一無所知，同時也遞過去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表示自己不太樂意聽這些廢話。
Get到弦一意思的瑟曦也很識相地不再繼續繞彎子：“我幫助你避開律法的視野，作為回報，你要讓我研究你所施展出來的艾絲提的魔法。”
瑟曦口中所說的，是弦一在古城中所施展出來的百相規則。
他洞悉了艾絲提的肢體結構，所以，余火的力量得以以艾絲提的肢體形式被施展出來，這是涵蓋萬物的百相的其中一相。
“我需要知道瑟利亞學派是怎么沒落的，這一切與艾絲提有著說不清的關系。”瑟曦臉上很罕見地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笑容。
“你說這個？”弦一握住了拳頭。
他的手臂上開始涌現出余火，凝結出艾絲提的骨骼結構。
“啊對對對對。”瑟曦臉上立馬露出的興奮的神色。
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釋珍寶一樣。
但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那余火凝結成的骨骼結構之前，弦一收起了百相規則。
“這么著迷，你不應該去找左蕾嗎，她現在可是和那只艾絲提合為一體了，在她身上應該更容易找到你需要的秘密吧。”弦一瞇起眼睛。
瑟曦悻悻一笑：
“算了吧，好不容易才從她手里逃出來，送命的事可不能干。”
……
“往前走沒有多久就會重新進入邊境線，你那什么黑夜魔法，最好現在就先用上。”弦一望了一眼遠處的方向。
“好的嘞。”
瑟曦嘿嘿一笑。
在他念念有詞叨叨之下，很快兩人身上就被黑色迷霧纏繞了起來。
不過迷霧很快便退散，兩人的樣貌與之前相比么有任何改變，但弦一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之上多了一層奇怪的物質，攔住了外界的目光。
“就這？”他看了瑟曦一眼。
“已經足夠了，這樣就算我們進入王城，裁決殿的執法者都不見得能看到我們身上的罪責，當然，萬一他們認得我們的長相，那就另當別論，不過相比于前幾年，我已經長俊俏了許多，所以暫時也不需要易容了。”
瑟曦一邊摸著自己那皮包骨的臉龐一邊自我欣賞道。
弦一搖搖頭。
他就更不需要擔心容貌被別人認出來了
進入這個世界之后，他就只進入過祈恩城這么一座邊境城池。
城里頭唯一一個認識自己的人前不久已經死掉了。
整座王朝里能夠認出他這張臉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數的過來。
像古凜、阿冥兒這些遠在學院的人，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碰面的，也就完全沒有什么值得擔心的了。
……
“上路上路。”
弦一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名字——風暴之城。
一個他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地方。
但火光引導的意思是，那里是他更進一步所必須要到達的地方。
就和血色谷是一樣的。
盡管如今已經進入了所謂的百相境界，但弦一也看到了艾絲提這種自己仍然無法撼動的存在，他的力量，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