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凄冷的地牢里,一個蓬頭垢面、衣著襤褸的囚犯雙手雙腳被牢牢地鎖在墻壁的四角,下半身浸泡在寒冷徹骨的污水里。究竟是什么罪大惡極的囚犯要被這樣關(guān)押。
地牢的上面被四個士兵牢牢把守著。“忒,這昏君害的百姓民不聊生、自己卻在皇宮享盡人間富貴。如今落到咱們手里竟還想要吃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忿忿地說道。
“誰說不是啊,那年我家鄉(xiāng)鬧旱災(zāi),偏巧又遇上了瘟疫。朝廷不作為,全村就剩我一個活了下來,他奶奶的、什么都沒了。”另一個士兵附和道。“還想要吃的,來嘗嘗你爺爺我的尿吧,哈哈”說著便脫下褲子,向地牢里撒尿。
元玘費(fèi)力地抬頭向天望去,腥臭的尿液從面前滑落,只能忍者惡心努力地仰頭來接雪解渴。
話說不過才初冬,竟已零散地飄落著點(diǎn)點(diǎn)雪花。像是老天爺在為他落淚一樣。
元玘想到這半月以來的過往種種,自己作為大禹朝最尊貴的帝王如今竟落得此番下場,身陷囚牢受盡凌辱。連想喝點(diǎn)水解渴,都已成為了奢望。但他在內(nèi)心告訴自己要堅(jiān)持下去,‘母后和皇弟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立正”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喝到,四個士兵立刻齊齊地站好.“秦王殿下,臣聽從您的吩咐早已把守好偏僻的宮門,沒想到這昏君居然鉆狗洞,被臣輕而易舉地拿下。現(xiàn)關(guān)在這地牢里,聽候殿下發(fā)落。”將軍拱手答道。身著華貴的男子微微頷首示意,便向地牢走去。
說話間來人已到地牢上面。“元綦之,朕的小皇叔怎么才來,讓朕好等。”不用明說,元玘已知來人是誰,秦王表面忠心耿耿實(shí)則狼子野心。元玘盡管已經(jīng)接近虛脫,但仍盡力撐著嘲諷道“朕還以為你不敢來見朕呢。”
來人正是當(dāng)今素有仁名的秦王——元玘的皇叔,只比元玘大了十歲的先帝最小的弟弟。雖然已年近四十,但看著不過三十出頭、風(fēng)華正茂。在他身側(cè)伴著一美貌女子,正是通身華服尊貴的皇后娘娘。沒錯是元玘的蔣皇后。閨名蔣婉顏—蔣丞相的嫡次女,也是元綦之的早逝正妃的親妹妹。
“沒想到,朕的皇后也來了,是也想下這水牢來陪朕嗎?”元玘嘲諷道。
“陛下,如今你早已成了階下囚,還敢大言不慚。真是不知道該說你無畏還是愚蠢!”蔣婉顏的美麗面容上盡顯鄙夷。元玘萬萬沒有想到表面上蔣家于秦王疏遠(yuǎn),但背地里竟不知何時早已投靠了秦王,而自己的皇后也與他有染、沆瀣一氣。
“蔣婉顏,朕的好皇后,你放著好好的皇后之尊不要,卻和元綦之私通、反叛謀逆。朕自問待你不薄,為何你要如此對朕?”這正是元玘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自己對她雖談不上喜歡,但他印象中的蔣婉顏一直都是刻板、莊重的樣子。縱使自己對她多有冷淡,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扮演者各自的角色。
“為何、你問我為何?你忌憚我蔣家勢力,讓我兩度滑胎以致再也不能生育,永遠(yuǎn)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quán)利;你貪戀美色,搜羅各色美人充盈后宮,對我無半分眷戀。我空守后位,受盡委屈。這就是你所謂的待我不薄。”蔣婉顏強(qiáng)忍著悲痛控訴著。“元玘,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為我那兩個苦命的孩兒陪葬。”
元綦之將蔣婉顏摟在懷里說道“好了,一切都苦盡甘來了。”一邊攙扶著啜泣的蔣婉顏離去一邊不忘吩咐道“這讓咱們這陛下再茍活幾天,本王自有大用。”“是,臣遵旨”一旁的將軍答道。
“朕致你滑胎,朕何曾?是母后······”元玘喃喃道。但他的喃喃之語,轉(zhuǎn)身離去的二人已經(jīng)聽不到了,也許聽到了也不能再改變什么,一切早已成為了定局。
三日之后,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元玘被高高掛在兩軍對壘的城墻上。城下是一婁太師為首的五萬大軍對戰(zhàn)鄴城城墻上的秦王的三萬將士,而元玘正是雙方談判的籌碼。真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元玘自嘲道,不禁嘴角露出絲絲苦笑。
“秦王,亂臣賊子意圖謀逆,今日老夫便奉太后懿旨,來清剿反賊。爾等將士快速速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婁太師在戰(zhàn)馬上大喝道。
“昏君當(dāng)?shù)溃槌嫉渷y朝綱。秦王殿下不忍蒼生受難,遂推翻昏君,誅殺奸佞,還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城上的秦王親信秦一搖旗喊道。“現(xiàn)昏君已被秦王擒伏,立下退位于秦王詔書、發(fā)布罪己詔,自愿謝絕于天地以慰蒼生,爾等奸臣還不束手就擒,擁立秦王殿下為當(dāng)今圣上。”秦一指著被掛在城墻上,衣著襤褸蓬頭垢面的元玘喝到。
“將士們,不要聽信謠言。太后有旨‘先帝元玘早已在叛軍攻進(jìn)皇城時,自愧于天下百姓。拒絕出宮避難,而自盡于乾清宮內(nèi)。特立遺詔由瑞王殿下即位大統(tǒng),光復(fù)宗室。’城墻上的那個是秦王的傀儡,給我放箭、攻入鄴城,拿下逆賊秦王和其余孽首級。”婁太師掙著脖子、高聲喊道。
“殺”“殺”“殺!”
一時之間萬劍射來,元玘瞬間被射成了篩子,沒有絲毫的喘息機(jī)會。一代帝王就此以這種方式而死,但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真正的皇上。因?yàn)樗荒芑钤谧越^于乾清宮的那一夜。從此成為了那個在史書上的亡國之君。
‘禹朝史記:煬帝元玘,在位十年,昏庸當(dāng)?shù)溃`涂炭,因無所出,引發(fā)秦瑞二王之爭,故天下二分,各自為國,紛爭不斷。史稱南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