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妙玉進來,蜜黛急忙站起來。
“墨玉小姐,你……。”
“蜜黛,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問他。”
妙玉口氣強硬,神情冰冷。
“是。”
蜜黛答應一聲,立馬出去。
“這就換人啦?錢怎么算?算一個人的,還是兩個人的?”
俞民笑呵呵道。
他就看著妙玉別扭,好像誰都欠她銀子似的。
“我跟蜜黛不一樣,不陪客人。算一個人,不會多收你的錢。看你的衣服,你也沒有多少錢,不用裝得那么輕松。”
果然是妙玉,口氣就是大。不過你開門做生意,這么打擊顧客的自尊心,就不怕得罪顧客?
“既然不陪客,墨玉小姐來干什么?”
“剛才的曲子是你彈的?”
“正是。”
“叫什么曲目?”
“《春江花月夜》,又名《夕陽蕭鼓》或者《潯陽月夜》。”
“可是跟張若虛的詩《春江花月夜》有關?”
“正是根據此詩譜曲。”
“何人譜曲?”
“區區在下。”
“你?”
“是我,難道你曾聽過別人彈奏么?”
俞民下定決心不抄詩,可從來沒說過不抄樂曲。
這首《春江花月夜》曲子,是清代人姚燮作曲,這個時代的人,自然不知道。饒是妙玉再有本事,她也想不到這是俞民抄來的。
“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你。”
妙玉看看俞民說道。
“墨玉小姐,這么套近乎,似乎有些老套吧。”
難道在路上相遇的時候,她從車里看過我?
死丫頭,懂不懂非禮勿視的規矩?男人偷窺女人不奇怪,你一個漂亮姑娘,偷看男人是什么意思?
我現在都這么有魅力啦,女人看上一眼,就過目不忘?
“哼,沒人跟你套近乎,有曲譜么?”
“我譜曲的,自然有。”
春江花月夜是琵琶名曲,曲譜自然記得滾瓜爛熟。所差的,就是古今的符號不同,
俞民到了這世界,就學會了現在的記譜符號,現在默寫都能寫出來。
“給我抄下來。”
“為什么給你抄,給我個理由?”
死丫頭,我又不是你家姑娘,你來命令我?
開會所,殘害失足女青年,販賣婦女。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冰山女神,卻干這種骯臟勾當。裝著一副高冷范兒,其實就是個綠茶……阿就那個婊。
我來會所消費,又不白漂你們,你來白漂我?太拿穿越者不當干糧了吧。
“今天不用你花錢。”
“我該給錢給錢。”
“讓蜜黛陪你。”
“她已經陪我了。”
“另一種陪法,就像別的青樓那樣,陪你過夜。”
這個不太好吧?我不是那種人啊。
當然,如果是真的,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已經守孝期滿,似乎那個……。
男人嘛,總要過這一關的。
況且這個蜜黛,還真的挺迷人的,似乎也無不可啊。
“不是賣藝不賣身么?”
“總有例外的。”
呵,誰能想到,這個冰山女神,竟然是個皮條客。
也是啊,她就是將來的老鴇,專業皮條客嘛。
“成交。”
“先寫出來。”
“遵命。”
妙玉就在一邊等著,寫完之后,看了一遍,就站起來。
“蜜黛馬上回來。”
說完就走。
很快,蜜黛回來。
“墨玉姑娘跟我說了,咱們到里面去吧。”
“她說什么你就聽?”
“是啊,公子能看上我,這是好事啊。再說了,我的奴契還在她手里呢。若是叫我陪一個粗魯不堪的人,那才可憐呢?”
原來是這樣的邏輯,那我還裝什么圣母。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兒,入鄉隨俗才是正經。
只是你個妙玉,十六七歲,一個高中生,就當了奴隸主?
真是萬惡的奴隸……封建社會啊。
“墨玉小姐為何非要得到這首曲子?有那么重要么?”
“當然重要,這首《夕陽蕭鼓》,以后就是翠微書寓的當家曲目。還有啊,過兩個月,宮里的老太妃85歲大壽,我們要去演奏這首曲子,屆時一定旗開得勝,拔得頭籌。”
原來如此,怪不得妙玉如此舍得下本錢。
“老太妃是何人?”
“老太妃可不是尋常人,是神武大帝的妃子啊。”
什么?原來還有這么個人物存在。
想起來了,《紅樓夢》中,有個老太妃去世,舉行國喪。連賈母都要去給守靈三個月,可見這個老太妃的地位之高。
神武大帝已經駕崩55年,這位老太妃85歲大壽,那么神武大帝駕崩的時候,她應該是35歲。作為神武大帝的妃子,年紀上是符合的。
這位老太妃,應該是神州王朝演變的目擊者,她會不會知道《江山美人圖》和太祖寶藏的秘密呢?
“俞公子?莫非嫌棄奴家?”
“哦,不是。能得蜜黛姑娘請來,榮幸之至。”
“那就走吧。”
蜜黛牽著俞民的手出去,也不避人,就到了后院的一個房間,履行妙玉的承諾。果然也不收錢。
一個來時辰之后,蜜黛留在屋里歇息,俞民一個人從后院出來。
路過走廊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彈奏《春江花月夜》。
難道是妙玉在彈奏?
也沒人理睬俞民,就離開了翠微書寓。
出了青云街不遠,遇到一家酒館,就進去吃飯。
在翠微書寓的時候,就跟蜜黛吃了點兒點心,體力消耗比較大——不是在翠微書院消耗大,主要是到牟尼院的時候奔跑的消耗大,他現在需要補充能量。
要了一個肘子,一碗羊雜湯,兩碗米飯,還要了一壺酒。酒足飯飽之后,溜溜噠噠回寧榮街去。
到了住處附近,俞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首先在周邊轉悠,查看周邊的道路、建筑情況,以及是否有什么活動異常的人。
這是他前世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
那個時候遠洋捕魚,時常到世界各地的港口加油補給,賣魚,有時候就住在那里。
外國的治安不好,動不動就發生搶劫盜竊,需要自我保護。熟悉周邊情況,才能及時應變。
否則的話,兩眼一抹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就等著倒霉吧。
轉了一圈兒,果然發現有三個人,在自己房子附近的街邊閑聊。
現在人們都忙于生存,難得清閑的時候。這幾個人如此清閑,就有些奇怪。
得,管你們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想打小爺的主意,也別怪爺不客氣。
回到院子,柳五兒迎了出來。俞民問了一下,說沒有賈家的人來訪,就進屋去。
躺在床上,就不自覺地想起蜜黛說的老太妃的事情。
隨即又覺得自己好笑。
我又不想得到什么太祖寶藏,惦記這些干什么?況且,自己跟老太妃那樣的人物差著十萬八千里,便是想見,也見不到。
我知道她,她知道我是誰啊?
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