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囀初笑,豆蔻年華。在生死之間似有很大的很長的空閑。斯銳夫在年幼的時候曾看過火車隆隆穿過山麓,咣咣咣咣,機械的聲音愈是黑暗愈是震耳欲聾。鐘表一下一下地敲響它的齒輪。整個房間都能聽見搽搽地響,咯咯地磨。
愛上節(jié)奏也無法抑制遇見它的恐慌。因為這是真正的無限。
然而,這個世界與世界地并行之中,彼此輕盈相遇優(yōu)雅穿過,各種界限入口處鑄造有漂亮而精密的門。穿越而過,再別想回來。
斯銳夫想起自己打算進展到何等境界時被推著卷入十一層的漩渦。
一圈一圈的紋路是樹木。樹木可活上千年。以及仍然活著。老樹會開一樹繁花,繁華落盡,果子其甜美并不如出生不久剛幾十個念頭的后進者。但是凡是年長的生物,大多知道有所敬畏的道理。一圈一圈的年輪旱時忍饑挨餓,緊緊地擠在一起。澇時含辛茹苦,盼寒潮晚至,洪水退盡。雖年歲一把,仍亭亭華蓋,覽歷代千秋,只盈盈無私。
分類是一個作家們很喜歡使用的話題。每次斯銳夫在歷經(jīng)浩劫,會不斷想起有些作家說經(jīng)歷可用來寫書。不過,分類對付窮途之困只會是境遇難上加難。因為沒有時間了。接下來,生命中的各種轉(zhuǎn)折就成為甜寵的可笑反例。不知為何,級別此時使時間顯得很蹉跎,許自己一世的樂園似乎找到世界的盡頭,也絕不可能有。不過,每次龍在云層中隱藏瞥見狼在地上吻花,私下心底一片漣漪,知道樂園是存在的。一花之隅,一川之蕩,一夜之歡,一帽之內(nèi)……怎奈身形過大,吾戀此不思吾鄉(xiāng),只等輪回再轉(zhuǎn)成你的復(fù)現(xiàn)。遙想西游記這種“結(jié)果美過程更美的游記”是否已是登峰造極,確實教人于花果山中,人參果樹下流連忘返,天上至境,可此一般!細究之而來,仍然是小中見大,一心之凈可掃天下,污濁盡去,臭水乃除。自得一番天地,俯仰皆鴻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