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結束,我便原諒你。”
“好啊。”
凌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后在眾人的注視下,真的扇起了自己巴掌。
“一,二,三…”
“天哪…”
學府內,眾弟子們立刻嘩然起來,他們神色各異,目光在水礫和凌云身上來回切換。
中有弟子面露不忍之色,同旁人竊竊私語。
“這凌云也太狠了,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是啊,可誰讓他得罪了水礫公子呢。”
“我倒覺得是水礫公子沒什么度量,雖然凌云此前言語有些過激,但也不至于…”
“哼!這凌云平日里就欺軟怕硬,尤其霸道,沒想到今日也有這般下場。”
“就是!我看這二十個巴掌完全是便宜了他了。”
平日里就看不慣凌云的弟子們則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們正心中暗喜,甚至憤懣不平,不滿懲罰的力度。
“六,七…”
凌云表情有些吃痛,卻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的耳光一記比一記響亮,雖然臉都已經有些紅腫,他也還是堅定的望著水礫。
“以前只知道凌云對別人狠,沒想到,對自己也不賴啊…”
“你們看凌云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水礫公子一般,看得我冷汗直冒。”
“他會不會私下找水礫公子麻煩呀?”
“諒他也不敢,萬一水礫公子告知了水族,還能有凌云好果子吃嗎?”
的確,凌云眼里的狠辣幾乎快要溢了出來,如同利刃般,死死盯著水礫。
“八,九,…”
凌云的左臉已經紅腫不堪,但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一臉決絕。
“十!”
嘶…
好痛…
凌云揉了揉自己的左臉,“厚樸,來吧,右邊給你。”
厚樸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你不動手,這水礫公子又如何能原諒我?”
“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
厚樸連忙擺了擺手,“到此為止吧。”
“諒你也不敢,小廢物。”
凌云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水礫公子,那你來?”
“就這樣吧。”
水礫原本不想就此了事,但看到厚樸的反應,罷了。
既然厚樸本人都原諒了他,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那凌云便謝過水礫公子了。”
“紫蘇師父,問題解決了,開課吧。”
“以后我不想再看見此類事件,”紫蘇臉色鐵青,“再有犯者,滾出亂石莊。”
凌云有些神色微妙的轉頭看了看水礫,水礫也不甘示弱的對視了回去。
倆人沒有說話,卻又感覺整個學府都硝煙彌漫,暗流涌動。
紫蘇師父已經站上臺去,盡管有些小插曲,但水礫很快便進入了狀態,再次學習起來。
時間很快來到了晌午,水礫收拾好桌子,還未出門,紫蘇姐姐就走了過來。
“阿礫,你還好嗎?”
“甚好。”
“這亂石莊內是比不得流云島,有些弟子生性頑劣,著實令人氣憤。”
“我知道。”
自從那件事后,水礫幾乎每日都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度過。
他們總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又不敢正面坦坦蕩蕩直言不諱。
說實話,今日凌云卻讓自己有些刮目相看,這亂石莊內同凌云想法相似的人有很多,但如他這般敢想敢說的,水礫卻是第一次遇到。
凌云身上有股不同于醫仙族眾人的狠勁兒,若不是他思想不正,欺負弱小,水礫倒挺愿意跟他成為朋友。
“阿礫,要不要姐姐陪你一同去百味堂用膳。”
“紫蘇師父,我記得我們約定過,在旁人面前我們只是師生,不談其他。”
“你便是怕旁人議論我私自照拂了你,其實這些都無關緊要。”
“亂石莊一直以來都不允許師父與某個弟子過于熟絡,以免影響每年考核結果的公平。”
“姐姐知道,只是…”
“從你踏進回春學府那一刻起,我想,你便在與我做姐弟和師生之間做了選擇。”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紫蘇神情有些落寞,“怪不得近日你總是疏遠于我,我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紫蘇姐姐,這并不沖突。”
“紫蘇師父,你在亂石莊待的時間比我長久,應該比我更懂這里的規矩,你是師父,我為弟子,你應該比我更懂得以身作則。”
這孩子…
紫蘇搖了搖頭,自從測資之事后,他的性子就變得這樣別扭。
水礫卻忽然拍了拍紫蘇姐姐的肩膀,示意她蹲下。
隨后湊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在這回春學府內,你是我師父,除此之外,你自然是我姐姐。”
紫蘇有些發愣,水礫卻眼神示意她看向窗外。
卻看到有一人正鬼鬼祟祟的將耳朵湊近窗紙,偷聽著什么。
“有人在監視我。”水礫輕聲說道。
“監視?誰?”
“近幾日皆是如此,我聽嫣然說,是水族的人。”
水族的人?
紫蘇一驚,再望向窗外時,門外的人影卻已消失了去。
“水族為何會派人監視于你?”
“不知。”
水礫聳了聳肩,“大概怕我舉止不當,丟了水族臉面。”
紫蘇眼神一轉,卻沉默起來。
“說真的,紫蘇姐姐,”水礫笑了起來,“此前我還以為,你便是水族所派之人呢。”
“水礫公子高看紫蘇了。”
紫蘇臉帶笑意,眼神卻有些冰冷,她再次看向窗外。
“弟子腹中饑餓,便先告辭,前去百味堂了。”
水礫說完,便獨自離開回春學府,往百味堂而去。
之前本來就沒什么朋友來接近他,經過今日之事后,周圍的人此時更是對他避而遠之。
水礫也并不氣惱,他也挺享受一個人的自在時光的。
昨日嫣然說,紫蘇姐姐應是水族派來監視自己言行的。
可她前幾日還誘導自己貪圖享樂,這是為何?
考驗自己?
幸好自己也就放縱那一回,也不算過于出格。
日后無論何人誘惑自己,也一定要堅守底線,不能失去任何一次可以回到水族的機會。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水礫用完晚膳,早早去到了那螢蟲聚集之地。
昨日與荊芥約好今日在此處會面,可沒想到那小家伙竟來得這般遲。
水礫在那里等了快兩刻鐘,荊芥才支棱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水礫哥哥。”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