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尋“人”委托
陽陽開醒來的時間比他預想的要早許多。
本以為凌晨入睡，怎么也要就九點再醒，結果墻上的掛鐘才剛剛指向五點，窗外灰蒙蒙一片天。
“遲早會猝死啊。”
揉揉腦袋，陽陽開從床上站起，隨手將玉牌放在床頭走出房間。
也不會在自己入夢的時候給予訊息，實在搞不清楚這牌子的用處。
簡單的沖個澡、同時洗漱一番，陽陽開走到三樓的事務所。
“早啊。”
出乎意料的，木子三也是早早便起床，她正在事務所的廚房里做著早餐。
煎雞蛋、煮面條。
“早。”木子三頭也沒回，“做了你的一份，空腹一上午對身體不好。”
“謝謝。”
陽陽開環顧房間：
三層的面積在兩百平左右，三室一廳的布局，一廚兩衛。
客廳外是近似走廊的陽臺，客廳向內一側的三個房間分別對應頂樓的布局，剩下的一側是最大的兩間臥室。
整個客廳在被改造成接待室的同時保留了大部分的生活功能；最大的那間臥室作為倉庫，存放歷次委托的資料以及除靈用的部分道具；剩下兩間臥室則作為辦公室，陽陽開和木子三一間，剩下那間則屬于另外兩個員工，他們是木子三額外雇的人，沒住在事務所。
陽陽開看了眼時間，現在才早間六點不到，遠不到上班的時間。
陽陽開伸個懶腰。
嘩啦，廚房里傳來冷水入熱鍋的聲音，伴隨著煎雞蛋的氣味。
木子三喜歡在煎好雞蛋后，直接往鍋里加水煮面條。
“要幫忙嗎？”
陽陽開感覺自己無所事事的干站著等飯吃不太好。
“不用，你燒壺熱水吧。”木子三將掛面放進鍋里，取出兩副碗筷擺到一旁：“還要一會，你可以先看看委托的記錄，我放在你桌上了。”
“好的。”陽陽開按照木子三的指示開好熱水壺，然后走進辦公室。
進入眼中的是兩張面對面拼接在一起的辦公桌，辦公桌之間以玻璃、書堆進行分隔，桌旁是一臺打印機。
屬于陽陽開的那張辦公桌正對著門，桌面上，放著一個未封口的牛皮紙袋，和一個錄音筆。
陽陽開抽出紙袋中的資料，打印好的表格上是娟秀的方塊字。
是未簡化的文字，看著有些吃力，這個世界大體上與自己的故鄉相同，頗有種平行世界的味道，但又在各處細節上充斥著不同。
掃過記錄，陽陽開對這次的委托有了個底。
簡單的來說，這是個“尋人”委托。
某所學校有數位學生跳樓，被斷定為同學間糾紛。
家長十分了解自己孩子的品性，也接觸過神秘圈，因此才有了這次委托。
報酬五百萬円，現金，已經在陰陽寮一次付清。
“五百萬的報酬，抽取手續費百分之四十，五五分成到手只剩下一百五……這也太黑了。”
陽陽開感嘆著將自己的臟話咽下，倒不是他守戒律，而是師父教出的習慣，少說臟話。
拿起一旁的錄音筆，摁下播放鍵，先響起的是木子三的聲音。
“便于之后回顧委托細節、避免遺漏信息，我會進行錄音，您有什么顧慮嗎？”
“沒有。”
“好的。”
接下來一段都是常規的對話，陽陽開跟著記錄上的文字快進，直到木子三所寫的“被害者品性不端”，他才停下。
“……我知道，那個家伙啊，他就是一個惡魔，霸凌同學、毆打老師，他所作所為根本就不是他說的‘惡作劇’，但是，但就算這樣，他也還是我的孩子……”
掐斷帶有哭腔的聲音，陽陽開放下錄音筆。
真的想罵人。
“面條煮好了。”木子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陽陽開長長呼出一口氣，走了出去。
——很不爽？
“沒辦法，按我師兄說的，誰讓我吃的這碗飯呢。”
異事局規定第八條：
切勿將個人感情代入工作之中，尤其涉及普通人，不可以常人態度進行評判。
陽陽開低聲自語：“師父師兄把我教的太好了啊。”
廚房里，木子三已經放好兩碗面條，筷子平放于碗沿上，桌面上還擺放著一瓶辣醬。
摘下口罩的她露出完整面容，下巴完美，挺翹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粉嫩，美中不足的是在左側下顎處有一道深深的燒傷痕跡。
燒痕不大，但一眼就能看見。
“發生了什么？”木子三非常敏銳：“平時我摘下口罩你的視線從不收斂，今天怎么了？”
“我以前的表現有那么明顯嗎。”
陽陽開苦笑，用筷子攪拌面條，將雞蛋翻出來。
“你以前只差直接和我說出來別戴口罩。”
“好吧，我以后收斂一些。”
一口咬下半個雞蛋，然后卷起一把面條咬斷、咽下，陽陽開抬起頭：“打個商量，以后你每天都下廚唄。”
木子三的柳葉眉挑了挑。
雖說料理用具基本都備有，但她是個懶得下廚的人，平時的伙食都是分給了二樓的咖啡廳，雇了一個人上來幫忙做飯。
“做夢。”
不對，他在岔開話題。
當木子三反應過來，對面的陽陽開已經埋頭于碗中，散發一種吃飯時別說話的氛圍。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安靜的享用早餐。
……
“還有件事，十歲之前的身份資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有空的話背一下，記得不要全部記住，結合你十八歲前的資料內容，可以適當錯位。”
數分鐘后，早餐結束，用紙巾擦過嘴，重新戴上黑色口罩的木子三忽然說。
陽陽開和木子三之間的協議僅限于二人知道。
對外的說法：
陽陽開是木子三在中原的表親。
為以后自己獨立發展才來投奔木子三，跟隨她學習、歷練，積累經驗。
“好的。”
“等會把碗洗完，和我一起去現場吧。”木子三拿起自己那副碗筷站起身，“我先回房間里了。”
“對了，如果我和你說，委托里提到的受害學生其實不止一個，只不過只有他的家長來進行了委托，你能好受一些？”
陽陽開張張嘴，沒能說出一句話。
不可否認，木子三擁有一種看透他人的特質，或者說只針對于自己，她擁有這種能力。
——你……
“閉嘴！”
陽陽開將碗里的湯水一飲而盡。