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江州,辛也顧不得安排明錦,便一頭扎進醫(yī)館,帶著醫(yī)士研藥抓藥熬藥。
明錦默默地觀察著辛也的舉動,幾番下來,她總能在辛也需要某種藥材時,及時的將稱好的藥材遞過去。
抬眸間,辛也看向明錦的眼神不僅帶上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小娘子的觀察能力這般強。
對上辛也的目光,明錦只回以羞赧一笑。
美人一笑,辛也竟不知自己要說些什么了。兩人便這樣默默的配合著,一舉一動卻是格外的默契。
直到夜色降臨,兩人才終于閑了下來,辛也拎著水壺過來,給坐在庭院里的明錦添了一杯水:“夜里涼,喝口水暖暖。”
明錦抬眸,從辛也手中接過茶杯柔聲道:“多謝郎君!”
辛也順勢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亦給自己倒了杯水,言語間帶著試探:“我見你對各類藥材很是熟悉,娘子家中可是與藥材打交道的?”
明錦輕輕搖頭:“我自幼體弱,從落地時便開始喝藥,久而久之的與湯藥打交道,便漸漸的熟悉了。”
辛也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今日我并未教你如何取藥,你卻能一眼識出我所需,可見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明錦微微一笑,輕聲道:“阿錦不過班門弄斧罷了,郎君能再短時間內研制出方子治療瘟疫,才是真正的了不起,不知郎君師從何人?”
辛也擺了擺手,語氣淡然:“我家里并不支持我學醫(yī),只是我自己對此格外有興趣,街頭巷尾的大夫,游歷四方的醫(yī)士都是我?guī)煾浮!?/p>
明錦附和著辛也的話:“郎君心懷蒼生,想必那些師父也都傾囊相授了。”
“對了,你方才說你自幼體弱,如今可還吃藥?”
明錦輕輕搖頭,面上流露出一股哀傷:“因我體弱,家父專請有醫(yī)師為我制人參養(yǎng)心丸,如今……我該習慣不吃了。”
明錦的神色,叫辛也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憐惜,他安慰道:“你且莫如此想,盛京醫(yī)士眾多,會制人生養(yǎng)心丸的亦比比皆是,待你到了盛京,我再為你尋一位醫(yī)士。”
兩人就著初冬的風,在院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許多話,一種莫名的情愫也在風中漸漸升起。
這邊歲月靜好,梅溪鎮(zhèn)那邊卻是一片肅穆,景姒將制好的圖紙一臉嚴肅的遞給南風:“接下來,就要靠你們了。”
南風莊重的接過圖紙:“郡主放心,屬下定不負所托。”
轉過身后,南風便吩咐人手,帶著人馬浩浩湯湯的往千山界的方向奔去。
梅溪鎮(zhèn)經(jīng)歷一場劫難,已然成了一個空鎮(zhèn),這一刻,萬籟俱靜。
景姒將那塊刻有夔的令牌拿在手中細細的摩挲著,良久才道:“月卿哥哥,等梅溪鎮(zhèn)事畢,我們就回去吧!”
“好!你出來許久,伯母定然也十分掛念!”
景姒閉眼,掩下眼中的疲憊與哀傷:只是舅父一家慘死,表妹至今依舊下落不明,她又該如何面對母親。
“回京后,我便把手中的證據(jù)遞到監(jiān)查司,即便動不了蕭鋮,也要斷他一臂!”
種種跡象都表明皓月堂和蕭鋮有脫不了聯(lián)系,便絕留不得皓月堂繼續(xù)為非作惡。
正說著,卻聽的房梁咔噠一聲,容月卿眼神一凌,拿著劍瞬間移到景姒的身側,將景姒護住:“白榆!”
連喚數(shù)聲,也不見白榆顯身,倒是洲若匆匆的進來:“郡主,方才有賊人摸進來,白榆發(fā)現(xiàn)便追去了!”
梅溪鎮(zhèn)已被洗劫一空,而此時南風剿匪,鎮(zhèn)上只留了些武功不太高強的衙役,那此時的梅溪鎮(zhèn)還有什么是值得賊人惦記的?
容月卿面色瞬間變得凝重:只怕是敵人的調虎離山!
思及此便拉著景姒的衣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姒姒,此地恐有危險,我們快走!”
“算你聰明,不過,你的屬下就遠沒有這般機智了!”空氣中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戲謔。
緊接著,數(shù)十個身影齊刷刷的從暗處飛落在院中,將景姒一行人堵在了門口。
容月卿將景姒緊緊護在身后,看向院落中為首的人鎮(zhèn)定的問道:“是蕭鋮派你們來的?”
那人輕笑中帶著殘忍的語氣:“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是一個死人了!”
那人話音一落,只輕輕的揮了揮手,身后的黑衣人便齊齊動了,如潮水般朝容月卿和景姒涌來。
容月卿的臉色愈發(fā)冷冽,將景姒丟給洲若:“保護好姒姒!”拿著劍有大概要與之拼命的意味。
月卿哥哥向來文弱,又怎能以一敵十。
景姒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攔住容月卿語氣堅定:“既然不能活著出去,我也不必慫這一刻了!”
順手抄起刀劍,站在容月卿身旁:“月卿哥哥,有些話,此刻不說,我怕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經(jīng)此許多,不管你心中如何看待我,我早已心儀于你了!”
說著,也不顧容月卿的反應,便沖向了那伙人。
容月卿當然聽清了景姒說的什么,原來,她也…………,這種感覺就像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餡餅,把他砸的暈乎乎的。
回過神來,洲若與景姒已經(jīng)與這群黑衣人混戰(zhàn)成一片了。
見此情形,容月卿也立馬飛身上前作戰(zhàn),順利解決掉一人站在景姒身側道:“我亦然!”
只是場景混亂,景姒并未聽清容月卿說了什么。
看出容月卿招式狠戾,景姒有些驚訝的問道:“你什么時候?”
月卿哥哥什么時候會武了?
“從我蘇醒時!”容月卿淡淡的回答。
他擔心自己不能護景姒周全,所以,自從自己蘇醒后,便看了許多的武籍。
加之上一世后來的自己也曾習武,學起來便格外的快了些。
只是這副身體,卻遠不比的上一世了。
想到自己的身體不宜久戰(zhàn),容月卿的劍法愈發(fā)凌厲,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決絕的氣勢。
只是來者人數(shù)眾多,容月卿已覺自己的體力漸漸不支,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而景姒雖自幼受景燁與景硯的熏陶,雖會些拳腳功夫,可到底敵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
一柱香下來,幾人身上已掛滿了彩。
恍神之際,一把刀直向容月卿的胸口刺去。
“小心!”景姒雖有察覺,但自己卻是分身乏術。
“咻!”凌空一記飛鏢只入那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瞬間失力的丟了刀,被容月卿反殺。
“郎君!”
抬眸一看,去而復返的白榆與從邊關回來的兮容,玄燭紛紛飛向院中,加入戰(zhàn)斗。
只見三人招式凌厲,一出手便是殺招,黑衣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看到他們,景姒懸著的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他們在,這些人絕不是對手。
為首的人見大勢已去也不做糾纏,一記暗號,黑衣人群便迅速朝院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