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靜下來,容月卿與景姒遙遙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景姒臉上的笑容還沒落下去,就見容月卿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月卿哥哥!”
“郎君!”
幾人都緊張的上前,白榆替容月卿把過脈后松了一口氣的說道:“無妨,郎君只是疲累失了力,休息片刻就好了?!?/p>
說著,就將容月卿抱起送到了室內。
玄燭則開始查看這些黑衣人的尸體,留著白榆與兮容給幾人包扎傷口。
方才一場激戰,幾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景姒被他們有意的保護著,只是受了些許的輕傷,而洲若的雙臂則連中了數刀,容月卿的肩部也被深深的砍了一刀。
此時兩人的臉色都帶著失血過多的慘白。
“如何?”
調整過后的景姒也來到院中查看尸體。
玄燭搖著頭回答景姒的問話:“這些人,不是皓月堂的。”
景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此事,與蕭鋮無關?
沉吟片刻后又問道:“如今邊關情況如何了?”
“小將軍醒后,順著曹耀這條線索順藤摸瓜的從軍中查出了奸細,于是將計就計,樂清城一戰,五殿下生擒了蒼漠的三王子左丘正則,蒼漠因此受了重創,已向朝廷遞了議和書,鎮北王不日便可班師回朝了。”
玄燭將樂清城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報道:“對了,與曹耀聯系的,似是盛京的人,至于是誰,屬下還尚未查出。”
“你是說,盛京中有人操控著曹耀,又與蒼漠勾結?”景姒皺眉看向玄燭。
父兄奉命出征蒼漠天下皆知,有人卻能在軍中安插細作導致景家軍節節敗退,兄長險些喪命,又勾結朝廷官員故意不去支援,此番步步算計,分明是沖著景家來的。
玄燭點頭道:“小將軍與王爺已在暗中調查了?!?/p>
既然兄長和父親已經知曉,定會有所防備的。
景姒輕輕點頭,轉身向室內走去查看容月卿的狀況。
翌日一早,景姒一行人以及奉命剿匪的南風經過休整后齊齊出發返京了。
眼下梅溪鎮已經重新派了官員做重建工作,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景姒與還未有正式官職的容月卿都不好插手過多。
馬車里,景姒將昨夜玄燭的話重述了一邊后又問道:“月卿哥哥,你覺得,這一切蕭鋮能做到嗎?”
蕭鋮對她出手,本意應當是拉攏景家才對,何故又對景家出手呢?
不對,她數次拒絕他,從他手中逃脫,他心存報復,故此對景家出手,殺害舅父一家也說的過去。
可是,景姒不由得想起前世種種來,她前世死心踏地跟著他,他也同樣殺了舅父一家,說明,他一定另有原因。
回過頭細想蕭鋮,他雖然已經有一個皓月堂作為幫襯,但皓月堂不過一個新起的勢力,收買官員,勾結敵國,此時的蕭鋮應當是很難做到的。
容月卿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但蕭鋮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得不防。以他現在的實力,若要做到收買官員、勾結敵國確實有些難度的。除非……”
“除非什么?”景姒追問道。
容月卿大膽的猜測:“除非他背后還有更強大的勢力支持,與他相互呼應,共同布局。”
前世邶陽城樓那抹一閃而過的衣角,或許就是背后一切的操縱者了。
景姒的臉色慢慢的變得凝重,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這場陰謀的規模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咬了咬唇:“若是如此,我們更不能坐以待斃了!”
“確實如此,與其處處防范,不如主動出擊。”
“姒姒,昨夜你說………”容月卿仍記得刺客來時景姒說的那番話。
景姒自然知道容月卿說的話什么,臉刷的一下便紅了,低下頭開始裝鴕鳥:早知能躲過,她便不說了!
容月卿失聲一笑,惹得景姒更不好意思了,頭埋得更低了,就差在馬車里找個縫鉆了。
萬般難為情時,卻又聽的容月卿道:“姒姒,我心亦然!”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離開梅溪鎮,駛入了一片密林。
說來也怪,青天白日的,四周卻是靜謐的很,連一聲鳥叫都不曾聽得。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現象自然也引起了南風與玄燭的警覺。
玄燭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駕著馬走到南風身側低聲道:“這林子里太過安靜,還需注意些。”
他擔心昨夜的刺客還會殺個回馬槍。
南風點了點頭,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沉聲道:“小心些,別讓對方先發制人?!?/p>
一路馬車緩緩前行,駕著馬車的白榆也察覺到了異常,側頭用眼神示意著玄燭。
玄燭又走到白榆身旁低聲說道:“你也查出不對勁了吧,屆時,你的任務便是護著郎君與郡主,帶著他們躲到安全的地方。”
白榆輕輕點頭,玄燭又走到洲若與兮容身側,將同樣的話對她們又說了一遍,這才回到馬車旁,警惕著周圍。
一行人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往密林深處走去。他們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突然,玄燭抬手示意隊伍停下,低聲道:“那邊有動靜。”
南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樹叢中似乎有影子晃動。
他立刻按住腰間的配劍,悄無聲息地靠近樹叢,卻發現那影子竟是一只受傷的鹿,奄奄一息的掙扎著。
轉過身剛要松一口氣,卻聽玄燭大喝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沖南風而去。
南風反應迅速,側身躲過,卻見箭矢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綠光奔向了為首的玄燭:“當心!箭上有毒!”
南風一聲大喝,玄燭立馬從馬上飛躍而起,抽出長劍將箭矢斬落在地。
緊接著,四周的草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多的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一行人一邊躲避,一邊尋找攻擊的源頭。
“白榆!”
得到了暗示,白榆將馬車生生轉了個方向,兮容與洲若緊隨其后,留著武功高強的玄燭與南風斷后。
就在他們應對箭雨的時候,突然,從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冷笑:
“哼,想跑?來人,追!”
“你們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波黑衣人現身,手持弓箭將南風和玄燭團團圍住,另外一波則順著白榆駕車的方向追去。
“你們是什么人?”南風沉聲問道。
“你們只需要知道,今天的你們會是一個死人!”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揮手示意手下再次發動攻擊。
“我記得,昨夜的你們,也是這般狂妄!”玄燭冷嗤:“那就試試,你那些伎倆能與我過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